葉陶陶越想越覺得心里一把火蹭蹭的燃燒起來,泄憤似的踢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虧我還心懷愧疚,覺得欺騙了一個單純善良的好老師?!?p> 綠皮垃圾箱被一腳踢得前后直搖擺,葉思齊不禁默默往旁邊走了兩步,再走了兩步,深怕葉陶陶的怒火不知什么時候就燃到自己身上了。
“你說他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呢,還擱這兒跟我演戲?”葉陶陶但凡生氣總是不由自主的冒出兩句東北腔。
葉思齊見她看過來,雙手叉腰的架勢,暗暗吞了吞口水,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他怎么知道你們這些奇葩的想法。
葉陶陶邊走邊沉思,最后冒了這么一句,“他該不會是喜歡我吧?!?p> 這個結(jié)論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這南方的冬天就別想有太陽,所以這天依舊是個暗無天日的陰冷天。
葉陶陶穿了件粉色帶帽衛(wèi)衣系著圍裙,伸長了脖子往窗口外瞅。
“兒子,我就說吧你們老師看上我了?!比~陶陶靠近葉思齊耳邊悄悄的說,聲音里不免透出幾分得意。
葉思齊原本還在給別人打菜,手里的大勺一抖,兩顆肉丸順勢滾落。葉思齊只得重新打了一勺放在同學(xué)的餐盤里,小姑娘甜甜的笑了,“謝謝小師傅!”
小姑娘說完之后端著餐盤歡快的離開了。
葉陶陶雙手抱臂,斜睨著他,學(xué)著喊了聲,“小師傅?!?p> 葉思齊頓時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沒等他抗議呢,又讓她掐住了腰間的癢癢肉,她又湊到自己耳邊笑的猥瑣,“等著,為娘給你勾搭個爹爹回來。”
葉思齊就看著葉陶陶從廚房里端了一個不屬于她的三寸小碗。那小碗里面兒裝了點兒黃瓜,番茄啥的,最上面淋上點兒沙拉醬。
見葉思齊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她甚至在推開門的時候還回眸給他拋了一個不知道是媚眼還是白眼的東西。
葉思齊目光一直跟隨著葉陶陶風(fēng)騷的走姿,看她在一張桌子旁停了下來。
“傅老師真巧,在這兒都會遇到您?!比~陶陶笑得風(fēng)情萬種,細(xì)白的脖頸隨著笑微微的擺動著。
“不巧,我特意來嘗嘗同學(xué)們口中所傳的寧大最好吃的食堂?!备笛芤膊徽谘冢屏送蒲坨R依舊是笑得溫和的模樣。
“那傅老師覺得怎么樣?”葉陶陶順勢問道。
“名不虛傳,傅某以后每日的午餐找到好的歸宿了?!备笛苄χ蛉ぁ?p> 葉陶陶笑開,“真的嗎,那我就不計較傅老師那天拿我當(dāng)猴兒耍的事了。”
傅衍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是知道那天他故意喊她假名兒的事了,淡定的笑了笑,“有人說過你眉心的那枚痣很迷人嗎。”
葉陶陶不自禁撫上那枚痣,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有沒有人說過你不像個正經(jīng)老師嗎。”
兩人目光短暫相視,不由得皆一笑略過。
“不如今晚我們一起去吃個飯看個電影,聽說最近新上映了一部電影很好看,而且投資這部電影的投資商最近正跟我們學(xué)校談合作呢。”傅衍背靠在后面的沙發(fā),顯得有些胸有成竹。
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會跟他去看電影,以為她是十七八歲的學(xué)生妹兒嗎,葉陶陶暗自撇了撇嘴。但臉上絲毫沒有破綻,依舊笑得得體只是眼里帶了些許擔(dān)憂,“你看,我這兒忙得很呢,特別是晚飯時間。”
“這么忙嗎,本來過幾天訊飛集團的周總要在我們學(xué)校開一場講座,我還想著對你可能有些幫助呢?!备笛軤钏茋@息了一聲。
葉陶陶眼神卻陡然凌厲了一些,“你說誰?”
“訊飛集團新上任的周俊達(dá)周總,之前和你說的電影的投資人,最近正在和我校談合作。最近學(xué)校的熱點全是他,你都沒聽說嗎?”傅衍疑惑的問。
葉陶陶渾身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傅衍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這才仿佛重新有了靈魂。
“講座開在什么地方?”葉陶陶的聲音有些虛無。
傅衍湊近了才聽清楚,雖然疑惑她此刻突然的變化,但他還是告訴了她,“就在弘禮樓那間最大的禮堂,還有三天才舉行,今天還只是在布置場地,陶陶,你要去哪兒,喂······”
葉思齊一直關(guān)注著靠窗邊兩人的一舉一動,見此刻葉陶陶竟發(fā)狂似的往食堂外跑,顧不得多想追了上去。
弘禮樓長長的臺階上此刻鋪上了鮮紅的地毯一直鋪到馬路上,臺階兩邊是絢爛綻放的鮮花一階接著一階,簇?fù)碇鴯湫碌囊幻婧蟆?p> 那上面只有一個人安靜的笑著,桃花眼微微上挑著,淺淺的兩只梨渦,露出兩顆小小虎牙,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笑得比他好看了。
葉陶陶一動不動的仰視著眼前高大的海報,像是看得入了迷。這段時間她總是下意識的逃避看到關(guān)于周俊達(dá)的任何消息,如今他措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真的已經(jīng)太久沒看見他了。
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帶著躊躇和不安,葉陶陶沒等他走近,率先開了口:“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聲音里難掩沙啞。
葉思齊的腳步一頓,他看著幾步之遙的她的背影,黝黑的眼睛里有些無措。
“其實你告訴我,告訴我也沒什么的。”話聲吹散在風(fēng)間,她誰都沒有責(zé)怪,她只是有些恨自己,恨自己那么沖動,聽到周俊達(dá)三個字就失去理智。
現(xiàn)在看到了,又能怎么樣呢。
葉陶陶疲憊的閉上脹痛的雙眼,冷風(fēng)吹來她不由得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
肩上一沉,溫暖的羽絨服帶著葉思齊身上的味道,絨毛淺淺掃在臉上,葉陶陶理了理,低聲說:“回去吧,外邊冷。”
傅衍那天之后又來過食堂幾次,可是都被告知葉陶陶這兩天都沒來。
而自從禮堂回到家之后,葉陶陶就窩在沙發(fā)里看《名偵探柯南》,已經(jīng)整整兩天沒挪過窩了。
葉思齊傍晚回來時,三小只在門口迎接他,歡快的搖著尾巴。葉陶陶已經(jīng)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電視里柯南又開始新一輪的推理,毛利叔叔依然是睡覺的時候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