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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歸元

第九章 青衫長劍,殺賊下酒

大歸元 煤焰 2998 2019-05-09 12:00:00

  今日??蹈缸尤ミ^馮家,??狄凰?,馮家必受懷疑,故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推到山匪頭上。

  方青花兩個時辰,將??凳w背去西山,扔在深山老林,偽裝成山匪所殺,等回到家中,馮如意急問道:“搞定了?”

  方青負(fù)責(zé)拋尸,推到山匪頭上,她負(fù)責(zé)抹去田間小路上的一切痕跡,帶回那把刀,之后就在方青家等候。

  方青點點頭,又與馮如意對好口供,兩人這才松一口氣。

  “你的劍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青和馮如意坐在門檻上看星星,方青忽然問道。

  不管在春花樓,還是方才,馮如意都帶著劍,可遇到危險連劍都不會拔。加之牛康拔劍時的異常反應(yīng),方青覺得馮如意的劍肯定有問題。

  馮如意知道再瞞不住,遞劍給方青,方青接劍一拔,卻發(fā)現(xiàn)根本拔不出來,非絕世神劍認(rèn)主,而是另有玄機(jī),劍鞘底部和劍格竟然鑄成一體,原來這是一把假劍。

  馮如意拿回劍,晃了晃,道:“這是我爹給我定做的,表面看是寶劍,實則里面沒有劍鋒,劍鞘也固定死,只是個樣子貨。”

  方青道:“這么說,你會劍法之事也是假的?”

  “那又怎樣?”馮如意白方青一眼,道:“不行嗎?”

  她抬起頭,望向夜空,憧憬道:“以后我一定會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劍,還要學(xué)絕世劍法,成為一名劍客,這是我的理想?!?p>  方青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喜歡劍嗎?”

  “因為……”

  少女目放精光,思緒回到十年前。

  那年馮如意五歲,母親尚在,一次在聚福樓吃飯時,遇到惡霸醉酒欺辱旁人,言語粗鄙,行徑兇惡。馮如意年齡雖小,卻看不過眼,不過終究敢怒不敢言。這時,馮如意旁邊桌的一名青衫男子說話了。

  “菜無味,酒難下,當(dāng)如何?”

  青衫男子端起酒杯,轉(zhuǎn)杯細(xì)觀,自問自答:“殺賊下酒!”

  手腕往后一抖,一串晶瑩酒水脫杯飛出,凌空化作一柄水劍,刺入惡霸眉心,穿出后腦,撞在墻上,散作一灘酒漬。

  惡霸倒地,客人驚恐,青衫男子頭也不回,置杯于桌,自斟自飲,仿佛自己沒有殺人,只是潑灑一杯酒而已。

  酒酣盡興,青衫男子放下銀錢,拿起桌上長劍,起身醺醺然,道:

  “愁腸難化酒,數(shù)兩已醺酣,殺盡元賊日,敢與天斗酒!”

  眾人膽怯讓路,一臉稚氣的少女叫住他:“大俠,我能和你學(xué)劍嗎?”

  青衫男子回頭,問道:“為何想學(xué)?”

  少女道:“我想像你一樣,殺壞人!”

  青衫男子一笑,饒有興趣道:“你叫什么名字?”

  “馮如意?!鄙倥荒樥J(rèn)真。

  青衫男子轉(zhuǎn)身離去,聲音飄來:“好。等你長大成年,我來接你?!?p>  ……

  自那起,少女把青衫男子當(dāng)成師傅,心中織起一個女俠夢。盡管父親為保護(hù)她,只給她一把假劍,她也根本不會什么劍法,可她始終相信,一定會等到青衫男子來接她。

  馮如意說完,沉默片刻,忽然問方青道:“方青,我明年就十六了,你說我?guī)煾禃斫游覇?”

  方青道:“一定會。”

  ……

  翌日,方青起一大早,吃飽飯后于屋后練功。

  既已把??档乃劳频缴椒祟^上,最應(yīng)該做的,并不是去梅陽鎮(zhèn)或武溝鎮(zhèn)打聽情況,而是一切如常,當(dāng)昨晚的事沒發(fā)生過。

  昨夜后來方青送馮如意回家時,也對她如此叮囑,不要有一絲反常。

  時間如水,一月流走。

  這些時日,方青頓頓吃肉,補充體魄,自釀藥酒,調(diào)理身體,雖沒有人參,也有一定效果。

  肉藥補體的方青,身體逐漸強健,練拳時輕松很多,不再頭暈?zāi)垦?,?jīng)過一月苦練,方青終于能比劃出象拳所有招式。雖未融會貫通,可身上每一寸皮膚肌肉,都在拳招運作中,時而拉扯,時而凝縮,就像一張紙,不停拉伸擠壓,增加強度,鍛出韌性。

  方青也終于明白武技功法的重要性,拳招就是武技,像一條紐帶,把全身分散的肌肉力量貫通連接,發(fā)揮出更大的力量。

  方青感受著自身變化,心中熱騰,只要堅持苦練,等火候一到,自己就會成為皮肉境武者,真正踏上武道一途,報仇有望。

  方青手上有一筆錢,乃從??瞪砩纤褋恚瑐窝b成山匪殺人,自要取走銀錢,不過方青正好可以利用這筆錢購買人參,一個月時間過去,無風(fēng)無波,已經(jīng)可以動這筆錢,也是時候去鎮(zhèn)上打聽一下情況。

  ……

  田間小路上,方青大步如飛,毫不喘氣,一位正在采艾草的大嬸喊話方青:“方青,去鎮(zhèn)上吶?”

  方青停步回道:“是啊,王嬸你采艾草做什么?”

  王嬸道:“你王叔最近虛火旺盛,我采點五月艾給他泡泡腳?!?p>  方青一笑,正要離去,王嬸又道:“對了方青,去鎮(zhèn)上記得早點回來,這段時間可不太平哩?!?p>  方青問道:“怎么了?”

  王嬸道:“你王叔從鎮(zhèn)上帶回來的消息,武溝鎮(zhèn)的牛家父子都被山匪害了,據(jù)說是小的被山匪殺害,大的就沖進(jìn)山里報仇,也被山匪砍了腦袋,那慘的喲。這殺千刀的山匪,以往都是秋收時節(jié)出來害人,沒想到這回如此猖狂,現(xiàn)在鬧得是人心惶惶?!?p>  方青眉頭一皺即舒,對王嬸道:“謝謝王嬸提醒,我會注意安全的?!?p>  告別王嬸,方青放慢腳步,心中暗暗思索。牛康是他所殺,推到山匪頭上,可牛康父親為什么也會死在山里?

  表面上是父親為兒子報仇,但方青可不相信??蹈赣H會一個人進(jìn)山白白送死,看似說得過去,卻經(jīng)不起推敲。

  方青徑直來到馮家,馮靜啟不在,馮如意將方青帶到閨房中,命外面丫鬟都退下。

  方青從馮如意口中了解到,??档氖w并非一開始就被發(fā)現(xiàn),而是直到十天前才被發(fā)現(xiàn)死在山中,尸體已經(jīng)腐爛不堪。

  牛康那日從酒樓出來尾隨二人,沒人知曉,于是牛家人以為??祷亓髓F拳門,鐵拳門則以為牛康一直在家,直到牛康連牛洪十天前過壽都不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不見一月,最終在西山找到牛康的尸體。

  牛洪只有這一獨子,悲痛欲絕,忙求鐵拳門報仇,鐵拳門卻一直不施為,結(jié)果兩天前,牛洪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山中,眾人都說他是心急報仇,獨自上山,結(jié)果同樣被山匪所殺。

  方青知道此事肯定沒那么簡單,除非牛洪是瘋子,否則不可能一人上山報仇,這跟送死無異,其中定有古怪。

  “對了方青。”馮如意忽然想到什么,對方青道:“聽說新縣令這兩天就會上任,好像是從奉原縣來的,那可是大地方呢,我都沒去過!”

  朱縣令死在春花樓,縣令空缺已有一個多月,不過大多鎮(zhèn)民反而不希望有人頂上,以往每個縣令新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用剿匪的名目斂財,之后不了了之,縣令位子空著,對老百姓而言倒是好事。

  而在方青印象中,這個世界的官府勢力似乎比較無用,沒什么存在感,還不如鐵拳門來得有用,平日不干好事,可壓榨老百姓用于自身玩樂卻一點都不含蓄。當(dāng)然,這也可能是方青從未出過這偏僻村鎮(zhèn),信息閉塞,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原因。

  ……

  祥水城,縣令府。

  一人勒馬停在縣令府門口,年約不惑,文士打扮,端正威嚴(yán),見到門前擺放得不大整齊的一對石獅,眉頭微微皺起,撇轉(zhuǎn)頭道:“把左邊那只石獅子往前挪一點?!?p>  “是!大人!”

  跟在他身后的幾人忙上前挪動,從著裝來看,應(yīng)是仆役家丁,不過只有寥寥幾人,穿著普通皂衣。

  朱縣令一死,騎馬男子正是接任的新縣令,名叫柳銘文,與朱縣令往日逢出門必坐轎相比,柳銘文的排場顯得寒酸許多。

  縣令府大門打開,一名留著八字胡的男子,雙手扶著還沒戴穩(wěn)的帽子,急急忙忙跑到近前,臉色諂媚,行禮道:“小人是祥水城的師爺,姓吳名文庸,見過大人?!?p>  柳銘文翻身下馬,吳師爺雙手張開,一副怕柳銘文摔著的模樣,彎腰俯身,將柳銘文等人迎入縣令府。

  “大人,這是您要的府庫賬簿和祥水城歷年大事集,請過目?!?p>  吳文庸抱著一堆文書放在柳銘文桌前,點頭哈腰道:“大人,旅途勞頓,您應(yīng)該注意休息,不忙看這些?!?p>  柳銘文仔細(xì)翻看賬簿,沒有回話,吳文庸眼珠一轉(zhuǎn),又道:“對了,本城的士紳們知道您今天上任,今晚已經(jīng)備好宴席,等著給您接風(fēng)洗塵,每個人都備好厚禮了呢。”

  “不必了。”柳銘文頭也不抬地道。

  吳文庸道:“大人,您剛來祥水城,還是需要多與士紳走動走動,尤其是鐵拳門的鐘門主,那可是一個人物,武藝高強,威名赫赫,靠他才能鎮(zhèn)住七煞寨那幫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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