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越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楊秧的神色,只以為楊秧是心疼房子了,不由道:“房子倒了就倒了,大不了讓老大給你重新弄一間?!?p> 心中莫名有些著急的楊秧依舊沒理他,自顧自地往村中走去。
因為狂風暴雨的侵襲,房子倒塌的倒塌,莊家被淹沒的被淹沒,大樹被攔腰截斷的被攔腰截斷……一眼望去,除了頹廢還是頹廢。
莊稼被毀,這個冬天只怕是難熬了。
不過,冬天其實也還算遠,只要都多努力點,冬還是能過得好的。
這么想著間,那間青磚小院就出現在了眼前。
只是,還沒等楊秧回到家就遇上了出來看田地的村民們,楊秧隨意點了個頭就直接穿過。
卻不想,聲音從身后傳來了,“不是說跟人私奔了嘛?怎么還有臉回來?”
“我看八成是被人退貨了唄,畢竟這么不知檢點,好人家也不會要的?!?p> “誒,現在的小女娃,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淺呢?”
楊秧腳步猛地就停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身后不遠處的楊子越便一下子沖了過來,一手拽一個人的領子怒喝:“都踏馬胡說八道些什么呢?小爺我揍你們信不信?”
楊子越近兩年雖然也不在村中鬼混了,但是他那村霸的威懾力卻從未消退過。
那兩村民臉色瞬間慘白,“別別別,別揍……”
楊欣欣陪著楊蕭笙剛好從家里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禁也勾唇嘲弄:“別什么呀,她既然敢做就別怕人說呀?!?p> 一聽這聲音,楊秧心中不禁“咯噔”地了一下:完了,這貨回來了,那她那便宜娘親豈不是要遭殃?
楊欣欣見楊秧看了過來,腳步一錯就擋在了楊蕭笙的面前,“怎么?還在肖想些不屬于你的東西呢?”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貨色,先不說現在都已經被人玩壞了,就是之前還是姑娘家的時候,也不見得笙哥哥多看你一眼。”
楊蕭笙聽言,胸脯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
楊秧擰眉,正想說話時,楊子越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楊欣欣的面前,“啪”地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再聽見你對楊秧妹子出言不遜,小爺我趕你出楊家村你信不信?”
楊秧:“……”,她可算知道姜季禮身邊都是些什么人了。一個一言不合就放毒,一個一言不合就開揍。
以暴制暴,簡單粗暴!
楊子越這一巴掌,打得楊欣欣耳朵里嗡嗡響響,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啊,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你竟然敢打我?”
楊子越指著楊欣欣那高高腫起的令一邊臉問楊秧,“嘴巴這么不干凈,肯定是這張不對稱的臉給害的,要不也把她這半邊臉給廢了吧?”
眾人:“……”,這是什么神仙邏輯?
楊秧聳肩,“我沒意見?!?p> 被楊欣欣這么一說,楊秧倒是也想起楊子越這么混的原因了,因為他確實有娘生沒娘養(yǎng)!
他娘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了,而他爹楊樹文則在第二年便以小兒需要娘為由,又娶了一房。
那后娘也是善于偽裝的,表面上對他也還可以,但背地里可沒少搞小動作。惹得楊樹文對他也總沒有好臉色。
而原本只是沒娘養(yǎng)的他,在后娘進門后直接就變成了那個家的外人,總顯得格格不入。
楊欣欣一聽,捂著臉躲到了楊蕭笙的身后,“笙,笙哥哥……”
楊蕭笙抖著腿長開雙手,“楊,楊子越你夠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何況欣欣還是女孩子?!?p> 楊子越邪氣一笑,“好啊,那你來頂替她廢掉半張臉好了?!?p> “你,你敢,我,我可是秀才……”楊蕭笙說著,也想起楊子越這人出了名的混不吝,啥都不在乎,只要揍得夠解氣。
這么想著間,兩條腿站都站不穩(wěn)了,要不是楊欣欣在身后撐著,這會兒可能跌坐地上了。
楊子越撓撓鼻頭,逼近一步,“正因為你是秀才,揍著才帶勁兒呀。”說完,還對楊秧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妹子,看哥都怎么收拾這些大耳朵爛嘴巴的,以后多學著點啊。”
楊秧汗顏。
正想點什么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不分緣由的怒喝:“混賬東西,一回來就鬧,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楊子越身子有那么一瞬間就僵住了,但也確實只有一瞬間便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兒。
對于這個聲音,轉身楊秧從始至終都有一種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的莫名的懼怕。
但如今她的“芯”是楊央而不是楊秧,逆來順受從來不是她處事的態(tài)度,她要做的就是絕對的反擊。
楊秧徐徐轉身,對著楊樹文微微俯身點頭,“文伯伯?!?p> 楊樹文先是對她點點頭,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種難極為嚴厲,或者說是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盯上了她,“還敢回來?”
“既然還敢回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來啊,家法伺候?!?p> 躲在楊蕭笙身后的楊欣欣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
楊秧一臉莫名,看著拿著繩索與拿著豬籠圍過來的眾男丁,小臉當下冷了下來,“不知楊秧犯了什么錯?竟要里長這般興師動眾?”
楊秧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wěn),事實上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楊子越也是一下子攔在了楊秧的身前,“你個老頭子,果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楊樹文氣的胡子都抖了抖,“你給讓開,否則連你一起辦了?!?p> 楊子越挑眉,“連我一起辦?呵……”
楊樹文:“你笑什么?”
楊子越:“笑你呀,有這個想法很久了吧?能忍到今天也實在是不容易呢?!?p> 楊樹文氣到跳腳:“你,你個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
村民們聞言,暗自拍手叫好。這禍害,早該收拾了。
楊秧忽然拍了拍楊子越的肩頭,“怪可憐的小伙子的,我同情你。”
楊子越黑著臉回頭,“……謝謝?!?p> “不客氣?!睏钛碚f著,繞開了楊子越走到了楊樹文的跟前,“叫您一聲里正呢,是敬重你,但是……您要辦我?總得讓我知道個緣由吧?不然下了地府,我也會找回來的?!?p> 楊秧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掛著淡淡的笑的,但卻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楊樹文腳步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還,還需要什么緣由?你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楊秧:“不知道,還請里正言明。否則你就是濫用私權,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