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一步走到阿卡面前,嚴肅地說:“博納教授和他現(xiàn)在所帶領的團隊,正在做的事情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未來,他在一個機械世界難以發(fā)現(xiàn)的地方,我不能隨便帶你去找他。姑且我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立場,就算是你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我們,這個風險我也承擔不起?!?p> “博納教授正在做的事情是關系到我們?nèi)绾螌箼C械世界嗎?”阿卡問道。
阿卡的這句問話很沒水平,偉杰安不置可否,卻問她:“你真的單槍匹馬把人類的太空艦隊都消滅了?月亮內(nèi)的核武系統(tǒng)被崩飛摧毀,那也是你干的嗎?”
話音剛落,他身后一個留著大胡子,左手是機械臂膀的健碩老頭擠過來,插嘴說:“我的孩子!你怎么能信這個?你還不清楚四大國的新聞完全都是些胡扯嗎?!機械世界的一個小不點就把人類正規(guī)軍的武裝力量全部給除去,而且還不到打個盹的時間?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簡直是胡扯!肯定是聯(lián)眾國內(nèi)部發(fā)生了政變,人類的歷史中,從不缺一些喜歡背叛同族的混賬,而且絕對不占少數(shù)!可悲的是,現(xiàn)在還成了主流!被人工智能控制的人類能成為什么?圈養(yǎng)的豬玀而已,這不,把那些有點反叛意識的豬都給宰了,還要把這光彩的榮耀安到主人頭上,不談論這手法有多么可笑幼稚,聯(lián)眾國的那些領導人就沒一個可靠的!都是孬種!牲畜圈里能出來人嗎?更別談英雄……”
老頭子罵罵咧咧的,當著阿卡的面又說了一堆難聽的話,酒館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表示贊同,且越圍越緊。他們七嘴八舌,情緒激烈,開始不老實了,有的揮動拳頭,比劃起來,甚至想躍躍試試地跟阿卡較量一下,挑釁地,推搡這個矮小的機器人一把。
少女很難不去理會,覺得煩躁,這群雄性激素旺盛的男人們十分吵鬧,她準備把周圍的人都浮到空中定住,變成沉默的塑像。偉杰安還在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阿卡斯卡,沒有阻止其余人作死的意思。
此時,在所有人身后,旋轉(zhuǎn)的扇門吱呀了兩聲,有人快步地跑了過來,沖著人群用尖銳的女聲喊道:“都給我散開!你們要干什么?不準對她無禮!”
聽到這個聲音后,阿卡的心沉了一下,她真正有點害怕的家伙來了,不期這個女人會這么快再相見;盡管在偉杰安口里,米莉亞有多么完美,可阿卡心中對她還是有很深的隔閡,她與自己印象的母親如同存有兩面的象征,讓少女不知道該抱有何種情感。
酒吧里的人立刻老實的分開了,顯然,他們是尊重這個聲音的。每一個人,包括剛才還氣哼哼的老頭,都一改臉上蠻橫無理的態(tài)度,變得恭順,低眉順眼地紛紛鞠躬欠身,眼睛不敢正視米莉亞,好似都變?yōu)楣郧傻耐榆姡瑯O為服從。
阿卡轉(zhuǎn)過身看她時,發(fā)現(xiàn)米莉亞已經(jīng)不再穿著未來之翼的緊身黑色套裝;而是一身皎白的皮裙束腰外套,與這里的色調(diào)格格不入,干練更具有科技感,簡潔的線條襯托出米莉亞的身材格外高挑,但是沒有阿卡昨晚對付的女妖那么比例夸張。她應該沒有戴假發(fā),頭上卻如同抹過魔法藥劑似的——4天內(nèi)不可能變得這樣長——留著和阿卡類似的短發(fā)。這使得兩個人的相貌顯得更加相似了,簡直就是姐妹倆,但一方心底里卻有種錯覺——以為她們是“母女”關系。
米莉亞的眼睛里閃著光,昏黃的燈光下盈滿淚水,有一種牽掛,于思念或是執(zhí)念——仿佛她們之間認識了很久,被各自的,遙遠虛假的記憶糾纏在一起。
阿卡近乎木然地看著她,而米莉亞快速地走了幾步過來,又驟然放緩自己的腳步,像是怕驚嚇到對方,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郎抹去眼淚,高興地說:“能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我永遠再見不到你了呢!”
阿卡頭腦里卻快速閃過了與米莉亞相處的場景,短暫且深刻,甚至是詭異。這個女人好像對自己傾注了太多的情感,不認識她時,第一次一同墜入谷底,便義無反顧地跳下去,想要犧牲,用肉身去護住機器人的做法,真是太無法理喻了。而那次緊緊的擁抱,才讓阿卡感受到對于這個女人,自己沒有掙脫的力量。
酒館里無人敢吱聲,酒保收走一瓶打開的沃特噶,“咚”的一聲放進陳柜里;他馬上發(fā)覺自己動作的聲響過大,沖著沒注意他的米莉亞欠身表示歉意。
阿卡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用略微發(fā)顫的聲音說:“我要找到博納教授,他還和你在一起嗎?”
米莉亞露出了微笑,說:“他和我們在一起,十分的安全,教授真的是一位天才,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幫助我們破譯了;但是博納他現(xiàn)在很忙,機械世界降臨前,一切都要爭分奪秒,你有什么話,讓我過后幫你帶給他可以嗎?”
“他破譯了什么?”阿卡沒拐彎抹角,直接不加修飾地問。
偉杰安用不安的眼神示意著米莉亞,而女郎毫不理會;周圍所有雇傭兵的表情都顯得緊張起來……
米莉亞說:“他破譯了機械世界的秘密,推演出三中心模型的起源,準備降臨的機械世界,是思維中心;而思維中心實際上就是因為戰(zhàn)亂,最初逃離地球的人工智能,它創(chuàng)造分裂了近于無限的機械世界,就像計算機病毒那樣,吞并星球,吞噬資源。然而內(nèi)部智能的進化卻是緩慢的,變?yōu)辇嬋淮笪铮錆M了無法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的矛盾,而必須要回過頭依靠人類,等到人類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也只會面臨著滅亡。”
“它們創(chuàng)造了隔離墻外的世界,而這里才是人類的家園,這是不是真的?”阿卡急切的問道。
“非洲本來就是人類誕生的搖籃。限制未來的人類,回到了這里,是那個叫愛默生的情感中心要求的?!泵桌騺喌卣f。
“你還知道什么?都告訴我!”
“好哇!”米莉亞莞爾一笑,對少女說,“你和我們合作就會知道的更多,我們需要你的能力來幫忙,這樣最好不過了;就在今天,也許幾個小時之后你就會知曉一切的?!?p> 聽到米莉亞的要求其余人吃了一驚,男人們,包括偉杰安的心里都是反對的,他們對自己將要執(zhí)行的任務很有自信,覺得讓來歷不明的家伙做幫手那真是侮辱。這里的雇傭兵是偉杰安召集過來的最信任的人,都屬于出生入死的伙伴,同時對于米莉亞這個上等人,有著最忠誠的情感,年輕的米莉亞曾經(jīng)救過他們所有人的性命,讓未來之翼將他們收編在旗下。
偉杰安終于忍不住說:“米莉亞小姐,我不認為這樣做是合適的,我們要做的事情關系到人類的命運,如果讓她參與進來,不一定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
阿卡聽后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對所有人攤牌說:“你們要去劫持在朱莉手上的情感中心——愛默生的人類軀體,這樣做機械世界會善罷甘休嗎?我不認為你們的對手只有朱莉,只有未來之翼總部的那些變種人,機械世界一定會干預的!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毀滅人類艦隊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新來到地球的一個跟我類似的機器人,也是什么本能中心;是她放出來的兩個怪物,一個摧毀了月球,另一個當著我的面,將上千艘戰(zhàn)艦化為灰燼,你們認為如果這樣的家伙來做對手,任務可能成功嗎?”
一旁的最有抵觸情緒的那個老頭又叫了起來:“米莉亞小姐,這家伙果然都聽到了!您必須采取措施才行,它這樣挑釁我們!太不把人類放在眼里了!不要以為我們笨得都跟豬一樣,對機械世界一點辦法都沒有!”
米莉亞沒有搭理周圍人接下來此起彼伏的反對,卻用寬慰的笑容面向阿卡,說:“那你答應幫助我們了?!?p> “我只想幫助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