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賜槍
弘德殿大會結(jié)束，眾位大臣紛紛離去，然而崇禎卻唯獨將方正化留了下來。
方正化心中莫名其妙，雖然知道崇禎不會在此時難為自己，但仍免不了忐忑不安。
只聽崇禎道：“方卿臨行之前，朕也沒有什么東西好給你的，就將此短銃還給你吧！”
方正化接過隨堂太監(jiān)遞過來的盒子，心中大感不解。
崇禎不是很想要這把手槍么？
為何只把玩了短短幾天，便又賜還？
難道是想籠絡(luò)人心？
不過用別人獻上的物品再賜還，似乎籠絡(luò)人心的方式差了點吧！倒不如賞賜點別的東西。
比如嫂子張皇后，袁貴妃或者田貴妃，再或者長平公主，方正化都很樂意照單全收，比賜還這手槍可不要強得太多！
方正化看著裝R1895左輪手槍的盒子，立在當場，心里胡亂YY著。
“咳咳，還不快跪謝天恩？”隨堂太監(jiān)提醒道。
方正化這才轉(zhuǎn)醒過來，跪下道：“謝陛下賞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道：“好了，你也下去吧！”
方正化抱著盒子出了弘德殿，心中仍然想不明白崇禎為什么突然就不要這把手槍了。
他卻不知，這之間還有一段驚險變故。
話說當日，崇禎得了手槍，十分喜愛，一直帶在身邊。
后來他夜宿坤寧宮的時候，周皇后看到了這把武器，便問這是何物？
崇禎一邊拿著手槍，一邊講起白日里試槍的事，話到激動之處卻不知怎么就扣動了扳機。
這猝不及防的一槍之下，子彈從周皇后臉旁飛過，只擊在御榻上方的沿角之處，打下好大一塊木頭來。
同時，因后坐力太強的緣故，手槍向上反彈，崇禎手臂跟著向上撞在床欄上，直接將手槍撞落在地。
周皇后嚇得不行，崇禎自己也尤為后怕，這物件也太過兇險，自此也就再沒了把玩的心思。
再后來才有了賜還給方正化的一幕。
……
方正化出得弘德殿，回到御馬監(jiān)小院，檢查了一番手槍。
槍械完好，消聲器也在，子彈剩余五顆。
R1895左輪手槍彈容量是7發(fā)，方正化記得自己開過一槍，現(xiàn)在還剩五顆，那必然是崇禎皇帝開過一槍。
方正化很慶幸崇禎只開了一槍，給自己留了五顆子彈，若是他將子彈打完再賜還的話……
呵呵，那自己就該哭了，打完子彈的手槍甚至還不如賜個小宮女來得實惠！
方正化將98K藏在床下，又將手槍藏著腰間，這才出門準備去找曹化淳說救人的事。
然而他剛到院門口卻遇上一人迎門而來。
“小人見過高公公?！狈秸瘓?zhí)禮甚恭道。
“怎么？準備出門？”高起潛問道。
“是的，小人準備去趟司禮監(jiān)找曹公公?！狈秸馈?p> 高起潛打量著他身無一物的樣子，笑著道：“莫非你準備兩手空空去求人辦事？”
方正化這才想起，對呀，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求人辦事，總得提點東西意思意思才行吧！
“多謝公公提點，小人不諳世事，險些把事辦砸了。不知公公可知道曹公公喜好什么物品？”
“呵呵，不急。咱們到里面說?！备咂饾撜f著向院內(nèi)走去，又回頭吩咐隨行侍者道：“守著院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方正化一面禮讓高起潛進院，突聽他這般說，心中便已了然，高起潛找自己必有要事相商。
小院正廳。
高起潛在廳內(nèi)緩步慢行，四下打量陳設(shè)，突然沒由頭地道：“今日王德化下獄，你看到了吧？”
方正化靜立一旁，點了點頭道：“看到了?！?p> 高起潛繼續(xù)徘徊，又道：“曹化淳年過六旬，你也看到了吧？”
方正化依然點頭道：“看到了?！?p> 沉默，沉默了好一會兒，高起潛才道：“若我所料不差，曹化淳今明兩年之內(nèi)必會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p> 方正化似乎明白了點，道：“公公的意思是？”
高起潛轉(zhuǎn)過身，看著方正化，道：“你說若是曹化淳走了，誰會接替他的位置？”
據(jù)方正化從原主那里得來的部分殘缺不全的記憶，他還是大致知道宦官內(nèi)部組織框架的。
內(nèi)廷宦官二十四衙門中最重要的兩個衙門司禮監(jiān)和御馬監(jiān)，司禮監(jiān)管文事，御馬監(jiān)管武事，從而對應(yīng)外廷的文官和武官。
也就是說，高起潛即已是御馬監(jiān)最高職位掌印太監(jiān)，做到了內(nèi)廷武職最高級別，那就絕無可能去司禮監(jiān)接替曹化淳的職位。
高起潛的問題，方正化沒法回答。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除了知道司禮監(jiān)有曹化淳和王德化二人，其他人卻是一概不知。
“這個……，小人還未去過司禮監(jiān)，對其人事方面不太知曉?！狈秸鐚嵈鸬馈?p> “真不知如何說你才好，你若是把惹事的精力用一半在正事上，也不至于連王德化都對付不了！”高起潛問道于盲，痛心疾首道。
方正化心道，是你非要跑來問我，我又沒提前去做過調(diào)研報告。
高起潛直接道：“司禮監(jiān)同為秉筆太監(jiān)的王之心很可能會接替上位?！?p> 方正化更是心里一萬只草泥馬飄過，你自己明明知道還來問我，是要考我嗎？
高起潛接著又嘆息道：“不過，我與王之心有仇?！?p> 說了這許多，方正化終于明白高起潛此來的真正目的：阻止王之心上位。
“小人能為公公做些什么？”方正化很識趣問道。
“咱們此次出京，短則三五月，長則年余之內(nèi)不能回京，根本無法分身兼顧朝中之事?！备咂饾摰?。
是啊，如果在這段時間里完成職位替換，高起潛完全是鞭長莫及。
高起潛又道：“所以我決定離京之前將諸事安排妥當。”
“公公還請明示?！狈秸涝诟咂饾摰挠媱澲锌隙〞凶约?，不然他也不會專程來說此事。
“你我離京之后，需得一人制衡王之心，而在諸人之中，我以為王德化最為合適！”高起潛道。
“可王德化貪污受賄，如今已經(jīng)下獄了?！狈秸唤鈫柕?。
“所以我來找你，救他出來?！备咂饾摵Γ粗秸?。
“什么？讓我救他？這怎么可能！”方正化跳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