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的巴掌在即將落在劉天臉上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小兔崽子你還敢攔我。你要造反啊你!”連長被氣得已經(jīng)快要七竅生煙了。
門外,聽的韓松大氣都不敢出,連長這火真大!不過,這事擱誰身上都得發(fā)火。
“沒結婚就敢跟人家發(fā)生關系,還敢說不是壞人清白,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是要氣死我們!”連長指著他鼻子罵道。
“劉天啊,我們不是反對你談戀愛,但是談戀愛你得有分寸,你一沒結婚二沒辦婚禮,就這么草率的跟人家姑娘發(fā)生關系還讓人家懷孕了,這是生活作風問題,是違反紀律的,是要受處分的。”指導員按住要發(fā)狂的連長,走到劉天面前語重心長地說。
劉天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把自己想成了一個吃干抹凈不負責任的渣男了!
“連長,指導員,聽我把話說完?!?p> “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連長雖然被指導員按下了,但是脾氣還是很大。
劉天理了理思路,說道:“我倆的確是戀人關系,但是也是愛人關系。上次休假的時候,我倆就把證領了?!?p> “什么?!”
“我一直瞞著連隊,是不想給連隊添麻煩。而且我倆也跟雙方家長商量好了,一切儀式從簡,甚至連酒席都沒辦,領了證后我倆就決定旅游來代替婚禮。等假期結束,我回到部隊,她回老家,只是沒想到她那時候懷孕了。也沒想到現(xiàn)在給大家?guī)磉@么大的困擾?!眲⑻爝@番話終于解釋清楚這事是怎么回事了。
“你倆領證了?”連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領了,國慶節(jié)后我不是休假嘛,趁著那20天領的,呶,這是結婚證?!眲⑻鞆目诖刑统鲆粋€紅本本,遞給身前的指導員。
這證書劉天一直隨身攜帶,時不時偷偷拿出來看看,霍連杰突然明白了之前他大半夜為什么笑了,感情這小子做夢笑呢。
連長湊前,疑惑地看了眼劉天,低下頭仔細看著指導員打開的結婚證,這個東西雖然也能作假,但是劉天犯不著因為這事去單獨造一個假的結婚證出來。而且真要造假,這幾個小時也沒地方造假去。
“看來,這是真的?!敝笇T合上結婚證,還給了劉天。
“媽的,嚇我一跳?!边B長長長舒了一口去,一屁股坐回去,再次點著一根煙。這幫兔崽子一天天的凈找事,得趕緊抽根煙先壓壓驚。
“連長,接下來怎么處理?”指導員問。
連長看了眼劉天,又看到旁邊在那默默抽煙的霍連杰,問:“老霍,你帶的兵沒一個省心的,我也是服了,說吧,你自己的兵你給拿個主意?!?p> 霍連杰嘿嘿一笑,說道:“連長,省心的兵那是木頭,給我我也不要。我覺得吧,既然他倆有證,這說明劉天沒犯錯誤,所以沒必要批評他,現(xiàn)在,咱們得趕緊做以下幾件事。”
連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旁邊指導員接話道:“說說看,你有什么計劃?!?p> “首先,得把弟妹安排進家屬院住著,她一個人在外面怎么著都不方便,安排進家屬院方便劉天照顧一下,而且安全有保證,也能讓他安心訓練對不對。”
聽到霍連杰這話,劉天眼睛一亮,看向連長想說什么,被連長一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過眼睛里的興奮是藏不住的。
指導員點點頭:“說的有道理,繼續(xù)。”
“還有,咱們怎么可以虧待軍嫂呢,解放軍沒這傳統(tǒng),既然他倆沒來得及辦婚禮,干脆你跟營長申請申請,在部隊給他倆補一個?!?p> “嗯?這個辦法不錯,可以考慮一下,而且營里很多士官結婚的時候也很匆忙,婚禮很不像樣。如果咱們集體辦一次,也能讓戰(zhàn)士們對部隊有歸屬感,也許會有很多優(yōu)秀的老兵轉士官呢,順便新兵的思想工作也給做了。這事可行,連長你覺得呢?!敝笇T想的就是遠,把新兵老兵的思想工作都想進去了。
連長點點頭,贊同道:“這個辦法的確不錯,這樣,你寫個申請報告,安排人收拾下在家屬院騰出間屋子來,讓劉天愛人盡快住進來?!?p> “謝謝連長指導員!”劉天啪的“啪”了個軍禮。
“老霍,趕緊把這糟心的玩意給我踹出去,看見他我就來氣。”連長又瞪了他一眼。
“走吧,小劉,你在連長這老光棍面前撒糖,活該挨罵?!被暨B杰拍了劉天一下,拉著他出了連部。
“等等,把這個——”連長指著女青年,一時間忘記她叫什么。
吳雯瞪了他一眼,不滿道:“我叫吳雯,不叫這個!”
連長訕訕一笑:“把吳雯先送出去接一下小劉的愛人,有些事你們幾個大男的辦不了?!?p> 吳雯驚奇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懂這些?你不是光棍嗎?”
“我——”連長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還沒來得及出去的幾個人聞言,哈哈大笑。
下午,連長就把報告提交上去了。營長覺得這主意也不錯,讓警衛(wèi)員統(tǒng)計了下全營剛結完婚或者即將結婚的士官數(shù)量,發(fā)現(xiàn)真有幾對,跟教導員一商量,干脆,繼續(xù)打報告交給旅部,爭取來一場全旅的軍營婚禮。
很快批示就下來了,旅部也統(tǒng)計出了不少的新人,于是在上報軍部后,就批準了全旅一起辦個集體婚禮,能很好的提振戰(zhàn)士士氣。而且馬上就過年了,就辦一場別開生面的集體婚禮。
于是,營院開始了規(guī)模宏大的準備工作,院里拉起了彩旗,樹上纏上了彩帶,各種霓虹燈掛在會場,還有專門的婚慶公司派人到現(xiàn)場布置場景。
新兵們一個個心花怒放,因為布置場地任務繁多,他們暫時也不用訓練了,都在幫忙制作道具。
“原以為部隊的新年也是訓練呢,原來不是。我覺得這是我過的最有意思的一年了,沒想到新年和集體婚禮能一起過?!焙怜B著千紙鶴,感慨道。
“你要是打算留部隊,等你結婚的時候,也給你申請集體婚禮?!被暨B杰也親自上陣,在那擺弄一個手工,不過怎么看怎么丑。
“真的?班長沒騙我?那我好好考慮考慮?!焙吝肿煲恍?。
“考慮個屁,你連對象都沒有,跟誰結婚去,跟自己的五指姑娘啊?!表n松打趣了他一句。
胡亮不服氣道:“誰說我沒對象了,對象在老家呢,前幾天還通電話說想我了呢?!?p> “哈,真的啊,不會是隔壁家的如花姑娘吧。”幾個同年同鄉(xiāng)戰(zhàn)友知根知底,故意大聲說。
很快就有喜歡八卦的新兵湊過來:“如花是誰啊?!?p> “如花是隔壁家養(yǎng)的一條狗!”
“哈哈——”全排哄堂大笑。
胡亮氣不過,不再搭理那幾個坑友,埋頭弄自己手里的東西。
“班長,你弄得這是什么啊?!眲⑻爝@時走過來,吳雯已經(jīng)住到家屬院了,自己能時刻的照顧她,解決了后顧之憂,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我看介紹書上有個永結同心的手工,覺著還不錯,想給你疊一個?!被暨B杰舉起手里的半成品,問:“怎么樣,還行嗎?”
“還~~~行吧?!眲⑻煸捳f的吞吞吐吐。
“老班長,劉天這明顯是不忍心打擊你的積極性,你看看你疊的這個樣子,哪像個永結同心,扎心還差不多。這樣是掛出去,非得被人笑話死。”七班長說話直,張口就來。
霍連杰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
“七班長啊,怎么能這么說話呢,就算再難看也不能當面說啊,這不是打老班長的臉嗎。老班長臉皮那么薄,會介意的。”劉天知道霍連杰什么脾氣,于是也打趣他。
“哎,我覺得也難看的不行,跟這個圖片完全不一樣,看來啊,咱這手就干不了這精細活,不弄了,省的遭人笑話。”霍連杰把半成品的手工一揉,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你這手啊,就適合摸槍打仗,其他的都干不了。”劉天抬起霍連杰的手,指著手上那些老繭說道。
“胡說,我這手還能干活,打人。不信咱倆試試,看我能不能撂倒了你?!被暨B杰反手握住劉天的手,使勁攥緊。
“哎疼疼疼~~~班長放手?!眲⑻炷樕幌伦幼兊猛纯嗖豢?,霍連杰當兵十幾年,手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眼見劉天露在外面的手指頭瞬間發(fā)白,然后慢慢發(fā)紫。
“看你還敢不敢開我的玩笑,哼?!被暨B杰松開他的手,從他口袋里掏出煙。
“班長,怎么說我現(xiàn)在手底下還有一票新兵呢,你也不知道給我留點面子。”劉天揉著手,一臉哀怨的表情。
“怕什么,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新兵,再說了,你一身本事要是鎮(zhèn)不住新兵,那是你無能,怨不得別人?!被暨B杰才不管他什么表情。
“本事再高,也怕霍刀。你年年在新兵面前拿我開刀開涮,我都習慣沒面子了?!眲⑻旃首鲊@息道,眼里卻掩飾不住一股狡黠。
“少跟我裝蒜,再瞎嚯嚯我就把真把那扎心的永結同心掛你床頭去。”霍連杰實在受不了劉天這張胡說的嘴了,就好像自己一直在虧欠他一樣。
“別別別,班長,我錯了?!眲⑻煺娌桓野鸦暨B杰做的永結同心掛上去,不然,同心不同心不知道,分心是肯定的。
“韓松,你女朋友來了,去接一下。”執(zhí)勤的崗哨突然推門進來,沖著韓松喊道。
“嗯?這個時候來,韓松,是不是你打電話了。”劉天立馬轉移目標。
韓松神秘地一笑,道:“可不嘛,我尋思著怎么著也得沾沾劉班長的喜氣吧,就把我對象叫來了?!?p> “呦呵,這是要搞事情嘍。我可告訴你小子,你跟我不一樣,你倆還沒領證呢,可別犯錯誤?!眲⑻靿男χ?。
“班長,我把你剛扔的永結同心拿出來繼續(xù)做吧,我對象的手工活還是不錯的,她感覺不送劉班長一個禮物心里過意不去?!表n松裝模作樣的去翻垃圾桶。
“韓松,你敢拿出來,我就活剝了你!趕緊扔了,拿出來干什么,趕緊接你對象去?!眲⑻爝B忙起身,阻止他亂翻的手。
“哎,人老了就遭人嫌棄,好不容易做個手工人家還不喜歡。算了,韓松,別調戲劉天了?!被暨B杰故意嘆口氣,巴巴地抽著煙,眼睛卻瞄著一旁的劉天。
韓松嘿嘿一笑,站起身拍拍手說:“嗯,既然這樣,就不拿了,班長,我去大門口去接我女朋友去了?!?p> 等韓松離開,劉天苦著臉跟霍連杰抱怨:“老班長,以前我咋沒見韓松這么能說會道擠兌人的,你教的?怎么不教我?”
“你?”霍連杰瞥了他一眼,“我可沒教他,那是他自己的本事,天生的。而且就算我想教,你腦子有問題,也學不了這個的?!?p> “班長,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扎人不扎心。你總這樣說我,真把我當你的兵了嗎。”劉天苦著臉。
“你這是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了?”
“哎?!眲⑻熘刂氐膰@了一口氣這輩子攤上這么一個班長,自己也是夠倒霉的。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對,我大人不記老人過,不跟你一般計較。
劉天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而且,似乎安慰的還不錯,一點不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
一周后,也就是臘月二十五,準備了好久的集體婚禮終于如約開始了。
旅宣傳部的領導站在最前面,手拿話筒,身穿禮服,毫無疑問是充當這次婚禮的司儀了,而臺下,則是一對對的新人,粗略數(shù)去,竟有五十多對。四周,則是被營院所有的戰(zhàn)士圍起來了。
“各位領導,戰(zhàn)友們,各位軍嫂們,大家新年好,哦不對,還沒到新年呢。這稿子咋寫的。行了,我臨場發(fā)揮了,很高興在此為我們現(xiàn)場五十四對新人舉行這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儀式。我在這里代表旅黨委,旅各級領導···”司儀前面的話還挺有意思,后面這規(guī)范式的講話立馬引得旅長心里不舒服,上前一把奪過話筒,倆眼一瞪,道:“講的是什么玩意,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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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軍人節(jié)日,下午加一章。希望我們的國家越來越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