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一聲低沉綿延的龍吟聲直上云霄。
“轟隆隆……”
奔雷滾滾,閃電如鏈,企圖束縛住這條桀驁的青龍。
怎奈雙方糾纏了許久,依舊相持不下。
歸墟劍和琉璃珠同時顯露出了原影,各自飛回主人手中。
楚懷宇伸手握住飛回的歸墟劍,呵斥道“她不能活,殺了她!”
琴棋書畫四絕紛紛取出自己的武器,飛身離地,向段柔發(fā)起了進攻。
段柔再次亮出琉璃珠,喚出青龍幻影。
“昂……”
楚懷宇并不關(guān)心那邊的戰(zhàn)局,他漫步走到葉南歌身邊,在葉南歌耳旁說道“蕭景瑞回歸山門后就去了劍冢遲遲不曾出來,他似乎是聽信了你的話,去劍冢內(nèi)參悟絕世大陣,我也看過劍冢的秘密,以蕭景瑞的心性沒有數(shù)月時間,根本無法悟出大陣,而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內(nèi),只要你去劍冢,都會暢通無阻。”
葉南歌冷笑“你不敢背負那弒師的罪名,所以想借我的手殺了他,然后你再以此為由殺了我,繼續(xù)保持著你的‘光明磊落’,哈哈哈哈?!?p> 楚懷宇反問“你不打算親手殺了他,為你死去的愛人和馮聰師兄報仇?”
葉南歌直視楚懷宇雙眼“不,我會去,我會親手殺了他,即使我明知道這是你的陰謀詭計?!?p> 楚懷宇大笑“哈哈哈哈,這才對嘛?!?p> 葉南歌“你讓我又想起了仇問天,他和你同樣卑鄙。”
楚懷宇臉色一變,一把掐住葉南歌脖頸“謹言慎行才是為人之道,否則就會像仇問天一樣,被我一劍必殺。”
葉南歌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如此近的距離正是他出手的最好機會。
捏風成劍,一劍刺出!
怎奈一股磅礴的真氣從楚懷宇體內(nèi)散發(fā),震散了風月劍,震飛了葉南歌。
“嘭”
葉南歌重重砸在了黃沙之上。
楚懷宇沒有再搭理葉南歌,轉(zhuǎn)身向激斗的方向走去。
戰(zhàn)局內(nèi)。
跌宕起伏的琴音擾亂了青龍的身形穩(wěn)定,出現(xiàn)了若隱若現(xiàn)的狀態(tài)。
已布成的棋局限制住了青龍的功擊,也限制住了青龍的行動。
一幅幅畫卷形成了一張大網(wǎng),開始強行壓制青龍。
手持金屬毛筆的趙書航更是和段柔斗在了一起。
琴棋書畫四人的聯(lián)手,比蕭景瑞的四絕陣強上了百倍千倍。
和趙書航交手,一直占據(jù)上風的段柔發(fā)現(xiàn)了逐漸靠近戰(zhàn)局的楚懷宇,知道情勢有變,一腳逼退趙書航,飛身靠近停留在半空中的琉璃球,伸出手指一彈。
“錚……”
琴絕范樂瑤、棋絕長孫弈塵、畫絕裴秋同時被擊退。
這看似輕微的一彈卻消耗了段柔大量的青龍真氣,讓她受了重傷。
楚懷宇見琴棋書畫四絕失勢,手中歸墟劍一抬,凌空一躍,刺出了凌厲強勢的一劍。
眼見危機再起,段柔運轉(zhuǎn)琉璃球,不退反進。
“卡擦”
歸墟劍刺碎了琉璃球,大量的煙霧從琉璃球內(nèi)擴散。
楚懷宇并不吃這一套,手中歸墟劍一抖,真氣外放,猶如突起的大風,吹散了這漫天的煙霧。
等煙霧消散,段柔和葉南歌的身影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楚懷宇似乎就是想要見到這樣的結(jié)果,向準備追趕的琴棋書畫四絕說道“不用追了,讓他們?nèi)グ?。你們放出消息,就說青仙谷段柔阻撓我等殺死墨辭閣叛徒葉南歌,并救走了葉南歌?!?p> 琴絕范樂瑤提議道“之前聽聞那段柔已經(jīng)閉關(guān)修煉,此時出現(xiàn)定然是瞞著青仙谷逃出來的,我們不妨再給他們加上一條?!?p> 畫絕裴秋很好奇“不知師妹想加什么?”
琴絕范樂瑤微微一笑“青仙谷段柔喜歡上了那葉南歌,并與葉南歌私奔,甚至已有了夫妻之實?!?p> 棋絕長孫弈塵夸道“妙哉!”
書絕趙書航無奈地嘆了口氣“唉?!?p> 若大的墨辭閣,威望和名譽甚是驚人,不過短短幾日,葉南歌和段柔私奔的消息就已四處傳散。
有的說葉南歌和段柔相愛私奔,有的說葉南歌和段柔已經(jīng)暗中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實,有的說段柔為救情郎葉南歌與墨辭閣大打出手。江湖里總是人云亦云,流言蜚語不休。
或許這一切都與江湖無關(guān),一切都只是復雜的人心在作怪。
青仙谷里的人自從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更是亂成了一鍋粥,也開始派出大量弟子執(zhí)事四處尋找段柔。就連那魏王皇甫奇俊也是氣得親自出馬,四處下令尋找段柔和葉南歌的蹤跡。
之前江湖中因為斬武星魁周蒼的出現(xiàn)就已炸開了鍋,此時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更是使沸騰程度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如今的江湖是怎么了?一個東瀛的武者讓江湖諸多高手束手無策,又出現(xiàn)了一個轉(zhuǎn)世青仙為愛出逃。
一波風雨未歇,一波風雨又至,讓這天空都已持續(xù)烏蒙太久見不到太陽,好似進入了永夜。
永夜黑暗,星辰黯淡,不知黎明何時到來,晨曦何時出現(xiàn)。
葉南歌“對不起!”
段柔“對不起什么?”
葉南歌“你的名聲被我給毀了。”
段柔“流言蜚語管它作甚?我行得清白,還有什么可怕?名聲又算什么,不過是那些愛慕虛榮的鼠輩追逐的一種形式罷了?!?p> 段柔的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了她對無知世人的一種厭惡,葉南歌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她。
段柔提醒道“經(jīng)過了幾天的調(diào)養(yǎng),我的傷勢已有好轉(zhuǎn),可以出發(fā)了。”
葉南歌“出發(fā)?其實你跟著我只是漫無目的時下的決定,你只是離開了青仙谷后不知道能去哪里罷了?!?p> 段柔看了葉南歌一眼“確實,之前我并不知道該去哪里,又想去奉君門的云霧天門逛逛,剛好遇到你,你的劍法又吸引了我的興趣,在知道你要殺死蕭景瑞后又多了些好奇?!?p> 葉南歌無奈“所以你就一直跟著我?!?p> 段柔態(tài)度一變“怎么?你是厭煩,還是不樂意?!?p> 葉南歌搖了搖頭“不是不樂意,我只是想和你說,如果你真的厭倦了青仙谷,可以和我一起去晨曦谷居住,那里有老大,還有好幾個有趣的朋友。”
段柔沉默了片刻,然后轉(zhuǎn)移了話題“今晚這里有河燈會,可惜之前你買的河燈丟了,我要你再為我買幾個河燈,然后陪我去放,以此來報答我之前對你的救命之恩?!?p> 葉南歌點頭“可以,我現(xiàn)在就去買。”
等葉南歌離開后,段柔才喃喃自語“我哪里會厭倦青仙谷,我只是厭惡那皇甫奇俊,生氣我那既不爭氣又喜歡胡亂做決定的師傅罷了。”
姑娘的心事一直藏在心頭,此時開口,似幽怨,似嘆息。
我等生來自由人,誰道父母媒妁真?惹來哀怨惹來憂,兒女何能真自由。
夜晚總是來得很快,白天的工作還未結(jié)束,就到了收工回家之時。
葉南歌并沒有借著買河燈的機會逃走。
他將手中蓮花外形的河燈點亮,然后輕輕放到了河面上。河燈順著水流,緩緩移動,漸漸漂遠。
單是自己手中的河燈自然不夠驚艷,但所有人的河燈聚在一起,的確美妙絕倫。
看著河上的點點燈光,段柔問道“你覺得它們好看嗎?”
葉南歌點點頭“挺好看的?!?p> 段柔“一時的光彩而已,一旦隨著河流漂遠,不是遺失就是破碎?!?p> 葉南歌“你為什么要糾結(jié)那么多呢,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它們真的很美。”
段柔“我只是有點失落?!?p> 葉南歌“我知道。”
段柔突然冒出了句“那我美嗎?”
葉南歌不明所以,這樣的問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思前想后也只能如實回答“你很美?!?p> 段柔“其實流言蜚語說的也未嘗不可以?!?p> 葉南歌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了段柔的話外之意“可我有愛人了,我不會負她?!?p> 段柔也不生氣,而是問道“她在哪里,應該很漂亮吧?!?p> 葉南歌嘆道“她走了,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其實她并不及你漂亮,但我偏偏就是喜歡她。”
這是段柔平生的第一次告白,居然被拒絕了,也不知道是何種心情,只是覺得有些堵心“那樣挺好的,等明天過后,我就不會再跟著你了,我想回青仙谷了?!?p> 葉南歌關(guān)心道“他們不會責怪你嗎?”
段柔“在青仙谷內(nèi),我的存在還是有一定份量的,他們不會怪我?!?p> 葉南歌“那我明天送你?!?p> 段柔“不用?!?p> 不是葉南歌榆木,而是他真的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自己只有一顆心,不愿負了宋芝語,不敢再招惹任何人。
第二天清晨,段柔早早就離開了。
回去就得面對那魏王皇甫奇俊的提親,就要去嫁給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漸漸地,失落變成了失望,無奈變成了悲哀。
“出生時紫氣飛升,金光下沉,體內(nèi)蘊含著青龍之氣,后被青仙谷尋到,以轉(zhuǎn)世青仙的身份進入了青仙谷?!?p> 段柔看向說話者,是兩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年輕人。
男子外貌平平,可段柔第一眼就感覺到他很特別,只是特別在哪里又說不上來。旁邊的黑衣女子似乎比自己的年齡小些,手中拿著糕點,邊走邊吃。
“是青仙谷的段柔仙子吧,不知我家葉南歌現(xiàn)在在哪里?”說話的是那男子。
段柔皺眉問道“你是誰?”
“張喻?!?p> 段柔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打量了張喻一番,然后回道“我怎么知道你家葉南歌在哪里?”
張喻“之前聽說是仙子救了葉南歌,所以才會冒昧一問,還請仙子不要介意。”
段柔冷笑“原來是聽信讒言了。”
張喻搖頭“不,我很了解葉南歌,他不會對仙子做任何出格的事?!?p> 段柔冷笑,沒有繼續(xù)說話。
張喻也不尷尬,轉(zhuǎn)頭看了看吃糕點吃得津津有味的司徒若曦,伸手為她擦拭去嘴角的糕點屑,向段柔介紹道“這是我家司徒若曦?!?p> 段柔微微動容“這就是朝圣榜第一的黑衣女子司徒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