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文清一陣氣結(jié),忍不住又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稚嫩的小臉上一陣麻木之后,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熱感浮起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梁槿兒覺得自己耳朵一陣轟鳴,耳朵似乎多了一塊膜布一樣的東西往外凸了凸。捂著被打的臉,看著因為憤怒而有些面目猙獰的父親,心中一陣恐懼,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一見她捂著臉掉著眼淚的樣子,梁文清恍惚間仿佛又見到了死去的妻子蔡姝媛的影子。
蔡淑媛原是東陵郡下云崗村的一位秀才之女,家境平寒卻生得一副花容月貌。那年她與父母上京游玩,被當時還是莘莘學子的梁文清一眼看中,驚為天人。不顧家中反對,硬是千里迢迢追到了云崗村??嗫喟罅司艂€月之后,終于得到了老岳丈的首肯,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
回京以后那蔡姝媛性情文雅賢淑,又是秀才之女,頗有文采。日子雖過得清苦,兩人倒也夫妻和睦,恩愛有加。
生了梁槿兒之后,家中的開支越發(fā)的大了。梁文清除了每日要挑燈夜讀,努力科考,白天還要去一些童生書院兼些差事,所賺的銀兩卻是微薄可憐。
被銀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他,脾氣是一日壞過一日。時常喝醉了酒,胡亂的猜疑自己的妻子,醉的厲害時更是對妻女拳打腳踢??删菩阎笥峙苋ケе焖钠夼纯蘖魈椋载煵灰?。懺悔完沒幾日,便又喝地酩酊大醉,周而復始。
終于在幾次科舉不中之后,年近三十的梁文清終于考了個此生最好成績:進士。受冊北麓書院院士,生活才算是穩(wěn)定了??赡菚r蔡姝媛對他已是心如死灰,只是清清冷冷的守著孩子,把自己關在在后院日日垂淚,再無恩愛交付與他。
忍受不住清冷的梁文清終在一位下級院士的撮合下,偷偷地和他的女兒好上了。那位下級院士便是他現(xiàn)任的岳丈劉子傅,他的女兒就是梁槿兒所說的玉珍夫人,劉玉珍。
那劉玉珍原本也是個命苦的,嫁了個丈夫好賭成性的,終日里也是在打罵中苦苦的煎熬著??伤男宰訁s是頗為要強,也頗有幾分手段。瞞著所有人悄悄地轉(zhuǎn)走了家里的銀兩,生生的叫自己的丈夫拿不出錢來,讓驢打滾逼債的給打成了重傷,又因劉玉珍苛扣著銀子無錢醫(yī)治,生生得死在了病中。
丈夫死了以后她再以一張狀紙,把那些驢打滾告上了官府,一邊要求殺人償命,一邊私下里再拿出一筆銀子來,給了驢打滾還了丈夫的欠債,并雙方約定好:驢打滾給她清了這筆債從此再無瓜葛,她也了了這樁官司不再追究。那些驢打滾又收回了銀子,又了結(jié)官司本就是求之不得,拿了銀子自是歡天喜地的離去了。
帶著孩子寡居在娘家之后,又是各種乖巧惹人憐惜,竟哄得她的父親劉子傅為她費盡心機,尋找可以托付終身的再嫁良人。
終于被劉子傅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頂頭上司梁文清,家宅不和。又見他性情優(yōu)柔寡斷,耳根子又軟,最愛頗有才情女子的崇拜與愛慕。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雖也有不少女子投懷送抱,卻都被他自詡清高的拒至于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