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屋內(nèi)。
“珍珠是何物?本尊不就是就是不小心弄壞這扇門的,為何要賠一百顆南海珍珠,本尊不喜這兒,魔蛇,我們可以換一家客棧么?”
千夜香越說聲音越小,帶了些哽咽。
潛燁抬眸見千夜香微紅的眼,不自覺地解釋道:“他是男兒?!?p> 男兒?魔蛇真當(dāng)她眼瞎么?這世間之事,她經(jīng)歷得少,但至少還是能分辨出男女的,那花楠前凸后翹的很,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個女子。
見千夜香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他便道:“孤說他是男兒,信不信由你,你若用好膳,便隨孤去附近看看。”
說完,不等千夜香回應(yīng),潛燁便起了身,徑直往那門外走去。
這怕是潛燁帝君最大的忍耐了,他從來不喜向人解釋,就因為如此,倘若當(dāng)年他能早些讓妖草知道......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境地:明明深愛的兩人,如今各自忘卻了對方,一切從頭開始。
千夜香見潛燁這般,亦沒了底氣說什么,只好跟著他走。
樓下已不見花楠的身影,只有幾個小二在忙活著。
永州的雨下的很大,很大。永州的大街之上,依稀也能見著幾個人影。
客棧內(nèi),潛燁拿了備用的兩把油紙傘,將一把遞給了千夜香。
凡界境內(nèi),他的神術(shù)亦不能用得太多。
“此為何物?”從潛燁手中接過傘的千夜香,對那油紙傘甚是好奇。
見潛燁打開那物,竟由直直的一桿變成了一圓盤,甚覺得奇妙。
她拿著手中的傘左右擺弄,怎么也不能變成潛燁手中的那樣。潛燁見這魔如此蠢笨,連凡人這遮雨的器物也打不開,他也不知該說她什么。
隨后,他便將手中的紙傘遞給了千夜香,將千夜香手中未打開的傘奪了過來,打開后便撐著傘朝外走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千夜香,這凡界遮雨的器物,與她魔界的傘相差甚遠(yuǎn),之前她在猨翼山變化的傘是由魔族的魔菇制成的,比手中這傘重了許多。
只不過這魔蛇,怎么又像是生氣了,她還沒生氣呢?。?!
雨中散發(fā)的血腥味愈來愈濃重,僅憑這凡人的嗅覺,是不可能嗅得出的。
潛燁本想用了探息術(shù),找到血腥的源頭,可似乎被什么東西阻斷了。
千夜香一直跟著潛燁后頭,也不知他想做些什么,明明應(yīng)該是為她帶路去九重天的魔蛇,如今倒是這般變得讓她琢磨不清。
關(guān)鍵她還不能有意見,這可是她未來的夫君,雖時而有些憋屈,但她認(rèn)了。
見一旁的一男子護(hù)著一女子在雨中奔跑著,她便在他們經(jīng)過她身邊之時,將他們攔了下來,將手中的傘丟給了他們。
猶記得魔八婆說過,有些時候,并非所有男子都是負(fù)心漢,他們之中亦有那些癡情人,只不過,太少,太少了。
千夜香丟了傘后,還未聽完人家的道謝,便跑到了潛燁的傘下。凡人之傘有些小了,她總能時不時滴到雨水。
潛燁從始至終都未瞧過她,他的心中不僅在想著這雨的問題,還有花楠在客棧之時與他說的話。
對于千夜香,他究竟是該如何,他亦不清楚。上一世,倘若他們之間真有一段情,或許就是他負(fù)了她,要不然之前腦海中出現(xiàn)的片段亦不會讓他覺得心疼。
母君的話,他也未忘記過。
......
前方不遠(yuǎn)處,便是永州河了,雨點在河面上打下大大小小的幾個漩渦,漩渦融在了一起后變成了大漩渦,后來便沉入了永州河底消失了。
血腥味亦是極重,潛燁與千夜香撐著傘慢慢走了過去。
河畔有一結(jié)界,幸而這下雨,這河畔不會有凡人經(jīng)過,潛燁施了法帶著千夜香進(jìn)入了結(jié)界,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只是簡單地進(jìn)去,而不是打碎結(jié)界。
結(jié)界內(nèi)的景象,卻令他們有些作嘔,難怪有血腥之味,這河畔均是凡人的殘尸,血肉模糊。
以頭顱相計的話,粗粗一看,可有上百個凡人,這有違天道輪回之事,究竟是何方異獸所為?
“魔蛇,你聽到了么?好似有嬰兒在啼叫?!鼻б瓜憷死瓭摕畹囊滦洹?p> 結(jié)界之內(nèi)下的血雨,抬頭望那方天空,似乎能瞧見有一個血口子在吸食著這些已死去凡人的精血氣。
“那是蠱雕,并非嬰兒?!?p> 只不過蠱雕為何會出現(xiàn)在永州,這倒是令潛燁覺得詫異了,雕蠱本應(yīng)生于那鹿吳之山,鹿吳山照理說離永州甚遠(yuǎn),這永州河與那澤更水也互不相通,它又是如何過來的?
“這嬰兒叫聲越來越近,它應(yīng)該是知曉有人進(jìn)入了結(jié)界,與孤小心行事?!睗摕畛б瓜銍诟赖馈?p> 千夜香點點頭:“嗯。”
不知為何,見著那滿地的凡人鮮血,她有心下涌上一股狂躁之氣,有什么東西在她的體內(nèi)蠢蠢欲動。
前方都是尸骸,潛燁與千夜香站立原處,隨著嬰兒聲越來越大,那蠱雕漸漸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形似雕鳥而頭上有角,它的滿嘴均是血漬,牙齒似乎在咀嚼什么東西,細(xì)細(xì)看,一只殘手掛在外頭。
“它在吃人?!鼻б瓜憔o緊抓著潛燁的袖子。
“無妨,你是魔,它不會吃你的?!?p> “......”
“爾等何人?來此有何目的?!毙M雕開了口,嘴里的那凡人的尸體骸自然也就滑落至了地上。
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刻在了千夜香的腦海之中,她竟覺得有些興奮。
“是何人將你帶至此地,如此殘害凡人,難道不怕受天譴么?”潛燁冷冷開了口,如神尊一般,一切生靈在他的足下都顯得如此的卑微與渺小。
那上方天空上的血口子,在慢慢便小,在潛燁說完話之時之時,竟消失不見了。
這血口子應(yīng)該與那日在城隍廟上空所見到的應(yīng)該是一致的,只是這“血口子”似乎被人加注了靈氣,竟可自由移動,消失。
蠱雕見潛燁并未回答它的話,便抬起它的爪子,將一只人手朝著潛燁的方向扔了過來,潛燁微微閃身,完美躲過,只不過千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