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艮指著蚌殼中泛著紫光的珠子，“這是鮫珠，防腐的?！?p> “你怎么不早給我？省得我壞了幾個身子?！?p> “我欠你們家的是不是？”儒艮沒好氣的罵道，“百年成鮫人，千年成鮫珠，你以為鮫珠是滿海底的珍珠啊，那么容易得的？”
“沒，沒，沒，儒艮美人，別生氣嘛，我說錯話了，我知錯知錯”子衿陪笑著，眼神飄向珊瑚下堆積的珍珠，問道“珍珠堆積都耽誤珊瑚長大了，我?guī)湍闱謇睃c？”
儒艮嗤笑沒理他。
青子衿得了默許巴拉了些珍珠放到了蚌殼內(nèi)，裝得滿滿的。
去國都少不得花錢，自己一窮二白沒什么盤纏，聽說這珍珠在地上是很貴重的，應(yīng)該可以讓我瀟灑得一路逛吃到安城。
“別只顧著自己，船上那個人也要帶回岸上去，你把人活著帶來，也要活著帶回去?！?p> “他？”子衿摳著手里的珍珠，“他是我朋友，不過他不知道我要殺他。我怎么跟他解釋我變成那個樣子?。俊弊玉瓶聪虬鰵ぶ忻利惖钠つ?。
“他會很害怕吧——”
“應(yīng)該會害怕”儒艮認同的點點頭，有些人類看到如此善良的我也害怕，搞不懂他們?！拔覍﹃懙厣系臇|西認識的不比你多，別問我給我添堵了。”
青子衿撇撇嘴，動手把蚌殼捆綁起來。這個儒艮就是活得久了些，聽說他還認識我祖宗呢，不過腦子卻沒有多聰明，小時候讓他幫我寫作業(yè)，結(jié)果被師傅評了差，還罰我謄抄十遍清心咒，手都廢了。
告別儒艮，子衿拖著捆綁著蚌殼的繩子游了上去。
“希仁兄”
“我在，你怎么還沒有睡？蚊子咬你了？”
“我有事對你隱瞞”子衿聽見黑夜中船的另一頭傳來輕笑聲。
“你若是相說我就聽，不想說的話不說也行。”
“我想說，怕你不信我，又怕你不跟我做朋友了。我生的地方太偏僻，不曾有過什么朋友。”青子衿小聲的說著，聲音里透著不確定。
“我希仁認定的朋友，是不會舍棄的?！?p> 希仁肯定的回答并沒有減少子衿的不安。兩人沉默下來，只有嘩嘩的水聲不停歇地響著，如同焦急不安的心情。
東邊微亮，點亮了希仁的眼睛。
“快看！子衿，我們可以可以回去了，那邊是東，我們相背而去就可以回到海岸了，等看到了高大的蒼云山，還愁找不到云臺村嘛！”
子衿若要回去，并不需要靠著日光判斷方向，讓儒艮指路就行。他只是在拖延時間，想心事。
希仁愉快地劃著木槳，漁船朝西方飄蕩而去。青子衿也拿著槳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若是你累的話，再歇會，我一個人劃船也行?！毕Ｈ收f道。
青子衿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反問了句，“若是華宇親錄的那個故事冊中，云臺村的故事是真的，你會如何？”
“真真假假與我何干？只當(dāng)是個趣聞罷了?！?p> “要是那鬼要殺你借尸呢？”
“哈哈哈，哪有鬼可以借尸復(fù)生的，那個花染他活了幾天不還是會死，所以他才不停地借尸呀。何必呢？死了就投胎去，幾十年后又是條好漢，不對她是女的，應(yīng)該說又是個女嬌娥，哈哈哈。”
“花染執(zhí)念太重，做事難免失了分寸，可是其他的鬼不都是這樣的。有些鬼就算可以借尸，那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借死掉的尸體，不曾害活人的。特別是年紀輕的，就死了肯定不是那么甘心，又恰好知道重生的方法難免受了誘惑——”
“對，”希仁打斷青子衿的話，接著說道“不過這晨光朦朧的，你說鬼故事是不是太冷？我跟你講些有趣的事情打發(fā)時間如何？”
“??？哦，好啊?！?p> “有個孩童很受父母疼愛，每年生辰，他娘親總會親手做他最愛的豬油面給他吃。有一年生辰的時候，他娘生病了，無法給他做面條吃，為了不讓他傷心，他爹爹就從外面買了一碗回來假裝是娘親做的。孩童吃完之后哭鬧起來。你猜他哭鬧什么？”
“他吃出來面條不是他娘親做的了！”
“哈哈哈”希仁搖了搖頭，“他沒有吃出來面條是誰做的。他哭，是因為面條太少了不夠吃的。男孩以為廚房會有剩下的，結(jié)果翻遍了廚房也找不到剩下的豬油面，所以委屈的哭了?！?p> “后來呢？”子衿笑了起來。
“后來就被他爹揍了一頓，好好的生辰變成了挨揍?！?p> “孩童不知道他娘生病了嗎？”
“他知道，只是不知道病的很嚴重?！?p> “這個孩童是不是叫希仁？”
“你又知道”
兩人說笑著，在逐漸升起的紅日中，駛向了海岸。
只是今日的海岸很奇怪，密密麻麻的，似乎都是人。云臺村的冷清，兩人都是深有體會的，莫不是去錯了方向？
青子衿站在船頭遠遠的看過去，那是云臺村的海岸沒錯啊。
帶著疑問，兩人繼續(xù)劃著漁船靠近，近了，看清了岸上確是人沒錯，岸上的人也看清了海上駛來的漁船。
“怎么有這么多官兵？”希仁奇怪的說道。
“官兵？怎么看出來的？”青子衿只從書上見過這個名詞，卻從無見過。
“衣著，不知道是哪位官員到訪呢?！?p> 岸邊漸漸出現(xiàn)幾處火光，大白天的點火干嘛？海邊燒烤聚會嗎？當(dāng)官的真會享受??！
“不會都住我的客棧去了吧？嘿嘿，這下能賺不少錢呢?！?p> “嗯？你也喜歡賺錢了？”希仁調(diào)侃道，自己雖然只是與子衿相處幾日，卻也發(fā)現(xiàn)他對錢財并不看重，也可以說是一點求財?shù)挠紱]有。
“我得去趟安城，山高路遠的少不得用錢呢?！?p> “去安城？怎么突然想去那兒？”
“聽說玄云國師有個寶貝，我想看看，借用一下?！?p> “玄云國師？如今的國師是玄平，并非玄云?！毕Ｈ始m正道。
“嗯？”青子衿轉(zhuǎn)頭看他，“什么的事情？”儒艮不是說國師叫玄云嗎？怎么改名字了？“青鸞國國師叫玄平嗎？”
“是的，他們是師徒，玄云國師退位后讓其門徒平擔(dān)任國師，姓氏也改為‘玄’。我之前也想去安城的，不過走到半路就改變了注意，去了別處?！?p> “那我們一起去安城怎樣？”青子衿邀請道。
希仁點頭答應(yīng)著，“這個當(dāng)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