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蛇蝎婦人
他的心長期處于飄蕩,漫無目的,他不敢讓自己的心停下,就怕前有利器,后有追兵。
在商場打拼,等于跟一群狼搶肉,搶到就能填飽肚子,搶不到就要面臨指責。
所以他不敢停滯不前,總是想盡辦法,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才走到這步。
每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他總是會問自己這么做值得嗎。
遇見她之后,他不會再問自己這么蠢的問題,因為值不值得,他也做了。
他覺得有時候他的付出,在她面前不值一提,甚至還被她選擇無視,可他還是繼續(xù)在做。
所以坦白吧,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葉寒坐到她面前:“莊妍,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p> 莊妍放下手里的牛奶杯,正襟危坐的等著他后話,他選擇坦白,那他們的心就離得更近些。
“我并沒有接到你父親,他,早就去世了?!?p>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以為父親只是病重,沒想到已經(jīng)去世了,那為什么他還要拿父親威脅她。
那所有的真相石沉大海,她只能一點點去找尋,這刻,她忽然做了決定,一定要把真相公之于眾,不管真相她是否承受的住。
她腦海里回響著他說的話,沒有接到她父親,父親早就去世了。
那到底去世了多久,墓碑在哪里,這么多年,莊妍把錢都匯給陳雅麗,她有好好照顧父親嗎?
莊妍握緊拳頭,搶過他的車鑰匙開車出去,葉寒擔心她做傻事,隨便拿了車鑰匙,到車庫找車。
她開車到老房子,見陳雅麗打扮的花枝招展從樓梯口走出來,她重重關上車門。
陳雅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陳雅麗跑過來抓住她的手。
“莊妍,你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我一直在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莊妍冷冷的抽出手。
“莊妍,你救救我,李福貴那個混蛋,把我錢都騙走了?!?p> 陳雅麗摘下墨鏡那刻,她看到眼眶上很深的淤青,李福貴家暴了,呵,真是活該。
莊妍面無表情的問:“我父親什么時候死的?”
陳雅麗渾身一震,心虛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卻被莊妍捕捉到她凌亂的瞳孔。
她每次信用卡到還債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看來她有事瞞著。
“就,你出車禍那天吧!”陳雅麗緊握著雙手。
“你對我爸做的,就不怕他到夢里找你嗎?”莊妍聲音陰森森的,從她耳旁飄過。
陳雅麗害怕的顫抖起來:“不,我什么都沒做?!?p> 莊妍拿出手機,點開李望遠的電話,沒想到還通了。
她問了下李福貴的事兒,得知他們在兩年前就斷絕父子關系,因為他想金盆洗手,不想再干騙女人錢的勾當,莊妍說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莊妍啟動車子,車子從她身旁經(jīng)過,還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沒回神的樣子。
葉寒緊跟上去,看到她沒事,才放心回公司。
莊妍呆呆坐在沙發(fā)上,看到桌上的早餐并沒有動過,她下意識看向樓上。
她現(xiàn)在真的很亂,之前是想還真相給所有人,因為憑父親一張嘴,根本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父親入獄前,那句‘冤枉’如今還歷歷在目,而現(xiàn)在的真相,恐怕也只能給父親了。
原本,她想把葉寒帶到他面前,如果他能原諒葉清所做的事,那他們還能繼續(xù)在一起。
可是現(xiàn)在,她真不知道了。
傍晚,葉寒回來,看到燈沒開,沙發(fā)上隱約坐著人,他俯身換鞋,‘嗒’整間屋里亮起來。
他看到桌上還放著早餐,她該不會午飯也沒吃吧,見她靜的如雕塑。
葉寒坐到她身邊,將她攬入懷:“出事了?”
“我只想靜靜,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p> 她失魂落魄走上樓梯,突然腳一滑,膝蓋撞向臺階滑倒,跪在上面。
此時的她,沒有痛的知覺,渾身都是麻木的,葉寒更快走到她身邊,扶住她手臂。
莊妍激動的推開他:“你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p> 葉寒捏住她下巴:“我們還沒離婚,你這個要求,不可能會實現(xiàn)。”
她呆滯的看向他:“那我就離開你的視線?!?p> 葉寒看她不太對勁,一直跟在她身后,只見莊妍掀開被子躺下后,就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個死尸。
他蹙眉沉思,難道她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葉寒洗完澡躺在她身邊,手臂一伸,強制性把她攬入懷里,只要她在他身邊,就不會出事。
次日,葉寒醒來,看到她是真的在睡覺,掀開被子下床,打開衣柜,隨手拿出西裝。
想到他去上班,她會不會想不開,再做出什么事,于是他拿出套居家服,換上后到隔壁書房公辦。
關門聲響起,已經(jīng)接近無聲,但她還是驚醒了,莊妍睜開眼睛,眼眸沒有剛睡醒的慵懶。
她十分的清醒,她迫切的想知道父親是怎么死的,一夜無眠。
‘滴滴’她從被窩里拿出手機,看到是李望遠發(fā)來的,她光著腳踏在地板上。
跑到桌旁打開電腦,快速登錄郵箱,她坐在椅子上,十指緊扣,鼓起勇氣按下播放鍵。
“莊妍父親病重的時候,我剛好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當時醫(yī)生又催的緊,馬上要交下個月治療費,其實莊妍給的,也僅僅只夠繳費。
我已經(jīng)打算要交了,但債主突然找到醫(yī)院,他們拍了我裸照,威脅我不給錢就把照片放到網(wǎng)上?!?p> 莊妍有些聽不下去,按下了暫停鍵,救她做的那些事,還怕裸照放網(wǎng)上。
當時為什么不跟她說呢,有什么他們一起面對,不對,吳雅麗有當她是一家人嗎。
她繼續(xù)聽下去:“我害怕的,就把錢給了他們,但她父親的病不能離開醫(yī)院,于是我就把氧氣罩拔了,就站在床邊看著他臉色漲紅,發(fā)青,最后咽氣。”
莊妍捂住嘴巴痛哭起來,吳雅麗,吳雅麗,莊妍內心一遍遍痛恨的呼喊她的名字。
父親對她不薄,為什么要這么對他,莊妍痛苦的擠著眼淚,五官都在猙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