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四說錯了一點,白爺?shù)暮蟠皇呛诎變缮羌儼缀吐楹诘?,現(xiàn)在陳維腳邊就有幾頭麻黑的半大小豬竄來竄去。
陳維蹲下身體,仔細(xì)的看著這些小豬,麻黑麻黑的,還未成年嘴邊就已經(jīng)長出了獠牙。
陳維又回頭看了看田埂上曬太陽的白爺,他實在看不出來,這些小豬和白爺有哪一點長得像,反倒是有點長的像麻貓子!
甩了甩頭,陳維也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去,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大半年了,想一想也正常!
“啰啰啰啰!”
身后傳來了三妹子喚豬的聲音,陳維還沒站起身,本來正瞇著眼睡覺的白爺比他還快,“嗖”的一下就爬起來了,晃蕩著短粗短粗的尾巴就朝三妹子跑去!
三妹子無奈的從身后背篼里掏出一把干干凈凈的牛皮菜遞給白爺,旁邊一頭白色大豬也想要吃一口牛皮菜,白爺大頭一擺,毫不留情的就把白豬給拱到田埂下面去了!
三妹子嗔怒的打了一下白爺?shù)拇蠖?,“你還真是只顧自己?。∧鞘悄銉鹤影?!吃點怎么了?”
白爺?shù)膬鹤佑袃煞N顏色,陳維和貓兒寨眾人研究了好久才弄明白,白爺?shù)暮⒆訛槭裁磿袃煞N顏色,哪怕是同一個母豬下的,也會出現(xiàn)兩種不同顏色的小豬!
后來大家才明白,如果是白色的小豬,那就是跟家豬沒什么區(qū)別的,除了肉長的特別快以外。
如果是麻黑色的,那這種小豬就要聰明的多,雖然長得慢,但身體也要強壯的多。
長長的豬臉,尖尖的獠牙,一看就不是善類,這些麻黑色的小豬甚至能跟白爺和麻貓子一起,進(jìn)行沖鋒!
“嘿喲!嗨喲!”
“加把勁喲!嘿喲!”
“使點力喲!嗨喲!”
“抬穩(wěn)點喲!嘿喲!”
一陣陣的勞動號子聲傳來,這是貓兒寨的山民抬著硝土回來了。
自從在安副將那里訛來了二十五支鳥槍之后,陳維就為了火藥傷透了腦筋。
鳥槍這玩意,沒有錢你還真玩不起,火藥、鉛子、火繩,這些東西在清代來說,沒有一樣是便宜的,而且好多有錢你還買不到。
后來陳維偶然想起爺爺小時候給他講過的故事。
陳維爺爺在大月進(jìn)時期,曾經(jīng)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大隊支書,這是老爺子這輩子當(dāng)過的最大的‘官’。
哪怕后來因為跟人打架被撤銷了,但這一段經(jīng)歷,已然成了老爺子這個祖上幾代都是貧民的人,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以至于陳維稍微懂事了點,天天都會拉著陳維“講古”。
講他在哪哪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巖洞,巖洞里掛滿了鹽老鼠(蝙蝠),地上全都是硝土,讓整個大隊好幾個月都不缺硝熬。
要不就是講他土法煉鋼的時候怎么怎么聰明,他帶的小組用同樣多的礦石、鐵,煉的鋼比別人的都多,質(zhì)量也好!
而貓兒寨這,別的沒有,這種存有硝土的巖洞,簡直不要太多!
而且用巖洞硝土熬硝,土法煉鋼這種玩意,放到后世是要被批判的浪費資源行為,可是在這里,那絕對是黑科技!
有時陳維也禁不住想,是不是爺爺也知道自己要穿越?不然怎么老會在他耳邊講這些呢?
。。。。。。。
二旺哼哧哼哧的抬的滿頭大汗,他用幽怨的眼神,羨慕的看了一眼渾身清清爽爽的陳維。
“怎么樣?這土品質(zhì)如何?”陳維笑了一下問道。
“好著呢!又苦又辣!比你做的那個水煮肉片還辣!”二旺咧著嘴回答道。
還是那個二旺,不管你跟他說什么,他都能扯到吃的上面去。
“那就好!快抬回去讓大家加加班!早點熬出來!”
陳維笑道,硝土這東西當(dāng)然也有品質(zhì)高低之分,一般越苦或者說味道越怪的質(zhì)量最好!
朱四眼跟在最后面,他也佩服的看了陳維一眼,神仙就是不同,這種在巖洞里找硝土的辦法,估計也只有他這樣的神仙才懂。
好幾次朱四眼甚至有一種沖動,他想跟陳維說,你有這樣的神技,何必還玩這種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dāng)呢?
隨便找個地方煉點硝,一年輕松到手上千兩的銀子,多好!
“裝藥!
捅實!
裝鉛子!
裝發(fā)藥!
裝火繩!
舉銃!
放!”
一陣陣的高喊聲在貓兒寨中響起,安以和,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張雪友了!
這個曾經(jīng)的安副將的戈什哈頭子,在目睹了臨國公雕像自燃的事件后,選擇了留在貓兒寨。
而且他比其他人都更狂熱的相信陳維是神仙,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二旺一起,成為了陳維的哼哈二將,就是不知道他是真信,還是裝的。
不過陳維完全不在意這點,安以和出賣了自己的主將,早就沒有退路了,而且陳維也有信心,不管他是真信還是假信,最后都沒區(qū)別,因為陳維要帶給他們的,是其他人給不了的!
所以在安以和提出要恢復(fù)張姓以后,陳維還略帶惡趣味的給他起了張雪友這樣一個名字。
而且張雪友還有一個強項,那就是,他同樣精通鳥槍的操放之發(fā),一手刀盾配合之術(shù)也很不錯,至少大旺一對一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其實這也可以看出,滿清綠營的衰敗腐朽不是人的問題,而是制度和環(huán)境的問題!
同時張雪友原來也要算一個小軍官,雖然沒帶過多少兵,但也要算有點經(jīng)驗。
比起原本就只是汛兵,有點唯唯諾諾的李福成,天然就要強一點。
陳維從貓兒寨中精選了二十個年輕人,他們和李福成、張雪友組成了一個鳥槍隊。
雖然李福成是正隊長,但實際上主要還是張雪友在負(fù)責(zé)訓(xùn)練,李福成自己玩還行,教人還是差了點!
這個陳維寄予希望的鳥槍隊是貓兒寨中最幸福的,也是最倒霉的。
幸福之處在于他們可以不參加任何的農(nóng)活只用專心練習(xí)鳥槍,當(dāng)然并沒有那么多的火藥、鉛子讓他們浪費,他們現(xiàn)在練習(xí)的只是裝填,扣扳機都是假裝的!
倒霉之處則在于,他們每天都有一個特別訓(xùn)練。
那就是排成兩橫排,端著鳥槍,聽著一、二、一的喊聲,整齊的向前走,誰步伐亂了,誰就得受罰。
不過單是這樣還好點,但陳維可不會這么輕松的放過他們!
所以在他們對面,會有一群小孩子朝他扔各種東西,從狗SHI到泥巴再到鵝卵石,什么都有!
他們一邊走,還要一邊裝填,誰敢停下腳步或者停止裝填,就會受到嚴(yán)厲的懲罰!
所以這二十來個鳥槍手,包括李福成和張雪友在內(nèi),臉上都沒幾塊好地方,長年都是鼻青臉腫的!
陳維剛跟著抬東西的二旺他們回到寨子,二妹子就在大聲喊著:“吃飯了!吃飯了!白米飯鹽菜還有肉??!干活的白米飯鹽菜肉湯一勺,練武的加肉二兩,鳥槍隊的多一個雞蛋!”
這個規(guī)矩是陳維定下的,不管是列隊練長槍還是練鳥槍的,都比干活的吃得好。
不單是這樣,長槍刺的好的,隊形練的好的,操放鳥槍最熟練的,從吃到住再到穿,都要比其他人好的多!
幾個月下來,貓兒寨和從文峰山、萬古寺趕來的,這些原先只知道埋頭種地的年輕人,已經(jīng)略有一點軍人的樣子了!
陳維滿意的看著這個一百多個青壯,經(jīng)過幾個月帶著葷腥的飽飯和足量的訓(xùn)練,還有不用整天為吃的發(fā)愁的日子。
這些青壯不但身體遠(yuǎn)比以前強壯了,精氣神更是要好的多,自信和笑容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了他們臉上。
而這些,這就是他陳維的班底,他縱橫于這個亂世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