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們哎?”
夏曼手里拿著沒吃多少的糖葫蘆和蘋果糖,她快步的跟著穆慈。
“別往后看。”
穆慈一邊壓著帽檐,一邊扯著夏曼的衣服,迅速的帶著她在人群中鉆來鉆去。
不得不說小孩子在人群中還是很有些好處的,一會兒那個后面的腰包男人就再也沒看見他們的身影了。
甚至在他四下張望的這個當兒,他卻已經(jīng)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前一后的圍了起來。
“哎哎哎,你們干嘛?!”腰包男人見狀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包,他還伺機準備找個逃跑的機會。
“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彼媲暗哪莻€西裝男人露出了一口慘白的牙,對著他說道。
“我可沒干什么壞事啊……”腰包男人看著兩邊有幾個看熱鬧的人,忽而心生一計,開始大叫了起來。
“快來看?。。。?!有人搶錢啦?。。?!”
他叫得聲嘶力竭,但還沒等周圍聽到他的聲音過來看熱鬧的人涌過來,他就已經(jīng)被一個西裝男人帶著手套捂住了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拖進了一邊的窄巷里。
另一邊也沒有離開太遠的穆慈聽到了男人的大叫,他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唇角,便帶著夏曼拐進了另一條街。
“慢慢逛吧,現(xiàn)在安全了。”
夏曼聽到穆慈的話一邊砸吧著嘴一邊瘋狂的點著頭,她這一路上也沒閑著,那層糖衣被她舔的一干二凈,留下一個看起來不怎么好吃的蘋果來。
之前她還擔心這蘋果的果肉塞牙。
現(xiàn)在看來是不會了,因為它看起來壓根就不好吃。
“不吃就扔掉?!?p> 那邊的穆慈見狀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于沒有用的東西他向來都是會直接丟掉的。
可看這個小姑娘滿臉糾結的樣子,似乎還在那考慮到底該不該扔。
“好!”
夏曼聞言爽快的將手里不好看的蘋果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這個時候的垃圾桶還沒有統(tǒng)一成一個樣子,現(xiàn)如今也不過是一個不知道誰擺在街口的鐵桶而已。
“穆慈穆慈,我們現(xiàn)在去哪?!”夏曼喜滋滋的舔了舔手掌縫里的糖漬。
當然這是在穆慈看來是喜滋滋的,甚至他還在心里給她貼了個愛吃糖的標簽。
然而事實卻是夏曼實在是忍受不了手上黏黏的感覺,她身上又沒有帶手絹或者紙巾。
當著別人的面她又不好將這些東西直接擦在衣服上,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
雖然她愛吃糖這樣的事,也的確是真的就是了,就算是穆慈將她的這個喜好說出來她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可等她問完那句話,穆慈就又不說話了,讓夏曼不由得撇了撇嘴,故作姿態(tài)的哼了一聲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這是一條別具一格的小巷子。
地上是用大小不一的青石板鋪就的,那青石板上還有明顯的青苔,看上去倒是有些年頭了。
兩旁的店子也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但從外面的招牌看去這店里面的內容卻是十分現(xiàn)代的。
一下子夏曼就興致全無了,原本她還對這些古時候的東西很是感興趣。
雖然現(xiàn)在這里不像以后那么過于商業(yè)化,但看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當他們在巷子里悠哉逛著的時候,打巷子的另一頭又過來個卷頭發(fā)的女人,等得她走的近了,夏曼這才看清楚她的穿著打扮。
這大冬天的來人也穿的很是清涼,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外面罩著一件牛仔的短外套,頭發(fā)明顯就是燙染過的,顏色是褪色褪得差不多了的棕黃色。
可能她自己覺得好看,可夏曼怎么看怎么覺得那是營養(yǎng)不良的顏色。
原本以為只是個路過的女人,卻沒想到女人一搖一擺的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直到她走到了他們面前夏曼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身高大概也就一米六幾的樣子,臉上化著像是被人打過一般的失敗煙熏妝。
“皮囊子……”
“你是皮囊子對不對?”女人走過來盯著穆慈猛瞧一通,嘴里不知道說著哪個地方的方言。
反正她說出來的那個名字讓夏曼聽起來就像是皮囊子這三個字。
單從字面上看,似乎有些像是外國人的名字,而且還是外國女人。
眼看著女人就要靠近穆慈,夏曼見狀往他們兩之間走了走,擋住了身后的穆慈。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夏曼十分客氣的問道。
但那女人卻并沒有將夏曼這個人放在眼里,而她身后的穆慈也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護著她。
穆慈在她的身后低著頭,內心對于女人叫出來的這三個字有一剎那的恍惚。
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生下了他的那個女人還沒有死的時候,她也是這般叫他的。
那個時候的穆慈還不叫穆慈,具體叫什么名字他卻是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仿佛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被那個女人罵罵咧咧的喚作小皮囊子。
“小皮囊子”是那個女人家鄉(xiāng)那邊用來罵人的話。
音調在“囊”這個字的時候有些上揚,但那調子實在是太過古怪,穆慈早就已經(jīng)不太記得是怎么說的了。
只是記憶里那個女人這樣叫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好像就在昨天都還這么叫過他似的。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和那個女人的調子不太一樣,但看起來卻像是實實在在的在叫他。
因為生養(yǎng)他的那個女人那么叫他的關系,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別人叫他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這么叫。
是老家里的熟人嗎?
穆慈抬眼打量了一下女人,心里覺得不像,雖然她的臉比沾滿了灰的鍋底還不如,但那五官卻也不是讓人會覺得熟悉的五官。
“小皮囊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媽媽??!”女人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在那里手舞足蹈。
聽到這句話,穆慈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心里卻已經(jīng)斷定了這大概就是個和他一個老家的瘋女人吧。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勾引了你?!讓你天天不著家的……”
那邊的穆慈心里剛剛確定了女人的身份,就看到女人揚起了手掌馬上就要打到夏曼臉上去了。
夏曼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瘋子,她心里有些發(fā)怵,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躲,否則的話就會傷害到她身后的穆慈。
可此時母性爆發(fā)的夏曼,只當穆慈還是個普通的少年,然而穆慈卻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他迅速的上前一步,抓住了瘋女人的手腕,手下更是暗中加重了幾分力道。
那女人被抓的嗷嗷大叫,甚至還試圖去撓去咬她面前的兩個人。
夏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瘋魔模樣,心里只覺得她這樣子有點像以后那些喪尸電影里的女喪尸。
對于穆慈及時救下了她這件事,她其實也還有些云里霧里的,因為她在女人揮手的那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而在她疼得大叫的時候睜開了眼。
就在她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那邊的穆慈終于開口說話了。
“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