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脖子脫臼了
“不吃藥,都說了我不吃!”
院子里那個陌生的女聲一落,就傳來“嘩啦”一聲瓷碗落地的聲音。
“怎么回事?”劉園走進來,問站在門邊的吳叔。
吳叔正聽著屋里姑娘鬧脾氣的聲音一籌莫展,見劉園來了,頓時松一口氣,“回大人,那姑娘應(yīng)該是被嚇壞了,醒來了就一直在哭,一直鬧脾氣?!?p> “她有沒有說她是什么人?”劉園問。
“沒說,就一個勁兒說自己爹是大官兒,警告我們別欺負她。”吳叔哭笑不得地說。
狐假虎威,又不說出自己身后的老虎是誰。就一個幼稚任性的大小姐?
劉園皺眉思考,難道是他內(nèi)心太邪惡,誤會人家了?
似乎看出來劉園在想什么,吳叔適時說道:“大人,從她身上沒有搜出什么不該有的東西?!?p> 劉園點點頭,“那輛破馬車呢?”
“車廂木匠在修,馬在馬廄待著呢。”吳叔說完,靈光一閃,問道:“馬要檢查嗎?”
竟然把馬就那么放在馬廄里,劉園恨鐵不成鋼地看吳叔一眼,“還不快去?!?p> 吳叔應(yīng)聲快步出了院門,劉園一轉(zhuǎn)頭,迎面就從屋子里走出來一個端著托盤的婢女,托盤上正是剛才打碎的藥碗。
“小姐,這些不過是些壓驚的藥,不吃也就不吃了,后面端進來的藥可不能再打翻了啊?!蔽堇飩鱽砟贻p醫(yī)女充滿親和力的聲音。
劉園走到客房門邊,扣了扣門,還沒說話,屋里那姑娘就發(fā)飆了。
明明在發(fā)脾氣,說話的聲音卻在抖,“不吃藥,給我端著那些黑東西趕緊滾!”
劉園皺皺眉頭,沒管她說什么,徑自進了屋。他是習(xí)武之人,腳步輕,屋里的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只以為他真的端著藥滾了。
屋中間擺著一面屏風(fēng),路上撿回來那姑娘現(xiàn)在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屏風(fēng)后的繡床上。
醫(yī)女正站在床邊輕聲細語地勸她:“小姐,傷在肚子上,您把肚子露出來我看看吧?!?p> 那姑娘抿著蒼白的唇,捂著肚子不說話。
“小姐,晦不避醫(yī),何況你我同為女人,沒什么好忌諱的?!?p> 姑娘嫌棄地瞪醫(yī)女一眼,身子一動,就疼得她淚珠、汗珠一齊滑進汗?jié)竦聂W發(fā)里。
醫(yī)女看了心中不忍,繼續(xù)勸道:“姑娘,您這樣拖著不是辦法,女人要是傷了肚子,后半輩子可就……”
“滾!”那姑娘被念得不耐煩,白著臉對醫(yī)女一陣挖苦,“一個小小醫(yī)女,有什么資格看本小姐的身子?給你看了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p> 醫(yī)女尷尬地笑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
“姑娘覺得我府上的醫(yī)女上不得臺面,我馬上派人送姑娘回自己府上。”屏風(fēng)外的劉園抓住兩人沉默的時機,插嘴道。
“誰?”床上的姑娘聽到男人的聲音,驚得往床里面縮了縮,把被子往身上扯,一用力肚子上又像被人捅了一樣疼。
“小姐不用怕,外面的是這府上的主子劉大人?!贬t(yī)女下意識側(cè)過身子擋在床前遮住床上的姑娘,安撫道。
“什么劉大人,有我爹爹官兒大嗎,聽都沒聽說過?!惫媚镆е罁沃碜幼饋?,不屑地說道。
醫(yī)女不怎么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可還是耐心答道:“大人是民安街上有名的大善人,劉守備劉大人?!?p> 本來一臉不屑地姑娘聽了她的話,把臉上的不屑一收,故作冷淡地“哦”一聲。
“我馬上派人送姑娘回家,想必姑娘的爹爹是大官,家里的大夫應(yīng)該不會差。”劉園隔著屏風(fēng)問道,“不知姑娘家在何處?”
姑娘聽了,馬上掀起被子躺回床上,“我肚子疼著呢,今晚不想動了,就勉強將就這個醫(yī)女先看看吧?!?p> 這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也太快了吧?剛剛還嫌棄這屋子太小、家具不好、仆人太少、丫鬟太丑……
醫(yī)女滿心驕傲,自家大人的名聲果然很大,連這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都要給大人幾分面子。
劉園本來也就試探試探那姑娘,沒想到她竟然賴在這里不走了。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在街上沒有看到姑娘的丫鬟仆人,不知道姑娘家在何處,不得已把姑娘帶回了劉府,多有冒犯,還請見諒?!眲@在屏風(fēng)外說道。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姑娘聽劉園與她說話,緊張得不知所措,只想快點轉(zhuǎn)移話題,于是看看醫(yī)女,伸手推推她,“你去看看新開的藥熬好了沒有?!?p> 說完就后悔了,醫(yī)女走了,就只剩她和劉大人了。不是更尷尬?
醫(yī)女張張嘴,也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合適吧?
可是想想自家大人的人品,也就沒有多言,沒有請示劉園就干脆利落地出門了。
劉園謹記母親的話,準備讓醫(yī)女留下,可又想到,若是屋里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姑娘真是不懷好意來對付她的,醫(yī)女留在這里反而礙手礙腳的,還容易造成誤傷。
“姑娘家在何處,就算今晚不回去,也該派人去貴府傳個話?!?p> 她家在哪兒?
姑娘猶豫了。
說了她家在哪兒,不就暴露了她是什么人嗎?爹爹的名聲……
姑娘躺在床上聽著劉園的聲音,頗有些不自在。于是咬牙忍著疼,皺著眉頭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輕手輕腳地下地穿鞋。
還是說吧,早晚他都會知道的。
“我叫鄭姝,我爹爹是……哎喲!”
鄭姝肚子被馬踩了好多腳,現(xiàn)在還像穿了洞似的疼。
好不容易把穿好一只鞋子,站起來準備穿另一只,卻不小心把另一只鞋子踢到了床底。
單腳站著貓下身子去摸,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到了地上。
劉園聽到聲響,問道:“怎么了?”
“嗚嗚嗚……”鄭姝本來不想說,免得在劉園面前丟臉,可是……
一手伸到床底,歪著腦袋,側(cè)著身子摔下來,脖子咔嚓一聲,扭了。
“脖子,我脖子脫臼了……”鄭姝痛了臉都扭曲了。
脖子還能脫臼?
“我能進來嗎?”
鄭姝想說不行,現(xiàn)在她臉朝床底撅著屁股跪趴在地上的姿勢肯定丑得要死。
可是劉園問話的聲音還沒落,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幾步就走了進來。
程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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