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就像上一次離開我一樣,沒有任何預(yù)兆。我麻木的站在原地,也許也只有我才清晰的看清楚那個綁在她頭上的中國結(jié),和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變了好多,特別是她的那一頭長發(fā),梳理得整潔極了。我從前想過她留著一頭長發(fā)的樣子,她簡直是漂亮極了。
這一刻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完全凌亂了,她也看到了,看到了我。我還是那個短頭發(fā)的小女孩,依然和另一個人在吃著同一根雪糕。為什么是另一個人,如果是另一個人,那我還是我嗎?很奇怪,我感覺當(dāng)然還是我,我一直在這里,等待?我從未曾離開過,當(dāng)然就是一直在等待。那我又是在等待什么?等待一個人回來,還是在等待一個人回來看到自己所有的變化?我越來越感到矛盾,我很失落。
我看一眼淺英,她笑著,笑得是多么的開心?!把└饪煲诨?!你還不快吃掉!”淺英看到我眼巴巴地看著她就給我回了一句。淺英的笑真的是太好看了,這樣的笑容真的是讓人無法拒絕。她純真,干凈,就像一朵花兒一樣。有時候我真的好想抱抱她,用身體來感受擁有的感覺,淺英,你太美了!我已經(jīng)沉淪于你。
“雪糕再不吃就真的要化掉了!”一個弱小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輕聲細(xì)語,像盜賊在偷竊中的交流一樣。我看向康華,她太像小時候的阿子,太像了,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這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又或者說,這個人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她明明是多余的,她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盜賊,她盜竊了阿子的外表,盜竊了我和淺英的友誼,她還在生存在我們之間,偽裝得楚楚可憐!對我來說,她的這種偽裝完全是一和炫耀,炫耀著自己的盜竊技術(shù)是多么爐火純青。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喜歡一個盜賊,更何況她偷的是就是我身邊我最為重要的東西。
康華,你只是一個賊而已。
“雪糕都滴到地上了!”淺英大喊一聲,我回過神來,雪糕都融化得從外面的紙包裝流了出來,滴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我把我手上的雪糕隨手一丟,“啪”的一聲,全落在康華的身上。康華驚叫了一聲,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你在干嘛?”淺英立即對我大喊了一聲!比康華的驚叫還要大聲,我就像在一個夢中夢一樣,再一次被現(xiàn)實的人叫醒!我手足無措。按照道理,我應(yīng)該要向康華道歉好讓她原諒我的一時沖動。但是我沒有,我可能是還沒有完全醒來,在我眼里,康華依然是個盜賊。我眼睜睜看著康華,并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但是大家都在等我說一句“對不起”!也許在我講話之前,沒有人再要說話了。
一輝拿出了掃帚,打算把地打掃干凈;淺英幫著清理留在康華身上的雪糕污漬;允青正忘情地在看著小電視,這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了。
過了一會,柏哥才姍姍遲來:“你們在這干嘛呢?怎么回事,打架了嗎?”
“阿怡不小心把雪糕弄到康華身上了?!币惠x在幫我解釋著。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了,我腦子變得一片空白,又或者說是一片混亂。反正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想快速離開這里,用逃跑來形容也許更能表現(xiàn)我現(xiàn)在的心情。
“小怡!”一聲熟悉的聲音在店門外傳來。我看到在門外呼喚我的人,立即回應(yīng)了一聲
“媽!”真的是太及時了。
“回家了,小怡!”
我急忙跑到母親的身邊,緊貼著母親。母親跟柏哥道別一聲,便把我?guī)ё吡恕?p> 我像是離開了地獄一樣,而我離開的地方總曾經(jīng)對我來說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我和母親走在回家的路上,陽光依然燦爛。我的眼睛在燦爛的陽光下有點睜不開。
“阿子回來了!”母親把我叫回家的目的說了出來,“你有看到她嗎?”這使我再一次陷入恐慌的情緒之中。我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敢回答還是不想回答,反正我覺得不回答比較適合我現(xiàn)在的情緒。
“阿子和她媽媽一起回來的,她們今晚要在咱家吃飯。你知道嗎?阿子到了咱家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在問你在哪?我告訴她你喜歡在柏哥的店玩,她就自己一個人出去找你去了。不過她很快就又回到家里來了。我問她有沒有打到你?她說沒有,然后就坐在沙發(fā)上不說話了。”
“真的嗎?”不知為什么,我很想打停母親的說的話。
“是??!我想她找不到你心里一定很急。所以我就出來找你來了。”
我很感到了越來越多的恐懼感,我明明還是一個才剛要上四年級的小學(xué)生,我對這種友情好像還完全沒有經(jīng)驗。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提著心眼往家里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