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大學(xué)生活已經(jīng)來到了尾聲。大四上學(xué)期的時候,很多人開始找工作了,林曉陸續(xù)申請了幾個美國的學(xué)校,正在緊張地等著答復(fù)。幾年的大學(xué)生活增長了他的見識,開闊了他的眼界,與其說更好地認(rèn)識了這個世界,不如說他更多地認(rèn)識了自己。唯有一事他無法釋懷,那就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莫輕寒的身影。
海邊回來以后,他和夏彎灣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夏彎灣在他心中有著獨特的地位,他無法形容,不是友情,卻勝過友情;不是愛情,卻重過愛情。而夏彎灣,這個漂亮的女孩依然單身著,似乎要陪他看盡細(xì)水長流。
星期六,林曉和夏彎灣一起去校外進行英語培訓(xùn),聽完了老師一番強大的洗腦勵志言論之后,下課已是晚十點。
“轟?。 币宦暲醉?,天空中的烏云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中也能看清,陡然間,傾盆大雨從天而下,瞬間洗刷了整個街面。
“啊啊,我沒有帶傘!”夏彎灣伸手遮住頭頂,準(zhǔn)備找地方避雨。
林曉不急不忙地從背包中拿出一把傘,笑道:“讓你看看什么叫有備無患!”
夏彎灣美麗的大眼睛一瞪,沒好氣地把傘搶過去,嚷嚷道,“拿來!”
大雨如注,一下子淋濕了林曉的半邊身子,他卻躊躇著腳步,站在傘外。夏彎灣生氣得噘嘴:“還不給姐死進來!”她的臉蛋泛起了紅霞,也不知是不是雨淋的。
林曉嘟囔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傘嘛。”他本想多調(diào)侃幾句,可是一靠近夏彎灣,聞到她那淡淡的香味,心中卻泛起幾分柔情,接過傘道:“我來打傘!”
暴風(fēng)雨下,他和夏彎灣默默行走著。天地間只有那漫天的雨聲和兩人的呼吸聲,霓虹燈閃爍著的紅光穿透雨簾,街面上氤氳著朦朦朧朧的紅光,一切都是這么安寧。
“林曉,回來了?”風(fēng)萬里看著林曉,古怪的笑,“今天過得開心嗎?”
“開——心!”林曉懶洋洋的回答,對他們的表情見怪不怪,222室的幾個哥們現(xiàn)在一力撮合林曉和夏彎灣。
“曉哥!”賀驚鴻下自習(xí)回來,看見了林曉,驚奇地說道,“你回來的路上沒看見莫輕寒嗎?”
“怎么了?”林曉語氣淡淡。
由于林曉的緣故,222室的伙伴們對莫輕寒也的態(tài)度不算友好,趙驚鴻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可憐的孩子,好像是被趙明哲給甩了。”
林曉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趙驚鴻說道:“她現(xiàn)在在趙明哲的宿舍門口淋雨呢!似乎是請求趙明哲下來見她一面?!?p> “沒這么狗血吧?”風(fēng)萬里可沒什么同情心,“武凌,快拉開窗簾看看?!壁w驚鴻的宿舍樓恰好與林曉的相對,武凌拉開窗簾,林曉一眼就看到了在宿舍樓外呆立著的莫輕寒。
小小的屋檐擋不住狂風(fēng)暴雨,林曉似乎都看到了莫輕寒濕透了的秀發(fā),還有她臉上的水珠?;璋档穆窡粽罩聠蔚谋秤?,讓人揪心而又心疼。
“趙明哲算是男人嗎?”武凌這個沉默寡言的男生都憤怒了,“下來見一面怎么了,竟然讓一個女孩子這樣沒有尊嚴(yán)地在樓下等他?!?p> “似乎是趙明哲的父母希望他和張淑蕾一起,不同意自己的兒子與莫輕寒交往?!壁w驚鴻總能打聽到校園各種內(nèi)幕消息,“這趙明哲也是廢物,多大的人了,還讓父母包辦婚姻呢?”
林曉靜靜地看著,心里的感覺無法言表。他嫉妒趙明哲,可以讓莫輕寒如此放下尊嚴(yán)地在宿舍門口等著;他更感到心痛,因為他希望莫輕寒能活得幸福、開心。
“你怎么了,林曉?”沉默而敏感的武凌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正常,“你不是舊情難忘吧?”
風(fēng)萬里和趙驚鴻大驚:“林曉,你可別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兒?,F(xiàn)在他們打打鬧鬧,那都是兩口子的事兒,你橫插一杠,很不合適。趙明哲和莫輕寒感情還是不錯的,聽說都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p> 林曉臉色難看,卻強笑道:“我知道分寸,他們當(dāng)初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說啥,現(xiàn)在我更不可能做什么了。我對莫輕寒,頂多算是柏拉圖式的暗戀,算得了什么?”
“很理智嘛,不錯不錯?!憋L(fēng)萬里拍著林曉肩膀,一臉欣慰。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點點扣人心扉。才坐了幾分鐘,林曉卻感覺像是過了很久很久。冷冷的秋雨打在莫輕寒的臉上,更是打在他的心上。這又讓他想起第一次見莫輕寒的時候,那時候的她,是怎樣的光彩照人?。?p> “靠!”林曉在心中大罵自己,“這是別人的女朋友,我關(guān)心什么???”
林曉天人交戰(zhàn),過了十幾分鐘,他看著窗外那個孤獨站立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來,拿起一把雨傘,就往外沖去。
“曉哥,別沖動??!”趙驚鴻連忙起來拉林曉,卻只摸到了林曉的一片衣角。
“作孽??!”風(fēng)萬里坐在床上看書,望著林曉的背影,哀嘆了一聲。他又用悲哀的眼神望向趙驚鴻,“你和張琦夢也是孽緣?!?p> “大爺我打不死你!”趙驚鴻抄起凳子就往風(fēng)萬里床上扔,“你和花思雨連孽緣都沒有呢!”
夜已經(jīng)深了,路上行人漸少。莫輕寒呆呆地站在宿舍門口,想著趙明哲已經(jīng)睡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里等,愛情就像橡皮筋的兩頭系著兩個人,一方松手,疼的往往是另外一方。
這么晚了,趙明哲終究沒有下來,她對自己說道:“莫輕寒,你活該?。 币磺?,都已經(jīng)無法再挽回了。看著寂靜無人的長街,淚水終于滑落在她的臉龐。
“輕寒,回去吧!”莫輕寒驚喜地抬頭,但發(fā)現(xiàn)不是趙明哲,而是林曉。
林曉將雨傘湊到莫輕寒的頭頂,他的心里又是何其的悲涼。他看見了莫輕寒抬頭時眼中那耀眼的光芒,又看見那光芒黯淡了下去,自己終究不是那個她等的人??!“趙明哲啊,不得不說我羨慕你!”林曉在心中自嘲。
莫輕寒抹了抹眼淚,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哭泣。
真是堅強了很多呢。林曉微不可聞的嘆氣,說道:“趙明哲應(yīng)該不會下來了,如果有什么想說的,明天再和他聯(lián)系??!”
“算了,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莫輕寒抬頭看見趙明哲寢室的燈已經(jīng)熄滅,她苦澀地?fù)u頭,接過了林曉的傘,準(zhǔn)備回去。
“很久都沒有和你聊聊天了!”莫輕寒看著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次你送我回寢室,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p> “是很久了?!绷謺哉f道。
“嗚嗚——”莫輕寒突然哭了起來,磅礴大雨掩蓋不住她悲傷的聲音。
“林曉?!蹦p寒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為什么啊,為什么我和他就不能在一起呢,嗚嗚——”
這撕心裂肺的聲音扎入了林曉的靈魂,他的眼角都濕潤了。為什么?他望著漆黑的蒼穹,他倒想問問為什么?。克钌類鄣呐⒆釉谒膽阎锌奁?,卻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
林曉無聲的苦笑,青春啊,將一盆狗血潑了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