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著窗紗照進(jìn)了紫仁殿的大木床榻上,千夜香依舊在睡夢之中。
關(guān)著潛燁的機杼不知何時被她給踹落到了床榻底下去了。
殿外的妖衛(wèi)開始換崗,天狐隱去身軀,悄悄爬入殿中,不料被一層結(jié)界擋在了外面。
“王上來了,快站好!”
殿外的妖衛(wèi)們未等站好,夕澤便到了殿前,妖衛(wèi)們瞧著面前一襲紅衣的王上,一身冷汗。
夕澤卻只朝著那妖衛(wèi)長道:“在此處好好守著。”
“卑職遵命?!?p> 瞧著王上的身影,妖衛(wèi)們微愣了片刻,看上去王上今日心情應(yīng)該非常好。
天狐雖聽見聲音便即使閃身離去,但夕澤還是瞥見了她的身影,彼時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
夕澤并未撤下結(jié)界,而是穿入了結(jié)界而過。
阿草不喜歡那些妖侍,他只讓了紅珍一人留在內(nèi)殿伺候。
紅珍見夕澤前來,便急急行禮問安,王上壓根好像沒有瞧見她一樣,從她的身側(cè)走過。
這也實屬正常,在王上眼中,何時會有她們,沒奪她們的妖命都已算是萬幸的了。
夕澤徑直去了千夜香的寢殿,見阿草則是睡得香甜,而那機杼在地上靜靜地躺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俯身拾起了機杼,坐在床沿,瞧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
昨日里魅妖閣中的事,已傳入了不少大臣的耳中,那些古板膽小的老妖都想他放了潛燁,妖界已準(zhǔn)備了這么多年,雖然眼下的不是最佳的時機,但是亦算是一個時機。
只要是時機,便足夠讓他發(fā)兵直指九重天了,何況千殺帝那邊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
睡夢之中的千夜香總覺得有何人在盯著她,便醒了過來。
睜眼便瞧著夕澤,嚇得滾到了另一側(cè)床沿。
“啊——”眼看她要摔下床榻去,夕澤瞬行到另一側(cè)接住了她。
千夜香用手遮住了眼,模樣傻氣,夕澤這上萬年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傻的草。
“阿草,本王扶著你,無礙了,你可以睜開眼了?!?p> 夕澤的語氣溫柔,他亦記不清上一次這般輕聲細(xì)語說話是在何時了。
千夜香聽到了夕澤的話,立馬睜開了眼睛,見著自己被夕澤抱著,便立刻從他懷中跳了出來。
她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潛燁的身影。
待千夜香安穩(wěn)地坐于床榻之上時,便在床榻上尋機杼,被褥被她踢下了床,床上空蕩蕩的,她抱著枕頭望著夕澤。
“帝君呢?你是不是又將機杼拿走了?!?p> “阿草,昨兒你答應(yīng)本王何事,可還曾記著?!?p> 聽到千夜香這般質(zhì)問他,夕澤的心中略有不爽,可亦無奈。
近幾日與他相處過后,其實千夜香覺得夕澤亦不是一只壞妖,若是他不對帝君動手,他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千夜香左右想著她拿到機杼,好像也救不出帝君,今日便還是陪他玩好了,若是他玩盡興了,指不定便將那草芯與帝君都給了她。
過了片刻,她便放下了手中的枕頭,朝著夕澤道:“你今日想去哪兒?”
去哪?這的確是個問題。
妖界地大物博,有趣兒的地方雖多,但是越是有趣的地方,就越危險,妖毒繁多,到時候她又中了毒,就不太好了。
夕澤正考慮著今日帶她上何處之時,紅珍急急忙忙地跑進(jìn)殿中:“王上,魔尊求見。”
妖衛(wèi)長早已在結(jié)界外急得轉(zhuǎn)著圈,這王上布下的結(jié)界雖說是保護(hù)他們未來的妖后娘娘的,可是也擋住了他們通傳消息,幸得見到紅珍姑娘,才能把消息傳給王上。
魔尊,他們可不敢得罪。
“他,他來做什么?”
夕澤凝了眉,他昨日不是已傳信與魔尊了么?竟這般耐不住性子,今日便上妖界來。
“告訴他,本王有事,暫不能與他會面,若是他不急,便在魅妖閣歇上一日,本王明日在見他?!?p> “諾?!?p> 紅珍便退了出去,果然,王上決定的事,即便是魔尊出現(xiàn)亦是不能改變半分。
“夕澤,你這妖王好不稱職,這魔尊來了,你竟然將他晾在一邊。”
聽著千夜香的話,夕澤笑了笑,這又算什么?即便是西天那位,他照樣將他晾在一邊。
“今日,隨本王去招搖山如何?”
“招搖山?”
她雖在神宮窗臺上,聽過潛燁講了不少地方,但是這招搖山倒是聞所未聞。
這六界那么大,多的是她未聽過的地方,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你帶帝君去嗎?”
“你若想,帶著他亦無妨。”
千夜香心中雀躍,只不過這夕澤何時變了性子,這般好說話了。
招搖山,臨于西海之上,青華草遍布,除了那白耳獸,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危險。
那兒臨西海,多桂多金玉,她應(yīng)該會歡喜。
在決定好去招搖山之后,夕澤便立即帶著千夜香動身出發(fā)了,并沒有帶上隨行的妖。
他們并不是從殿前離開的,紫仁殿的那些妖衛(wèi)們還都以為自個兒的王上一直在殿中。
而殿角一側(cè)的白狐,亦是這般以為。
紅珍一直在外面候著,不敢再進(jìn)去打擾夕澤了,之前稟告魔尊的事,王上雖給了她回應(yīng),但是她知道他怒了。
因此,她便老老實實地呆在了外殿。
......
魅妖閣中,千殺帝一襲黑衣,醉臥在美人膝間。
他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模樣甚是駭人,那些妖女們卻早已見怪不怪,好好伺候魔尊,是她們的使命。
“本尊聽說,昨日你們王上擒了潛燁那崽子,可是千真萬確?”
“稟魔尊,此事千真萬確,昨日,咱們姐妹都在這兒瞧著?!?p> 女妖伸出了白皙的手,拿起一杯酒遞給了千殺帝。
千殺帝笑了笑,笑聲有些粗獷,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伸出魔手,將那女妖摟在了懷中,“這酒香醇,你們也香醇,哈哈哈?!?p> 女妖們心中雖不愿伺候魔尊,但這是王上的旨意,亦是她們的使命,從出生之日起,她們便注定是玩物,這一點她們從來都清楚。
魅妖閣養(yǎng)的是魅妖,絕色之妖,最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