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我算著天應(yīng)該黑得差不多了,計從心來。
“我困了,我要睡覺。”我沖著君以陌喊道,絲毫沒有作為一個囚犯的自覺性。
“睡吧。”君以陌隨口說著,卻也絲毫不為所動。
這我可急了,他不走,我還怎么逃跑?!
我看著最是端正不容侵犯的錦瑟公子,故意拋著媚眼,言語示意,“師父啊,徒兒要睡了,脫光了睡在床上的那種睡了!”
“嗯?!本阅拜p飄飄的回道,竟也不覺得可恥,反而有一種我的過分行為他同意了的模樣。
我不禁感嘆,錦瑟公的修為高了,定力更是高了。
我郁悶的開口,決定惡心他到底,“師父不走,是要看著徒兒脫衣服嗎?”
聞言,君以陌終于微微動了動身子,我心中一喜,暗道他終于要出門了,結(jié)果他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不看著你脫,難道還要幫你脫?”
我的天,我沒聽錯吧,這還是那個纖塵不染高高在上的錦瑟公子,能說出口的話嗎?!
我氣結(jié),心想此計不通,再換一計。
我瞬間假裝肚子不舒服,跺著腳,雙手貼著肚子,焦急的喊道,“哎喲,我肚子痛,我要入廁?!?p> 說著也不管他的反應(yīng),趕緊的就跑過去開門溜走。
君以陌竟緊緊的跟在我身后,尾隨到了茅廁門口。
我想他應(yīng)該是瘋了,這簡直就是變態(tài)跟蹤狂了。
被君以陌看得那么緊,我又跑不掉,索性我就轉(zhuǎn)身,奉上我的雙手,學(xué)著他的面無表情,仰頭傲氣的說道,“給我解開。”
君以陌不為所動。
我急了,跺腳,“解開,我要入廁!”
君以陌終于伸手,解開了綁著我的繩子,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他如天使一般善良。
待他抽走我手上最后的繩子,我滿是感激,心里痛哭流涕,心想自己終于能逃走了,轉(zhuǎn)身……
……
萬惡的君以陌,我怎么會覺得他像天使。
哪有解開繩子,卻施定身術(shù)的天使?!
我悲憤欲絕的看著君以陌,他像是終于被我感動了,輕聲問道,“真想入廁?”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
結(jié)果,君以陌拉著我的手,將我拖進了男廁。
……
我心中竟有一絲絲的羞恥,不染凡塵純潔端正的錦瑟公子,竟然和我拉著小手手,一同待在臭氣熏天的茅廁。
我感覺茅廁玷污了我,我感覺我玷污了錦瑟。
可是這種想法,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師父,不一起?”我略帶嬌羞的側(cè)頭看著他。
結(jié)果君以陌背對著我,悠哉悠哉的開口,“為師不急?!?p> 我心想,你不急,我也不急啊,可是你這樣定住我,我還怎么逃跑啊。
“你把定身術(shù)給我解開呀,不然我還怎么入廁?”我羞澀的說道。
“你的手能動?!彼p飄飄的說著。
我不知他是對我有什么誤解,還是對整個女性生物有什么誤解,頓時臟話亂飆,“我站著怎么撒尿啊?!”
君以陌聞言,這才轉(zhuǎn)身過來看著我,一臉疑惑,出言問道,“不能嗎?”
廢話,你就告訴我,女孩子怎么站著入廁?!
“那就算了?!本阅胺凑约翰患?,絲毫不把我的焦急放在眼里。
我氣急。
這次,我是真的,氣…急…了。
我雙眸泛淚,悲憤欲絕,了無生機,無牽無掛,只想隨著體內(nèi)排出的污水,一道去了。
“怎么了?”他看著不正常的我,抬手擦拭了我眼中的淚珠,疑惑發(fā)問。
還怎么了?!
果然,面對著高潔端正的錦瑟公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羞于啟齒的。
我絕望的伸出手,拉過他的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我,到底怎么了。
……
事后,君以陌板著的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將我拖出了男廁,出門前,還不忘將我換下的衣物,燒毀干凈。
毀尸滅跡,很合我的心意。
君以陌卻不等我贊嘆完,黑著臉,將我拖到了院子里的凈手臺,使勁的占了我的手一頓便宜,然后也不管我別扭的姿勢,自己認(rèn)真仔細(xì)的洗起了手來。
那么修長白凈的一雙手,我看他搓著,我都覺得心疼不已。
“不能怪我呀,是你不把我解開的,只能怪你自作自受啊?!蔽疫€是有一點羞恥心,不過很不好意思認(rèn)錯,果斷甩鍋。
他凈手完,估計是氣憤散得差不多了,轉(zhuǎn)身過來點了我的肩頭一下。
我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腿軟將倒,君以陌還算有點良心,架住了我的胳膊。
也只是沒讓我摔倒,他就放開了我,眸中依稀還泛著火光,低聲說道,“你走吧?!?p> “啊?”我有些疑惑,見自己能動了,大喜之情溢于言表,“你真的放我走了?”
“太好了,多謝啊?!蔽乙贿叺乐x,活動了幾下身子骨,正想著霸氣走掉,卻看見君以陌掏出了他的劍。
“誒,你什么意思,你說放我走的?。?!”我瞬間不滿,害怕他提劍砍我,警惕的推搡著。
君以陌卻絲毫不看我,輕輕撫摸著他的佩劍,“嗯,放你走?!?p> 我還是有些害怕,指著他手中的劍,咽了咽口水,哆嗦,“那您拔劍做什么?”
“劍不趁手,我想碎了它?!本阅拜p飄飄的說道。
見他不是想砍我,我略微有了一絲放心,又對他手中的劍很是歡喜,諂媚的說道,“挺好看的一把骨劍,碎了多可惜,師父不要,送給我唄?!?p> 君以陌突然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幽幽的說道,“這把劍名叫離骨?!?p> 我心想這個取名廢,自己叫君離,得了把骨劍就叫離骨,君離的骨劍,還真是會顯擺。
如今我打不過他,也不能放過難得的機會嘲諷他,我心思一動,立馬就湊過去,垂涎的看著離骨劍,贊嘆脫口而出,“離骨,好賤,好賤吶?!?p> “你也覺得好劍吧?”他或許是想顯擺,居高臨下的問我。
我連連點頭,附和著,“嗯,好賤?!?p> “流殤煙主的脊梁骨做的,的確算是把好劍?!本阅坝朴崎_口,絲毫不覺得他說的話很過分。
我聽得骨頭一軟,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著君以陌手中的離骨劍。
我說它怎么長得頗合我眼緣,萬惡的錦瑟公子啊,捅死我的仇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他竟然還戳我脊梁骨造劍,太他錦瑟的過分了。
嗚呼賤哉!
君以陌卻像絲毫看不出我的控訴,手指輕輕敲了敲握住的骨柄,似炫耀一般說道,“這一塊,就是她的尾巴骨。”
我心心念念的尾巴骨啊,我顫抖著手,想要伸過去,和我的尾巴骨來個久違的觸碰。
結(jié)果,他二話不說,就把離骨劍收回去了。
我立即起身與君以陌鬧騰,想要知道他把劍藏在哪了,他卻行得正站得直,搞得像是我要搶他東西似的。
明明是他搶了我的尾巴骨好吧。
“你不走?”君以陌居高臨下的望著我,竟然主動趕我走了。
可是這種時候,我要怎么大搖大擺的走嘛,我的尾巴骨還被他捏著好吧。
君以陌果然是個斯文敗類。
我在心里憤憤,表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得太張狂,畢竟再狂也狂不過他藏起來的離骨劍。
那可是真的如亂骨般張狂。
“您把離骨劍送給我,我立馬就消失怎么樣?”我煞有其事的提議。
“理由?”君以陌云淡風(fēng)輕的發(fā)問。
“我……我覺得流殤煙主的尾巴骨,戴在身上能辟邪。”我故作正經(jīng),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好不要臉的理由。
君以陌卻跳過話題,盯著我,眼中似乎還有一絲憂傷,轉(zhuǎn)而道,“我放你走了,你又能去哪?”
我能去哪?廢話,我當(dāng)然是回落紙煙獨自逍遙了。
可是,這種話,我卻不敢說出口,說我要回落紙煙,那不就直接承認(rèn)我是誰了嘛,要是君以陌一時激動,再把我給捅一次,我可沒有尾巴骨再送給他了。
“四處逍遙唄,云陰這么大,還找不出我的容身之所不成?!蔽覞M不在乎的說著,心里卻是很惆悵,云陰確實那么大,可除了我的落紙煙,我怕是真的找不到去處了。
雪山星川落的人不待見我,榆陽清河居的人更是想弄死我,上谷月地階的人也總想著砍我,如今連最落后純樸的云漢千霄里,我都待不下去了。
想著都覺得凄慘,可我都還沒能表現(xiàn)出可憐,君以陌竟然又拿出繩子,絲毫不讓人防備的,就抓過我的手捆住了。
我不明所以,眼神無辜的詢問。
“為師想了想,素來還是當(dāng)囚犯為好?!彼H為云淡風(fēng)輕,滿不在乎的說著。
我氣結(jié),這人變卦變得,也太快了吧。
“松開,我不想當(dāng)囚犯,我要自由?!蔽铱蓱z的哭訴。
君以陌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牽著我的繩子,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我,“你給我當(dāng)囚犯,我給你自由?!?p> “那你給我解開?!蔽伊ⅠR將雙手湊上去,心想著,解開了我就給他一巴掌。
他似乎并不為所動,輕輕的搖了搖頭。
三個小朋友應(yīng)當(dāng)是商量妥當(dāng)了,齊齊不樂意的往柴房去,路過之時,恭敬的喚了聲“公子”。
果然,都沒把我放在眼里。
我想君雯作為女孩子,應(yīng)該更有同情心,可憐的湊過去,討好一般,“君雯,幫我解開好不好?”
“不好,我跟你又不熟?!本┖唵卫涞谋砻髁肆?。
好吧,我跟你不熟,不和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