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得大方,掏了一把瓜子遞給小白兔,他竟然怯生生地?fù)u了搖頭。
天哪!
他竟然拒絕我送出去的食物,想我堂堂倩幽一枝花,只有搶人吃食的份兒,何時這么大度將能吃進(jìn)肚子里的東西分享給外人噠!
哼!哼!
哇塞,小白兔...好有個性呦...
看你長得還可以,原諒你了。
眾人指指點點評論一番,這位中年婦女又開始了兒童不宜的語言攻擊,我磕著瓜子,邊學(xué)習(xí)邊消化,道:“你罵來罵去就是那幾句問候生孩子地方的話,還能不能有點新意?你那兒要是真的這么難受,就去找大夫,別來我們相思半找晦氣。染上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還要在這樣的地方散播病毒。”
仙女散花般撒掉瓜子皮,灑了她滿頭滿臉,故做驚訝狀,恐慌道:“你...莫不是...真的是來散瘟疫的么?是不是特別癢,會生瘡流膿腐爛發(fā)臭那種?我祖上是行醫(yī)的,但凡得了這種病,那最后都是要腸穿肚爛而死噠,你要是早點去治...”
路人問:“去治了怎樣?”
我裝得一本正經(jīng),答道:“那也是治不好的。而且,有些病吧,傳播性特別廣,也許只是擦身而過,都是有被染病的可能的。”
小兔子的臉成死灰色,顫抖的聲音,問:“她摸了我的手,會被染上么?”
我只當(dāng)他是在配合我演戲,義正言辭道:“那你還杵在這兒干什么那!趁沒發(fā)病趕緊進(jìn)去消毒啊!沒發(fā)病之前還是有治愈可能的?!?p> 語畢,拉著他就往樓里邊走,關(guān)切道:“她還碰你哪兒了?”
他答:“袖子。”
我扯著嗓子喊道:“衣袍趕緊脫了燒掉!消毒啊,里里外外燒白醋!萬一被傳染到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一時間人潮再次瞬間涌動。
于是乎,這一日白醋供不應(yīng)求,讓我著實深深感慨了一下輿論的魅力,由此衍生了妞兒想發(fā)展傳媒業(yè)的念頭。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突滴,靈光一閃!
對呀!
我奪不了花魁,可以生產(chǎn)花魁呀!
我不禁把邪惡的眼神投向了兔子媽,當(dāng)然,她是看不到的,因為我?guī)е鴰薄?p> 俗話說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待見,我就是抓住相思半獨特的經(jīng)營理念,以及兔子媽媽是梧桐王相好這些重點,才決定死皮賴臉賴呆在這兒的。
相比于外頭的鶯鶯燕燕,百花爭鳴,這個相思半,堪稱是社會的楷模,群眾的榜樣,政府的安慰。
真應(yīng)了那句,上有老,下無...小。
對于這個行業(yè),我算的上半個行家,一般來說...
咱先說好,先別罵我,這一行是順應(yīng)時代發(fā)展的產(chǎn)物,我只分析,不評論,OK?
咳咳,一般來說,十二歲到二十歲是這一行的黃金事業(yè)期,到了事業(yè)瓶頸期,再一般來說,要么改行改業(yè),要么婚嫁另娶,要么孤獨終老,其實還有更悲慘的結(jié)局,只是我不想說。
可現(xiàn)實是,即使你才華橫溢,即使你貫通古今,即使你琴藝雙絕,但凡是入過這一行的,名聲都不咋地。
倒是可以去鄉(xiāng)下找個不認(rèn)識自己的人生活,前提是,沒簽賣身契的有的選,簽了賣身契的,只能,節(jié)哀。
此處需說明,我的前任家做的是高檔娛樂會所,不合法的私{娼{寮妞兒暫時還沒接觸過,上輩子以及這輩子都沒接觸過。
和兔子媽媽聊天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她本名叫華含雪,藝名叫含雪。
這里的小倌兒佳人都是在等相思另一半的可憐人,接著就是聞?wù)邆穆犞錅I的悲慘愛情故事,一段又一段,曲不同意相同。
我來大致概括一下:忘恩負(fù)義,喜新厭舊,背信棄義,見異思遷...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詞:拔什么三聲無情!
在相思半,有錢的不是大爺,大媽。最重要的,在有錢的基礎(chǔ)上講究個:情。
這個經(jīng)營理念在兮樓使用推廣,那效果堪稱完美,江昊天就是很好的抓住了人心,賤,生意才做的這么紅火,什么都貴,連杯水都要銀子噠。
然,有錢難買爺樂意,名流豪紳趨之若鶩。
相思半里,全都是些三四十的大哥大姐,或者大叔阿姨,雖說保養(yǎng)得還行,風(fēng)韻猶存,可想比過外頭那些萬紫千紅總是春,豈一個難字了得,簡直難于上青天。
小白兔叫悅懌,是含雪的弟弟,淸倌兒,清的不能再清的倌兒,或許連倌兒都算不上。
然,也就是還有他撐著,相思半,才面臨著關(guān)門大吉的危險。每天都有人來鬧,爭著吵著罵著要睡他,買他。
于是乎,我又把邪惡的眼神投向了小白兔,他竟然隔著面紗都看到了我充滿色彩且不懷好意的笑,此乃神人也。
退無可退,悅懌窘迫地埋下了腦袋,攥緊了手摳指甲蓋。
他在緊張,他為什么會緊張?
我的笑有那么蕩漾嗎?妞兒已經(jīng)很克制了,應(yīng)該沒發(fā)出聲吧?
我問:“你唱歌好聽么?”
“......”
我又問:“你會彈琴么?”
“......”
我再問:“那你總會吹簫吧?”
“流氓!”小白兔氣呼呼,跑了。
“哈?!”妞兒很是茫然啊...
我眨巴著嘴,無辜地...
算了,裝個雞毛線,隔著輕紗含雪也看不到,我虛心求教:“我說什么了,他要罵我!”
含雪解釋道:“這孩子就是害羞,領(lǐng)會錯了意而已。”
僅零點二秒我就反應(yīng)過來,我去,小白兔還害羞呢!
我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小女生只是和他單純探討關(guān)于音樂的問題,他想歪了,還要來反咬我是流氓?
雖然他評價得很中肯,妞兒確實是屬流的,但不至于這么直白吧,小七都不會這么說我噠,他頂多只會叫我色胚,或者加個形容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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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鴻瀾街共十二座紅樓楚館,來參加“鴻瀾盛宴”的主們都需要選一家掛牌才能參加比賽,說白了就是找外援來提高館子的名聲。
歷來的花魁都是來兮樓的,今年...嘿嘿,我偏要打破這個“歷來”!
顯然,其余五座紅樓的老板也是這么想的,為什么是五?
因為,驚鴻樓,闌珊閣,云雨朝歌,花影樓,棲云軒都是倩幽的產(chǎn)業(yè)。
作弊!
赤果果的內(nèi)定!
我是不要要懷疑一下,這個什么鴻瀾盛宴就是倩幽山莊自己給自己辦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