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乞丐就是已經(jīng)殘廢的葉南歌。
葉南歌苦笑不信“我的傷你治不了?!?p> 張喻“我還沒有開始醫(yī)治,你又怎知我治不了,手筋腳筋斷了確實很難修復(fù),但你年紀(jì)尚輕,而且受傷時間尚短,在我這里未必不能辦到。”
雙方?jīng)]有任何接觸,對方居然可以輕易看出自己的傷勢!
葉南歌顫顫巍巍起身,雙膝跪地,以膝蓋拖行到張喻身前,懇求道“我身上還有血仇沒有報,請高人救我!”
張喻開始重新打量眼前的葉南歌。他發(fā)現(xiàn)葉南歌雖然頭發(fā)凌亂,卻掩蓋不了那張俊俏的容顏,看到葉南歌胳膊上系有紫青兩塊布條,開口問道“什么樣的仇?”
葉南歌想起了宋芝語死在自己懷中,又想起馮聰?shù)乖谧约好媲?,咬牙切齒道“殺我愛人之仇,殺我兄長之仇。”
張喻嘆息“確實不能不報,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希望你牽連旁人,你自己的仇也需要你自己去解決?!?p> 前一時的憤怒,這一時的悲哀,葉南歌再次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無力“可我的武功已經(jīng)沒有了。”
張喻笑了“武功?招式早已爛熟于心,你口中所謂的武功不過是真氣內(nèi)力罷了,只要你有心重頭再來,還怕學(xué)不會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直接點明了武功的宏觀概念。
經(jīng)過張喻的開導(dǎo),葉南歌雙眼重拾色彩“我愿拜高人為師,還望高人教我武藝?!?p> 張喻搖頭“我做不得你師傅,我只能做你的醫(yī)師,而且我還有人要找,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過多停留。所以在我治好你的傷勢前,你得跟著我,等你傷勢好了,去留都隨你意。”
出乎意料,張喻言下之意自然是沒有拒絕醫(yī)治葉南歌。原本以為要高人出手都是苛刻嚴(yán)厲,卻不想眼前之人居然如此和氣。
如此和氣之人,要么就算不上高人,要么就是比高人還要高,至于高到哪里,誰也不會知道。
葉南歌再次懇求“請高人教我武功!”
張喻“我確實教不了你,因為我的武功也不高,打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打不過年邁蒼老的長者。如果你再繼續(xù)這般,可能我就會打消醫(yī)治你手腳的念頭。”
葉南歌只能暫時作罷。
雨夜過后就是黎明的到來,蒼翠欲滴的樹木是因為昨夜的清洗,絕望的人兒是因為昨夜出現(xiàn)了希望。
葉南歌跟著張喻一同前行,每到傍晚時分,張喻都會為葉南歌準(zhǔn)備好一桶藥水讓葉南歌泡入其中。藥浴結(jié)束后,張喻又會為葉南歌做舒筋按摩,最后為他針灸過脈,偶爾為他續(xù)筋淬骨。
兩個人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地方,時間也在一天天過去?;蛟S是在墨辭閣時就被折磨出了心性,此時的他雖然有仇恨在身,卻沒有再暴躁發(fā)脾想要尋仇。每到張喻義診時,葉南歌都會為張喻打打下手。
張喻將手中的粗糙大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葉南歌。
葉南歌接過餅,但沒有吃,他看著正在津津有味吃餅的張喻,再次起身跪在了張喻面前“您是我目前見過最為慈悲的人,我再次懇求您收我為徒?!?p> 張喻無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怎么做你師傅?!?p> 葉南歌“這一路走來,你不僅治好了我的傷,還讓我看到了你對世人的憐憫,這些早已不用歲月可以解釋?!?p> 張喻搖了搖頭“可我又能教你什么呢?醫(yī)術(shù)嗎?”
葉南歌“義診時,您多次用灌輸真氣的方式為患者醫(yī)治,真氣磅礴的程度猶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您有武功,而且很高?!?p> 張喻反問“你就那般想學(xué),是因為仇恨嗎?”
葉南歌直言不諱“是?!?p> 張喻再次搖頭“希望你不要在仇恨里蒙蔽了自己,迷失了自己?!?p> 這次沒有拒絕,張喻扶起了葉南歌。
“我并不是什么慈悲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只是不想做惡人罷了。擺義診,只是再找人之際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至于接濟天下,我并沒有那份心思?!?p> 葉南歌“之前一直聽師傅和病人打聽一個女子,不知那女子與師傅是何關(guān)系?!?p> 張喻“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勝過我的生命?!?p> 聽到張喻的話,葉南歌又想起了宋芝語,又想起了劍冢里的一幕幕,溫馨甜蜜。
再甜蜜的夢都會破碎,再不舍的人也終將離去,葉南歌的眼角又流出了淚水,沒落失神。
張喻看著失魂落魄的葉南歌,詢問道“你還有什么心事未了嗎?”
葉南歌點頭“我想最后去見一見她們。”
死人自然不可以復(fù)生,葉南歌要見的也只有兩座簡陋的墳。
愛妻宋芝語。
兄長馮聰。
張喻對葉南歌說道“沖動解決不了問題,隱忍卻能解決大部分問題?!?p> 或許真是蒼蒼紅顏東逝水,白骨骷髏轉(zhuǎn)瞬無?;蛟S真是相思難斷天涯路,一入黃泉人也枯。
在宋芝語、馮聰離開后,葉南歌已經(jīng)和枯草無異。
之后,葉南歌一直跟著張喻學(xué)武,他要把失去的武功再練回來,他要把適合自己的劍找到。
走過了風(fēng)霜,見識過了暴雨,一步一腳印,一念就是一輪回。
你見過鳳凰涅槃嗎?但我不是鳳凰,我只有一顆重鑄的劍心,比以前還要純粹,還要執(zhí)著。
有詩曰‘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枯萎或許并不是終點。
清晨的雨露打濕了衣襟,一夜的哀愁讓人徹夜難眠。
春去秋來,秋盡就是霜雪的來臨。
每次呼吸都能與這一片霜雪世界融合,每一次伸手,都能捏住風(fēng)月,他悟出了一套只屬于他的劍法,他創(chuàng)出了一套只適合他的劍法——冷霜風(fēng)月訣。
又一年,江湖上再起風(fēng)波。
魔道內(nèi)的一個小小門派傀道門遭到了正道門派的聯(lián)合圍絞。
傀道門的數(shù)十名后輩弟子在林中奪路而逃,他們臉上布滿了恐懼,甚至是絕望。
“想跑,你們跑得了嗎?”
青城趙丹擋在了他們前方,擋住了他們求生的路。
傀道門的弟子們轉(zhuǎn)身,卻又發(fā)現(xiàn)了后方的敵人,有墨辭閣邱忘海、神機宮錢溫、紅塵浪客賀知通、少林空問大師、峨眉李悠悠。
六個正道的高手,每一個都能滅殺了這些傀道門的弟子。
因為害怕,他們的雙腿已經(jīng)在打顫,因為心怯,他們已經(jīng)無膽再反抗。
神機宮錢溫看著已經(jīng)嚇破膽的傀道門弟子,搖了搖頭“你們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加入魔教?!?p> 紅塵浪客賀知通打趣道“空問大師,就由你來超度他們吧?!?p> 不曾想,空問大師只是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峨眉李悠悠實在看不下去了,嘲諷道“空問大師莫非是在同情這些妖孽,舍不得下手?那好,就由我來?!?p> 峨眉李悠悠拂塵一揮,凌空踢步,一掌拍出。就在這時,一道凜冽的劍光破空出現(xiàn),李悠悠察覺有變,只能收掌落地。
李悠悠怒喝“是誰?”
葉南歌戴著面具緩緩走出。
六個正道高手看著單獨出現(xiàn)的葉南歌,似乎并不在意。
青城趙丹問道“你也是傀道門的人?”
葉南歌“我不是?!?p> 神機宮錢溫“那你是來救他們的?”
葉南歌“也不是。”
李悠悠冷哼“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究竟來干什么?”
葉南歌用囧囧有神的雙目直視六大高手,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質(zhì)問道“我想問一問你們,究竟什么正?什么是邪?他們都只是一群孩子,你們連讓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不肯給,你們難道就不是邪?”
神機宮錢溫?fù)]了揮手中狼牙棒,憤憤道“我看你是來找茬的?!?p> 葉南歌冷笑“只會滿口仁義道德,卻沒有濟世救人的心,在我看來,你們也是魔?!?p> “找死!”
“放肆!”
“住口!”
六大高手齊齊出手,所有招式全部攻向葉南歌。
葉南歌拔出背后的紫曜青光劍,迎面直上。
原本還在恐懼的傀道門弟子,此刻眼中都充滿了希望,葉南歌的出現(xiàn)就是他們的希望。
刀光劍影流轉(zhuǎn),沙石草木擊飛,六人進(jìn)攻一人,居然遲遲沒有得手。
青城趙丹心知一時間無法取勝,又恐一會兒再出現(xiàn)一個像葉南歌一般厲害的人,于是向其余五人說道“撤退?!?p> 即使心有不甘,他們也不會再繼續(xù)糾纏,紛紛脫離戰(zhàn)斗,開始退去。
看著離開的六大高手,葉南歌也不追,轉(zhuǎn)身看了看那一群傀道門的弟子,并不說話。
傀道門眾弟子里,一個小女孩走了出來,向葉南歌說道“大哥哥,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葉南歌看著小女孩,她是那般活潑可愛,就像當(dāng)初自己深愛的姑娘一般。
她最后倒在了我懷里,她說她喜歡我,可我知道的太遲。她離開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喜歡,原來在劍冢內(nèi)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就喜歡上了她,只是一直懵懂,所以從未開口。
葉南歌對小女孩說道“好好活下去吧,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p> 自始至終葉南歌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他轉(zhuǎn)身離開了,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落魄劍仙
(涅槃之劍卷武功戰(zhàn)力設(shè)定) 初時的葉南歌1星,后劍冢悟道5+星,又由仇問天調(diào)教達(dá)到6+星,最后被廢武功,拜了張喻為師,重頭開始。 仇問天7星。 棋絕長孫弈塵6+星。 楚懷宇8-星。 注:這一卷的轉(zhuǎn)變是逃出墨辭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