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頂之上,深沉清遠的鐘聲漸漸蓋過了傳入千夜香耳中的龍嘯之音,那些記憶碎片因無法匯聚,而暫停一處。
“也罷,凈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p> “這都是你的記憶,怎會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魂尊輕笑,要不是無關(guān)緊要,她怎么會選擇自個將自己封印,在千魂宮無極時光中,還是入輪回有趣。
只是,她有一事不明,為何這些回憶竟都是與那金岳軒那榆木腦袋有關(guān)的?
后細細一想,佛陀丟了第一大弟子,或許是想利用她的部分記憶來尋找金岳軒的散落的元靈。
“去南方天,尋萬靈姜可是佛陀的意思?”
“帝君與我說,是為了加持異境封印去尋的,好似是佛陀的意思?!?p> 千夜香不明白魂尊怎么會想到萬靈姜的事,但確定的事是,她在南方天的出現(xiàn),定然不是巧合。
“......”
腦海中的聲音又莫名消失了,魂尊總是如此。
......
佛鐘敲了三下后,朝圣者們從紛紛從幻虛之境中醒悟而出。
佛宮的佛鐘有兩座,均由冥界的底層的流光石所鑄。對外敲鐘,朝禮開始,對內(nèi)敲鐘,便是朝禮結(jié)束。如今佛鐘已鳴有三,說明今日的朝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潛燁身藏佛宮宮底,除了身側(cè)的龍鱗發(fā)出熒熒的光亮,便是又是無盡的黑暗。
褪龍鱗沐佛的儀式,在朝禮結(jié)束之際同時結(jié)束。褪龍鱗本無什么要緊,偏偏在南方天受的傷,沒有活水珠,他如今只能挨著。
要是沒有佛陀施用萬靈姜,潛燁這一劫恐怕還真當(dāng)可能熬不過去。
堂堂帝君,也只有在此時,在這無人能瞧見的黑暗處,擁有熟悉溫暖的感覺;也只有在在黑暗中,他能卸下所有鎧甲,面的內(nèi)心最脆弱的自己。
每每遇到這種時候,他都想問問他的母君,為何天定于他!
這一世神王的責(zé)任重大,壓的他難以喘息。
外有異境之獸蠢蠢欲動,內(nèi)有六界妖魔兩族不安動蕩。
世人皆以為他神力無邊,可殊不知在此前在面對朱厭獸之時,他早已做好作古化元的打算,以己之身,來抵異境之獸來犯。
因為他知曉,這異獸之力,來自洪荒之期,野蠻霸道。若采用分散的戰(zhàn)術(shù),或許更難封印。以他一神之力,雖風(fēng)險極大,卻也大不過六界俱損。
......
有些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敢直面本心的,佛光照耀下的那顆龍心,如今雖是明朗的,但誰都無法保證,此后是否會有變化。
三聲鐘鳴后又三盞茶功夫,潛燁蜷縮了身子,他身上的新龍鱗在佛光的照耀下慢慢生長開來,上層大殿的仙神已散去。
今日,只聽了佛陀的幾段佛音,卻未曾見到萬靈姜,泰山神君與北沙神君均覺得心中頗有些遺憾,但也無奈離去。
千夜香在鐘鳴聲響起之時,便去了佛宮的偏殿。
以她目前的身份,出現(xiàn)在眾仙神之中,總覺的有失妥當(dāng)。
通過這萬年在天燁宮窗臺上聽八卦的經(jīng)驗判斷,明日便可收到神八婆編排她的冊子。
佛宮偏殿亦是金蓮纏繞,墻上雕刻之畫,千夜香覺得甚為眼熟,卻未曾有記憶。
雕畫上所刻之物,正是魂尊生平。
魂尊生于混沌,在現(xiàn)存的記憶中,她是自個兒因為世間無趣,才自我封印轉(zhuǎn)世投生。
而此處....刻畫.....卻是另有原因!
竟是受天罰之令???
她何曾受過天罰令,魂尊透過千夜香的雙眼瞧著面前的一幕幕雕畫,徒生抑郁。
這壁畫是何人所為!如此栽贓陷害,千魂宮何時做出這樣的事,這佛宮之畫甚是蹊蹺。
壁畫太過于血腥與殘忍,千夜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匆匆從偏殿出去了。
“吾不曾記得壁畫上發(fā)生的事?!?p> 千夜香傳音,安慰道:“或許佛陀會知曉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此事或許與金燁子有關(guān)?!?p> 這并不是千夜香的憑空猜測,此前佛陀提到“金燁子”,雖是慈眉善目之容,語氣之中,似乎有些遺恨。
金燁子本應(yīng)是繼佛大乘之輩,如今銷聲匿跡,當(dāng)年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吾不曾想到,你這蠢貨還有腦子靈光之時?!?p> “......”
如今看來,那段記憶并非是“無關(guān)緊要”了!
佛陀與魂尊均是西天主尊,當(dāng)年,她收了五千卷經(jīng)文之后,金燁子在千魂宮學(xué)了凈魂之術(shù)。
那么此后,又發(fā)生了什么呢?
這或許恐怕就是當(dāng)今六界為何懼怕魂尊現(xiàn)世的緣由了!
大殿內(nèi)突然傳來了佛陀的梵唄之聲:“帝君,覺者今日便需返回西天,兩日后,正是陽氣鼎盛元日,萬靈姜加持異境封印,在交予你了。”
“好,孤自會安排妥當(dāng)。”
“六界之責(zé),均有前因后果......覺者亦不方面透露。唉——”
佛座之上,佛陀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后,一道金閃過,便消失在佛宮大殿內(nèi)。
新的龍鱗倒生長地極快,只不過潛燁目前只能以真身現(xiàn)身。
千夜香站立一側(cè),看著大殿中央的青龍,一句未言。
“蠢貨,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帝君了!”
她也想,只是覺得腳下生了根,動彈不得,或許因為她見不得他脆弱的模樣。
在千夜香的心中,帝君是比天凇神將更厲害更強的戰(zhàn)神。
“蠢草,將潛燁的那些龍鱗拾起來,青龍身上的,定是寶物,他與金岳軒同屬青龍系,或許吾還能記起什么?!?p> 撿龍鱗?
虧魂尊想的出來......
若是她去撿龍鱗,帝君會如何看她
“你去不去!”
腦海中魂尊的聲音加重了語氣,她的腦中突然浮現(xiàn)了壁畫上的那些圖,千夜香不禁打了幾個哆嗦。
面對魂尊這赤裸裸的威脅,她只能硬著頭皮去。
千夜香小聲喊道:“帝君......”
話說,她如今有點不明白帝君讓她送萬靈姜的用意。
潛燁轉(zhuǎn)了青龍頭,對著千夜香頷首:“嗯。”
“那地宮下的褪下青龍鱗,還有用嗎?”
“怎么?草兒想要龍鱗?”
“我見著那青鱗好看,若是在地宮積灰了也不好?!?p> “......”
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讓魂尊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