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副將嘶哈、嘶哈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只抽冷氣。
他的雙手手腕已經(jīng)被勒的深可見骨了,剛才由于一直被吊著已經(jīng)疼麻木了,所以沒什么感覺,這會被放下來之后,他才覺得痛不可當!
眾人都已經(jīng)去外面準備吃喝了,只有柳月兒、朱四眼和翻天鷂子陪著陳維。
“上仙!上仙!我是真心要跟隨您老人家的,求求您,給個機會吧!”
安副將在疼的淚花直冒,安以和可沒閑著,他根本沒管手腕上的傷,一個勁的在跟陳維求饒!
“你這很難讓我相信??!放著三品大員的戈什哈和綠營把總不做,非要跟著我這個山蠻子!
這世上沒有這么傻的人吧?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陳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信!
“副將大人,你的戈什哈都想著要一條活路,你打算就埋尸在這荒野嗎?”
陳維問完,沒去管一直求饒的安以和,反而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副將。
從始至終陳維就沒想著腰安副將的命,包括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別看安副將現(xiàn)在看起來無能的很,帶兵的能力很可能還不如死了的王守備。
至少王守備拉來貓兒寨的幾十個大寧汛汛兵,沒有半路逃跑的!
但他終究是個正三品的武官,現(xiàn)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王聰兒領著大軍就在川陜邊界轉(zhuǎn)悠。
如果現(xiàn)在傳出夔州協(xié)副將這樣的三品大員戰(zhàn)死的消息,搞不好會讓川北兵備道李鋐和總督川陜剿匪軍務的德楞太以為貓兒寨來了大股白蓮教徒,到時候調(diào)重慶等地的大兵前來攻打就麻煩了!
安副將臉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繼而又讓他強壓了下去。
“大…大王……英雄能放了我?”安副將有點猶疑的問道。
聽著陳維問他要不要一條活路之后,安副將就直接變躺為跪了,臉面尊嚴什么的,一般都不在安大副將考慮的范圍內(nèi)。
“瞧你說的!”陳維拉起安副將肥豬蹄般的手,從柳月兒手里接過藥膏,一臉心痛的幫安副將涂抹起藥膏來,細心的程度讓柳月兒都有點嫉妒了!
“我從沒說過不放你??!其實我也沒說過要把你怎么樣??!
而且也是你主動要來打我的,而不是我們?nèi)フ夷懵闊┑?,是吧?p> 就算是把你吊在寨門口這么久,那也不是我的意思,那是手下人自作主張!
有時候,事情一多,就容易被下面的人蒙蔽,這種情況你能理解吧!”邊涂藥陳維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朱四眼和翻天鷂子對望了一眼,都為陳維的厚臉皮驚訝不已,明顯就是你要人把安副將他們吊起來的好吧!
“那是!那是!理解!理解!”安副將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那……那個上仙,那能放我走了嗎?”
陳維突然把臉色一變,手里涂藥膏的棍子狠狠的一下捅在了安副將的傷口上,安副將頓時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他壓根沒想到陳維說翻臉就翻臉!
“你看!你剛還在說理解,你理解個什么?你帶著幾百人來砸我的場子,現(xiàn)在說走就要走?你爹媽沒教過你賠罪這個詞嗎?”陳維故意把賠字說的很重!
“賠!賠!我賠!”福至心靈的安副將秒懂了,“我出白銀一百,不二百兩,向大王您賠罪!”
“我不要你的銀子,但是我們周兄弟的家眷,你是不是該放了?”陳維搖了搖頭,指著翻天鷂子說道。
“上仙!你萬不可放走安副將?。》帕怂麩o異于放虎歸山?。≈劣谠谙碌募揖?,這個可以從長計議!”
翻天鷂子聽見陳維不要錢而是要幫他要回家眷,還是有點感動的,所以他趕忙說道,雖然心里還是很希望能把自己的家眷弄回來!
“周兄弟你不用說了,別說二百銀子一個安副將,就是算是二千兩銀子十個安副將都沒有你的家眷重要!
因為我這個人最講義氣,你幫了我,那我一定就會幫你!”陳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翻天鷂子一個翻身就單膝跪下,“周某謝過五叔,五叔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陳維雖然有做戲的成分,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放棄了好處的,所以翻天鷂子還是顯得很感激!
“放!放!放!在下回去就放!”安副將一聽陳維不要他的錢還肯放他走,當下大喜過望的喊道。
翻天鷂子的家眷而已,又不是別的,反正經(jīng)過了這次被俘,安副將決定這輩子都不到這個地方來了。
當然也沒有再控制翻天鷂子去販私鹽的心思了,他現(xiàn)在只想離陳維,離貓兒寨遠遠的,保住條命就可以了,哪還敢想多的!
“不是你回去就放,你現(xiàn)在找個你的戈什哈,讓他去放,等周兄弟見著他的家眷了,你就可以走了!”陳維說道。
“好!好!好!”安副將指著一個跪在遠處的戈什哈說道:“安以善,你快跟著周好漢去把他的家眷放了!一定要快!”
一旁求饒了半天的安以和一看,安副將和安以善都可以脫身了,自己還沒有著落,頓時著急起來了。
“上仙!上仙!你把小的也放了吧!小的愿意給你做牛做馬!”
陳維笑嘻嘻的看著一臉焦急的安以善,“我不用你做牛做馬,不過他們都有能賠罪的東西,你有什么?有的話我也可以放了你!”
安以和看了安副將一眼,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安胖子上月剛做了一批金葉子,足足有上百兩之多,小的知道在哪,小的可以帶你們?nèi)?!?p> 剛剛被陳維松開手的安副將聞言慘叫一聲,“安以和!你個王八蛋,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怎么敢亂說!”
安以和也豁出去,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突然大聲說道:“老子不叫安以和,老子姓張!
當年是你們家逼著我爸改姓的,再說你對老子有什么恩?你給老子戴帽子那就是恩!是嗎?”
喲!事情有趣了!
陳維的好奇心也上來了,“說說,說說,什么帶帽之恩!有顏色的嗎?”
安以和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過了半晌,才一咬牙說道:“沒錯!這死胖子說是給我娶了個老婆,但這實際上是他養(yǎng)在外面不敢?guī)Щ丶业耐馐摇?p> 每次他一來我家,就給點錢讓我去外面耍,然后他就就跟我。。就跟我。。。!”
說沒說完,安以和就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而且那個女人還不讓我碰,我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婦,我卻連床都不能上,每天晚上就裹床被子睡地上。
后來有次酒喝多了,我實在氣不過就把那女的給辦了,可第二天我就被這死胖子拉去打了二十軍棍。
自此以后,我只要犯點小錯,就會被他借機懲罰,他甚至經(jīng)常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我耳光,所以我早就恨不得他死了!”
“這胖子確實太不是東西了!”陳維錯了搓臉,一臉的氣憤。
“不過這是你的事?。「覜]什么關系吧!而且我也不太缺錢,所以你如果要活命的話,最好再拿點干貨出來!”
所有人都被陳維的厚臉皮驚呆了,連柳月兒都張圓了嘴,好像第一次認識陳維一樣!
“我不缺錢也不缺糧!所以最好有點我缺的東西!”陳維接著提示道。
“夔州協(xié)里最近剛從總鎮(zhèn)大人那邊得來了一批鳥槍,有二十五支,具是剛剛到的部制精品!”安以和有點忐忑說道。
“成交!”陳維高興的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