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語,捂住雙眼嘆氣。
以前還能用修煉精神力來充當睡眠,現(xiàn)在怎么辦?
難道要喝酒?
喝醉后她是能睡著,可醒來完全記不得喝醉后的事。
如果在她喝醉期間,發(fā)生意外怎么辦?
整整一天,秦心月都躺在軟榻上,思考昨晚肌肉酸痛的原因。
自從識海停在八千米后,身體各種問題爆發(fā)出來。
沒有一點參考,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你去找司空晏,告訴他,我要一些武功秘籍和江湖的奇聞異事。把我軟禁在這里,一點樂子都不給,不怕把我逼瘋嗎?!?p> 蹲在樹上的暗衛(wèi),聽見秦心月對空屋子說話,心里一驚。
隨后立馬意識到,秦心月早就發(fā)現(xiàn)他了,是在跟他說話。
暗衛(wèi)離開后,秦心月用精神力一直跟著他。
司空晏聽完暗衛(wèi)稟報,都不問她拿武功秘籍做什么,便讓暗衛(wèi)去藏書閣搬書。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比昨晚更劇烈的肌肉酸痛再次出現(xiàn),痛到連抬手都覺得難以忍受。
秦心月緊緊咬牙,忍受著全身酸痛,又躺回到床上。
昨晚她用精神觀察碧落院,收回精神力后肌肉便開始酸痛,今天也是收回精神力后,肌肉才又酸痛。
秦心月心里幾乎肯定,識海停止擴展,精神力出現(xiàn)奇怪的后遺癥,越是使用精神力,后遺癥越嚴重。
她用精神力跟蹤暗衛(wèi),比昨晚多用精神力差不多一柱香,所以身體酸痛才比昨晚嚴重。
秦心月猜測,身體酸痛的程度,跟她使用精神力的時間有關(guān)。
暗衛(wèi)帶著整整一箱書籍回碧落院,進屋時見秦心月還躺在床上,眼神都不敢朝屏風后瞥,低著頭將箱子放下,眨眼又消失。
秦心月叫來桂嬤嬤,讓她坐在床邊給她讀武功秘籍。
秦心月想知道精神力修煉和武功有沒有相似之處,或許江湖中的奇聞異事能找到玉簡伴生靈器的蛛絲馬跡。
桂嬤嬤一邊讀武功秘籍,一邊觀察秦心月,讀完一本后,忍不住問道:“夫人,您身體不舒服嗎?奴婢懂一些醫(yī)術(shù),讓奴婢給你把把脈?!?p> 秦心月剛移動右手,肌肉酸痛感更加清晰,沒忍住皺了皺眉,“你給我看看吧?!?p> 桂嬤嬤剛摸到秦心月的脈,臉色巨變嚇了一跳,神情嚴肅繼續(xù)診脈。
“夫人,奴婢可否捏了一下您的手臂?”
秦心月對桂嬤嬤點了點頭,脖子傳來的酸痛感讓她皺緊了秀眉。
如果保持一動不動,酸痛感會減輕許多,一旦哪個部位移動,酸痛感就會加劇,讓她有一種拿刀刮骨的沖動。
桂嬤嬤上前摸了摸秦心月手臂,“夫人,您的筋肉怎么如此僵硬,昨晚可是練武了?”
桂嬤嬤見過很多類似的癥狀,都是練武太過急切,傷到了筋肉,身體才會酸痛。
“你就按練武過度給我開藥吧?!本窳Φ氖虑椴荒芡嘎叮碛炙嵬措y忍,如果桂嬤嬤的藥能有效,那再好不過。
桂嬤嬤什么都沒問,暗衛(wèi)把秦心月的情況第一時間稟報給司空晏。
司空晏知道后,引起了好奇心。
沒有練武,甚至活動筋骨都沒有,筋肉卻僵硬酸痛,這是什么病?
秦心月喝了桂嬤嬤的藥,沒一會便感覺全身輕松許多,稍微動一動,不再有那種恨不得刮骨的沖動。
這一次肌肉酸痛持續(xù)了整整一天一夜,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也沒有功法充當睡眠,精神得不到補充,秦心月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
綠英早上見到秦心月第一眼,被秦心月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手中端著的銅盆被打翻在地,驚呼。
“小姐,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奴婢馬上去叫大夫?!?p> 秦心月攔住了綠英,讓她去叫桂嬤嬤進來。
桂嬤嬤給秦心月診完脈,再看秦心月疲憊的臉色,“夫人可是很久沒有休息了?”
綠英聞言一頭霧水,“小姐這兩天都躺在床上,怎么會沒有休息?”
秦心月讓綠英稍安勿躁,朝桂嬤嬤點了點頭,“因為一些不可說的原因,我睡不著,你開些安神的藥給我吃?!?p> 桂嬤嬤有心想說藥不能亂吃,見秦心月堅決的眼神,張了張嘴什么話都沒說,下去熬藥了。
秦心月喝了安神的藥,還是睡不著。
“夫人,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您的精神已經(jīng)疲憊到一種極端,再不睡覺會很危險的?!惫饗邒哒驹诖策厔袂匦脑?。
秦心月聞言苦笑,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著。
識海停止擴展后,運行精神力功法,勉強還能維持精神。
可修煉效果越來越弱,直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提神效果,反而會加速疲憊。
秦心月也深知這樣下去不行。
她會死的。
“把三殿下給你的竹冷香給我?!鼻匦脑律袂槠届o吩咐桂嬤嬤。
安神藥沒用,連迷藥都不起作用。
酒,總可以了吧。
此時秦心月已經(jīng)顧不上喝醉后會失憶,只知道再不睡覺,她會瘋,會死。
秦心月喝了半瓶竹冷香,一柱香時間不到便陷入沉睡。
桂嬤嬤和綠英見了,兩人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睡著了。
陶運將碧落院的事稟報給司空晏,司空晏越聽越覺得疑惑。
莫明其妙的肌肉酸痛,用迷藥都睡不著,喝酒反而睡著了?
“你監(jiān)視秦心月時間最久,她發(fā)瘋的間隔時間是多少?”司空晏一身黑衣,皺了皺黑濃犀利的劍眉,心里生出了懷疑。
如果秦府只是單純的苛待秦心月,她怎么會得一身怪毛病?
秦心月那么想要報仇,真的是因為小心眼?
此刻,司空晏也說不準了,只有一點他能確定。
秦心月這身怪毛病,一定和秦府有關(guān)。
“夫人大約每隔半月就會發(fā)作一次,發(fā)作時如走火入魔,雙目腥紅六親不認,不是想自殘就是想殺人。每一回持續(xù)時間都不低于兩個時辰,距離夫人上一次發(fā)作,已經(jīng)快十天了?!?p> “屬下愚鈍,夫人以前精神還算好,忍受發(fā)作時的痛苦都很費力,現(xiàn)在夫人精神狀況如此差,恐怕抵抗不住發(fā)作時的顛狂?!?p> “主子,桂嬤嬤雖會醫(yī)術(shù),可她的醫(yī)術(shù)并不高明,是否要請?zhí)K公子過來?”
蘇雨澤,神醫(yī)谷新一任谷主,一身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
世人卻不知,主子和蘇雨澤是至交契友。
司空晏走到書桌邊,沉默了好一會,“飛鴿傳書去請,提醒他隱藏身份,皇甫彥明一直在找他?!?p> 陶運退下后,忍不住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剛才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擅自做主提議蘇雨澤進京。
主子兩年前要蘇公子遠離京城,現(xiàn)在卻冒著被皇甫彥明發(fā)現(xiàn)的危險要蘇公子進京。
可見秦心月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比他猜測的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