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乙渡虛之門出來,甘林生感覺身上的廁所之氣猶存。
此時,呈現(xiàn)在甘林生眼前的是一處風景妖嬈的山巒。
蒼松翠柏,白云飄然,空氣質(zhì)量極佳。
遠處山丘連綿,這是挺適合世外高人隱居的地方。
甘林生問道:“天師爸爸,您又把我?guī)У缴兜胤絹砹??這里有鬼怪不?我怕!”
“胡鬧!哪里來的許多鬼怪!”張?zhí)鞄煔獾脻M頭冒煙,接著又以教育的口吻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天師爸爸,要叫師父,沒有規(guī)矩?!?p> 甘林生嘻嘻一笑道:“您看,又轉(zhuǎn)換話題??煺f這兒到底是哪里?您不說的話,我可走了?!?p> 張?zhí)鞄熡朴频牡溃骸按颂幈闶驱埢⑸搅恕!?p> 我擦!這個狗屁師父,又在哄老子玩么?
前些年,甘林生曾到過江西龍虎山旅游,彼時風物殊勝,完全與此處是兩碼事。
于是甘林生抗議道:“師父,您就不要耍徒兒了。龍虎山我來過,絕對不是這樣的,而且我也沒有見到您所說的松風觀?!?p> 張?zhí)鞄燂@出高深莫測的神情,道:“這是仙界的龍虎山,不是凡間?!?p> 甘林生胡亂“哦”了一聲,心想:仙界個毛線,上次在蜀山,老子差一點嗝屁,今天龍虎山又要上演哪一出戲?
忽然飛來一條龍,或者跳出一只老虎,咬老子的屁股?
反正甘林生對這位師父基本上不抱太大希望了。這個邋遢道士整個就是精神特異人士,說直白了就是神經(jīng)病。
接下來就是師徒共同登山的休閑運動。
山路向上蜿蜒,在甘林生看來,細長得像一只巨型蛔蟲。
張?zhí)鞄煱菏组煵?,以邁向新時代的姿態(tài),在前面帶路。
甘林生在后面,奮力鼓搗兩條小細腿,問道:“我們好好跑到您的老家來,到底要做啥?現(xiàn)在距離過年返鄉(xiāng)潮還早?!?p> 張?zhí)鞄煱琢烁柿稚谎?,道:“松風觀突然發(fā)生了異狀,為師特地回來看一看?!?p> 他自認為翻白眼的水平尚佳,但在甘林生看來,還不夠純熟,需要繼續(xù)刻苦修習。
甘林生奇道:“師父,之前您腰間的布囊里面叮叮作響,那是您的手機鈴聲么?”
張?zhí)鞄熡质悄且痪洌骸皾L犢子!”
甘林生笑道:“師父,您不去大東北開幾十家連鎖道場,實在是辜負這一句經(jīng)典罵辭啊?!?p> 張?zhí)鞄煆难g的布囊摸出一個黃燦燦的鈴鐺,晃了晃,果然叮叮作響,說道:“這是混元鈴,為師的法器?!?p> 甘林生的腦海里,卻想起那只猴子見到御刃風笛曾說的話:道家初級法器……
張?zhí)鞄熞姽酝降軟]吱聲,以為他沒搞明白,又補了一句:“混元鈴可以萬里傳訊,亦可作武器?!?p> “混元鈴?肯定是黃銅所制吧?!备柿稚鷣y應(yīng)付了一句。
張?zhí)鞄煿Φ溃骸澳阌衷谙虢鹱恿???p> 甘林生調(diào)侃道:“師父,建議您下次養(yǎng)個碩貓當作坐騎,給它戴上,走在大街上一定很拉風。”
張?zhí)鞄煹溃骸拔以凶T,不過……”他還沒有說完,從山門里迎面走來了四位道士。
領(lǐng)頭是松風觀監(jiān)院余道士,后面是兩個知客道士,這倒沒有什么,旁邊卻是個美貌道姑,身穿杏黃色道袍,手上倒提著一柄拂塵。
張?zhí)鞄熞姷降拦?,臉上都是詫異,奇道:“空雨徒兒,你如何會在這里?”
原來這美貌道姑叫做空雨,還是張?zhí)鞄煹耐降埽趺锤献右粋€輩分?
看來她就是那個從未謀面的師姐了。
空雨對張?zhí)鞄熜辛艘欢Y,說道:“師父,仙界發(fā)生了重大變故,是稻花真人攜我同來的?!?p> 我擦!道號竟然叫做“稻花”?這個修真界的高人百分之百是個逗逼!
監(jiān)院余道士補充道:“適逢仙師外出,故而以鈴通知?!?p> 張?zhí)鞄燇@訝道:“竟有此事?”
甘林生見空雨美目流盼,桃腮帶暈,實在是極漂亮的小姑娘。
有美女搭訕,現(xiàn)在的甘林生急于表現(xiàn),哪里計較發(fā)生什么大事。他覺得仙界和人間差不多,假如矛盾解決不了,大家不妨約個地方打一架,無非狗咬犬,怕個毛線。
甘林生趕緊湊上前去,對著空雨打起了招呼:“嗨!師姐,我是空林,師父新近才收的弟子?!?p> 不料空雨卻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一邊去?!?p> “……”
甘林生無語,兼滿頭黑線。他心想:“這位師姐好大的架子,完全不把我這個師弟放在眼里!”
這時甘林生忽然又覺得她很像古墓派“赤練仙子”李莫愁,也許她一抬手,就會放出要命的毒針。
張?zhí)鞄煹溃骸摆s緊回到觀中商議?!?p> 山路上,甘林生本來想趁此機會與師姐空雨好好拉攏一下感情,卻不料張?zhí)鞄煶槟囊魂囷L,居然緊緊的挨著空雨,詢問什么事情。
不僅如此,兩人還遠遠的行在后面,這情形讓甘林生憂悶欲死。
甘林生耳朵豎起偷聽,無奈距離太遠,他又不是狗子,卻哪里聽得清楚,只覺得師父說話像是教育人的口氣。
甘林生猜測,師姐空雨可能是犯過什么重大錯誤,被師父罰到某處面壁思過去了。
莫非龍虎山上也有一個思過崖?
嘿嘿,老子明天就自告奮勇,天天給師姐送飯去。
不多時,一行人等便來到了松風觀。這座道觀規(guī)模頗宏偉,住得下百余人。
正殿幽曠清靜,香煙繚繞,實木地板拖得锃光發(fā)亮。
看來住在這里的道士們都有潔癖!卻不知道張?zhí)鞄煘樯冻商齑┲媚菢渝邋?,一副丐幫氣派,他這個樣子不招人嫌才怪。
甘林生很知趣,謙恭地挑了一個下首的座位,默默坐下。
此時,美女師姐空雨就在鄰座,這令甘林生激動不已。
甘林生立即春心蕩漾,投以諂媚的微笑。
可是結(jié)果還是那樣,空雨對她的這個師弟沒有任何表示,目光從他身上快速滑過,不作片刻停留。
麻蛋,真當老子是空氣?
正當甘林生還在搜腸刮肚,尋找新機會的時候,茶水端了上來。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那位稻花真人。
張?zhí)鞄熥谥魑?,與稻花真人噓寒問暖了一番,反正都是場面話。
然后會議就來到了正題。張?zhí)鞄煹溃骸暗净ǖ烙?,不遠萬里來此,還持三清赦令將劣徒空雨放出,究竟所為何事?”
稻花真人道:“天下妖氛忽起,三清天尊覺察有異,故遣我前來……”
后面又是一大通,甘林生聽不懂。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師姐空雨的事情。
聽稻花真人適才所述,這位師姐果然在服刑中,關(guān)小黑屋或別的待遇。
對于這種有犯罪前科的女人,老子還是小心為妙。
張?zhí)鞄熀偷净ㄕ嫒诉€在BALA~BALA交談中,甘林生則完全神游物外,大開小差。
在這個神話世界,老子就是打醬油的,操那個心做啥?喝茶!
忽然間,甘林生覺得頭很暈。他心中大驚:我勒個去!難道老子又要穿越了?
當甘林生像牛屎一樣掉在地上的時候,他分明瞅見那個不靠譜的師父也昏倒在地。而且昏倒在地的人,也就只有他們師徒倆個。
我擦!中計了!茶水有毒……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甘林生便順利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