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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江上寒

五十一.求醫(yī)

煙波江上寒 鐘山隱士 2248 2019-06-11 13:12:14

  山西,云中郡,同興客棧。

  “話說這聚義莊短短十日經(jīng)歷了數(shù)番波折,終于到了這最后一日,聚義會如期召開?!?p>  堂前的說書人突然一拍驚堂木,座中賓客都猛得一驚。終于說到了重點(diǎn),他們都放下筷子,更加聚精會神地等著聽下文。

  “這聚義會比試共分三輪……單刀一抹,那謝公子一招水龍吟就把藍(lán)姑娘斬于刀下…”

  聽到這里,即使大家早就知道了此事,還是忍不住嘆息議論。

  “說書的,誰要聽這些,還不趕快講講顧云天親臨聚義會,顧門如何大戰(zhàn)群雄。”有人叫道。

  “好…正當(dāng)最后兩人林姑娘和謝公子比試時,只聽一陣“日出幽云,唯我是主。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在幽云谷縮了十二年的顧云天,竟然從天而降!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動彈,誰知謝公子豪氣干云,居然上前挑戰(zhàn)…”

  眾人不由都聽得入了迷,然而到最后,竟聽他含糊結(jié)局:“顧云天和慕容義掉了下去…最后顧云天重回顧門,慕容義墜樓而死。我正道英雄來客十不存一,天要亡我…”

  “你倒是說說,他們掉下去后發(fā)生了什么?顧云天又為什么來聚義會?來了之后怎么沒殺個干凈就又縮回去了?”座中人不滿。

  “這……這就要問顧云天自己了,誰知道他這個魔頭耍什么花樣?不過,據(jù)說慕容義的尸體上,除了墜亡的傷痕,還有顧門不傳之秘折紅英之傷……和顧門斗,終究是蚍蜉撼樹,自尋死路啊……”

  店中角落一桌兩男一女聽了,默默搖頭。

  只見其中端坐西側(cè)的青年男子輕輕撫上桌旁長刀,不知在想什么。這邊聽著說書,他一邊時不時向樓梯處看去,目中滿是擔(dān)憂。

  “謝公子,你這便去看顧慕容小姐吧,我們也吃完了?!彼麑γ娴乃{(lán)衣女子看出他的焦急,好心說道。正是鳳血劍的女兒嵇盈風(fēng)。

  當(dāng)日嵇盈風(fēng)和嵇無風(fēng)在前庭中遭遇顧門,機(jī)靈地躲在凈虛方丈身后,得到庇佑。后來湖水淹沒,兩人仗著自小在秦淮一帶長大,水性極佳,逃過一劫。

  得救后,兩人解了啞藥的毒,便一路與謝釅為伴,來了這云中郡。

  她對面的男子自然是謝釅。慕容褒因?yàn)樗^血后,他得以生還,但慕容褒因胸口中箭,又加上悔相識的毒性,命在垂危。

  謝釅醒來后,立刻用真氣為她吊著命,趕到醫(yī)館。然而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叫準(zhǔn)備后事。他只得每隔幾個時辰就為慕容褒因輸送真氣,用自己的內(nèi)力給她續(xù)命。

  后來,聽人說神醫(yī)孟九轉(zhuǎn)是華佗再世,有枯骨生肉之術(shù)、起死回生之能。世上任何病癥都能被他妙手回春,手到病除。謝釅便決定帶慕容褒因去玄天嶺求醫(yī)。

  然而,沒想到嵇無風(fēng)竟非要和他同去,嵇盈風(fēng)自然也不能扔下哥哥,兩人就這樣跟了他一路,怎么勸都不走。

  因慕容褒因傷勢太重,一直昏迷,謝釅生怕馬車顛簸,走得極慢,行了半月,才從雁門走到云中郡。

  ……

  只見謝釅歉然點(diǎn)頭,便要上樓,這時,卻聽一個客人問那說書人:“早前聽說是慕容義殺了少林和尚,后來又說是謝家公子下的手,現(xiàn)在慕容義居然變成顧門洞主了,那這少林和尚到底是誰殺的?”

  “這個……慕容義已死,不管是誰,都沒了證據(jù),只能等少林出來發(fā)話了?!闭f書人含混不清地講道。

  “就算這兩個和尚不是謝公子殺的,那個藍(lán)姑娘也是死于他手,這可抵賴不得?!?p>  “可謝公子誅殺巽主,挑戰(zhàn)顧云天,怎么也不像這種大奸大惡之徒啊?”

  一場聚義會留下無數(shù)疑團(tuán)。別說外人難以求得真相,就連親歷者也無法窺知全貌。

  “你懂什么?這又不矛盾。他不過是沽名釣譽(yù),表面上假仁假義抗擊顧門,暗地里卻殘殺同道、排除異己,嘖嘖。不然顧云天怎么沒殺了他,定是他早就投靠了顧門!”

  “這點(diǎn)還真是奇怪,難道臨安謝氏和慕容義一樣,也是顧門洞主?”

  ……

  嵇無風(fēng)拍案而起,就要和眾人爭辯,謝釅卻拉住了他。拉扯之間,眼睛卻瞟到了門外,頓時瞠目結(jié)舌、呆在當(dāng)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謝釅也隨之回頭,同樣滿臉震驚。

  “江公子,林姑娘,是你們!”還是嵇盈風(fēng)首先反應(yīng)過來,很是驚喜地招呼他們。

  江朝歡和顧襄一前一后,手提長劍,走了進(jìn)來,和當(dāng)日在雁門關(guān)幾人初遇時莫名相似。只是這回后面還跟了個矮了半頭的少年,竟也是故人--

  小縉!

  “我就知道你們果然沒死,你們怎么逃出去的?這半個月跑到哪里去了?為什么你們會在一起?”嵇無風(fēng)也是一臉欣喜地拋出連串問題,同時朝三人撲去。

  江朝歡將他推開,只有小縉滿臉興奮,激動得和他抱在一起。

  那日落入密道后,謝釅便陷入昏迷。嵇無風(fēng)兄妹更是一直在上面。三人對后來發(fā)生的事都一無所知,自然任他們隨便圓謊。小縉充分發(fā)揮他的專長,編出了一段無比精彩的故事。

  在他的版本里,江朝歡和顧襄大義凜然地救了他后,攜他逃出莊外。

  又說了慕容義早前抓走顧襄,給她下毒的事,幾人這回便是去玄天嶺找孟九轉(zhuǎn)醫(yī)治,卻沒想到在這里又和他們相遇。

  轉(zhuǎn)向顧襄,見她果然面色不豫,遠(yuǎn)不如聚義莊時神采奕奕。

  謝釅黯然失色,頗為同情地看著江朝歡。

  因?yàn)槟饺莅颍痈型硎?,深知這種身邊人命懸一線、生死難料之際,自己是如何痛苦煎熬。不過他沒注意到,江朝歡卻沒像他這么憔悴神傷,仍舊云淡風(fēng)輕,仿佛漠不關(guān)己。

  “那你為什么也來了這里?”嵇無風(fēng)問小縉。

  “江公子和林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現(xiàn)在林姑娘有難,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好歹不能扔下他們就走。陪他們到玄天嶺求醫(yī)問藥,一路上也可有個照應(yīng)?!毙】N理所當(dāng)然道。

  嵇無風(fēng)心中滿是欽佩,只覺他年紀(jì)雖小,卻極是有情有義,知恩圖報。

  “去玄天嶺困難重重,危機(jī)四伏,其實(shí),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跟著我們冒險?!敝x釅看著嵇無風(fēng)和小縉,他們幾個武功平平,跟去玄天嶺只怕很是危險。

  “絕不可能!”嵇無風(fēng)和小縉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謝釅只得默默搖了搖頭,告罪離開,去照料慕容褒因。

  “不知謝公子是否介意在下同去?”這時,江朝歡卻開口問道。

  謝釅怔了一下,知道他是要和自己說話,便邀他一起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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