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斟滿巴掌大的瓦碗,頭一揚(yáng),低頭碗就空了,再夾上幾?;ㄉ祝宕嘀袔c(diǎn)咸味。
“想當(dāng)年,大慶王朝率領(lǐng)百萬大軍,入侵我大周領(lǐng)域,當(dāng)時那場景啊,你是沒見著,百萬大軍站在那,可是黑壓壓一片人呀,所謂黑云壓城城欲摧......”
廚房里酒壇已空,桌上燒雞只剩骨頭,只有一碟花生米還有些。
譚老腳踏板凳,手抱著酒壇,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李楓早已醉的抱著酒壇趴在桌上,雙眼迷離,嘴上碎碎念念。
“譚老伯你,你就吹吧?!崩顥髅院?,“世上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可以讓一百萬人站著啊?!?p> “嘿!你小子,還別不信。”譚老伯不服道,“你是沒參過軍,沒打過仗,你要是有過這遭遇,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p> “是是是。”
自李楓坐下喝酒后,譚老的嘴炮能力展露無遺,他當(dāng)年風(fēng)流史悉數(shù)添油加醋的講一遍,李楓自然只有聽的份,他講的開心就好。
“小子,我家靜靜不差吧。”譚老似乎講累了,坐回凳子上。
“呵呵呵,不差不差,就是兇了點(diǎn)。”李楓呵呵笑道,嘴角上揚(yáng),露出幸福的表情,后面還細(xì)聲了什么。
李楓的酒量很差,三碗倒說的就是他這種人,現(xiàn)在說的話全是來自真心。
“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魔力,這么多年來,我頭一次見靜靜這丫頭那么開心。”譚老笑道,他仿佛又回想起來曾經(jīng)的種種,隨即又搖頭一笑,像是自嘲的笑容。
“小子,要是喜歡我家靜靜,就主動點(diǎn),不然時間可不等人吶,有句詩怎么說來著。”譚老意會深長的拍了拍李楓的肩膀。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空折枝!”李楓抬起頭來喊出一句詩詞,又重重趴下,呼呼而睡。
次日,李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間,醒來腦袋嗡嗡作響。
他依稀記得昨晚是和譚老伯喝酒,但酒量向來極差的他,沒喝多少就趴在桌上喘氣了。
“哇,幸好沒有酒后被那啥?!崩顥靼l(fā)現(xiàn)自己衣服齊全,才舒了一口氣,他看過太多酒吧撿尸事件了。
“我怎么隱約記得昨晚靜靜也出現(xiàn)過,不對吧,她不是閉關(guān)了嗎,絕對是我看錯了,對??村e了。”
醉酒之后大睡起來,感到口干舌燥,走出房門尋水,便看見院中有人起舞弄劍。
“靜靜!”李楓看清了那人,赫然是靜靜,不知是何時出關(guān),大清早就如此勤奮練劍,修為之高不是沒有道理。
李楓拿起瓜瓢勺起缸中水來飲,三口下肚,口舌才舒服些。
“哇!”李楓回頭之時,忽見靜靜如一劍飛仙,直刺而來,停在了李楓鼻前三寸,“你干嘛,想嚇?biāo)牢野。 ?p> “嚇?biāo)滥??你膽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嚇得死你?”靜靜冷笑一聲,揮劍劈來,笑罵道,“你的膽挺肥啊,竟然敢?guī)е鵂敔斠黄鸷染?,看我不教?xùn)你!”
“??!”李楓連忙躲閃,口中哇哇大叫,“不是我啊,是譚老伯他叫我喝,不關(guān)我事啊。”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靜靜的劍招粗糙不已,毫無玄妙可言,顯然沒有用到真功夫,是在與李楓嬉鬧。
但李楓卻誤以為她生氣了,連忙慌亂逃竄。
忽然,隱約有風(fēng)起。
“追風(fēng)步?”靜靜驚訝道,“他一天就學(xué)會了?”。
原來是李楓情急之下,竟無意間走出了追風(fēng)步的步伐,步履如有風(fēng)助,風(fēng)勢做托,幾步便已踏上屋頂。
李楓回過頭來,使出一陽指與獅吼功的結(jié)合體,道:“你過來?。 ?p> 看到李楓這奇怪的動作,靜靜不禁嫣然一笑,“行了,你快下來吧,我不打你了?!?p> “下去?”李楓全然不覺自己使了追風(fēng)步,只覺得自己跑起來像是踏著風(fēng)一樣,接著就上了屋頂。
望著三四米遠(yuǎn)的地面,李楓有些慌,“這么高,不如你上來帶我下去吧?!?p> “笨蛋,你的真氣拿來當(dāng)擺設(shè)的嗎?”靜靜笑罵道。
“對嚯,我是會真氣的人?!崩顥鞑呕腥恍盐?,這是他來到這世界的第五天,所有的一切都還未能夠完全適應(yīng),例如真氣的存在。
李楓準(zhǔn)備運(yùn)轉(zhuǎn)真氣下房頂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竟是少了兩成,“怎么回事,誰偷了我的真氣,難道是那顆黑棋?”
黑棋:“???”
那晚黑棋把李楓的真氣吸了個干凈,之后就成了他與黑棋的拉鋸戰(zhàn),他凝聚真氣,黑棋就吸,鬧騰了大半夜才安靜下來。
現(xiàn)在真氣又不見了,當(dāng)然第一時間想到那個坑貨。
呼!
李楓一躍而下,落地的聲音已經(jīng)十分小了,說明這些天對真氣的掌控已經(jīng)差不多了,沒有了當(dāng)初那般虛浮。
“我昨天給你的三本武技,你都學(xué)會了?”靜靜走進(jìn)道。
她見過不少天才,有人能數(shù)個時辰學(xué)會一門武技,更有甚者,學(xué)會一門武技是以刻鐘來算的,傳聞有天生圣人閱完即會,李楓一天學(xué)會一門也算得上天才末流。
“沒有啊,有很多地方我都還沒看懂,本來還想問譚老伯來著,結(jié)果就被他灌醉了,我真的沒帶著他喝酒?!崩顥鞯?,“對了,你閉關(guān)閉得如何,成功了嗎?”
“知道啦?!膘o靜笑道,昨天入夜后,她便出關(guān)了,剛好碰見了那句詩詞:“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卻沒聽到前半段。
又反問道:“難道你對我沒信心?當(dāng)然是成功了?。 ?p> 昨晚她已經(jīng)將劍意領(lǐng)悟到圓滿的境地,現(xiàn)在需要沉淀和一個契機(jī),便可凝聚出劍魂,到時她的實力可媲美圣人!
“恭喜你啊,劍意圓滿,又是天元境強(qiáng)者,真不知道是哪方勢力才能培養(yǎng)出你這個天之嬌女呢?”李楓道。
“少來,又想套我信息,以后你要是到了天元境,我再告訴你吧,而且現(xiàn)在的你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讓我罩著你一輩子?”靜靜道。
“好啊,我不介意的?!崩顥饔樣樢恍?,雖然口頭是這般說法,但內(nèi)心的大男子主義絕不會讓他這么做的。
“切,我介意?!膘o靜道,“對了,你問的問題是什么,問我不就好了嗎,我爺爺就是個老酒鬼,只會喝酒,其他什么都不會,算了不說他,我時間很寶貴的,要問快問?!?p> “是是是。”李楓立馬去取來那三本武技,一一將自己的疑惑講訴出來。
靜靜對這三門武技早已臻入化境,面對李楓所提問題,悉數(shù)通俗的直白回答,曾經(jīng)她也產(chǎn)生過差不多的疑惑。
“總之,武技取名字不會是亂取的,往往是最核心的存在?!膘o靜最后總結(jié)一句。
李楓聽完后頓時茅塞頓開,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
“對了,給,這你的劍?!膘o靜取出那把在洞府得到的黑劍,昨天她便是借去領(lǐng)悟劍意,如今歸還。
好熟悉的臺詞,李楓輕咦一聲,忽然想起某個口香糖的廣告。
接過靜靜手中之劍,輕拔出鞘,卻看見劍身上刻著兩字,此前倒沒留意到。
“黑曜?”李楓問道。
“沒錯,喏,我的是白輝?!膘o靜將劍遞過來讓李楓瞧瞧?!皞髀労陉缀桶纵x皆是岑丹丘少年時的佩劍,乃是玄級上品劍器。”
“玄級上品?!!”
李楓現(xiàn)在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小白了,兵器與武技一樣,也分凡級、靈級、玄級三級,上中下三品,玄級上品意味著至少也是真靈境強(qiáng)者才能擁有,已經(jīng)不是黃金白銀能衡量的了。
“可為什么是一長一短呢?”
黑曜長四尺,白輝長三尺,按常理來說,一個劍客只會有一把劍器,即便是走雙劍流,也不應(yīng)該是一長一短。
靜靜笑道:“你有所不知,白輝從不開封,從不沾血腥,岑丹丘用于舞劍,黑曜卻用于殺敵,在黑曜劍上的亡魂,不下萬人。”
萬人斬?李楓眸露驚駭,怪不得他感覺黑曜劍極為陰寒,原來斬過萬人,白輝劍反而溫和些許。
靜靜又道:“這兩把劍器上,都蘊(yùn)含著岑丹丘對劍道的理解,把他們留下,岑丹丘應(yīng)該是成圣之后,心生收徒之意,你我都受他恩惠,結(jié)下因果,算是有半個師徒情分。”
“圣人是不是最厲害那批人?那我豈不是能橫著走了?我要去拜他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