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除惡徒 夜探少林寺(一)
離開少林寺,史一氓和祁心怡馬不停蹄,一口氣沿著大道足足奔跑了兩個時辰,這才進(jìn)到福州城內(nèi)。
此時,東方吐白,晨曦微露,略顯迷蒙,福州城內(nèi)一片寂靜,人們尚且沉在夢鄉(xiāng)。
史一氓和祁心怡稍作休息,在街邊胡亂吃了一口早飯,起身直奔鄧府。遠(yuǎn)遠(yuǎn)聽到鄧府內(nèi)一片哭聲,史一氓想起鄧夫人的慘狀,不忍再看,鋼牙暗咬,恨恨道:“此賊不除,誓不為人?!闭f罷,和祁心怡轉(zhuǎn)身離開鄧府。
祁心怡問到:“不去鄧府啦?”
史一氓沉臉說到:“晚上去少林寺?!?p> 祁心怡從史一氓的臉上看出了濃濃的殺機(jī),頓時明白,史一氓晚上為何要去少林寺,當(dāng)下不再說話,展開身形緊跟史一氓直回客棧。
不多時,已天光大亮,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散出紅彤彤的朝霞,客棧中的人都已起來,有的洗漱,有的打點(diǎn)行裝準(zhǔn)備起程,顯得忙碌和雜亂。
張翠蓮也已起來,見祁心怡不在身邊,急忙去史一氓的房間,見史一氓也不在,以為二人不愿意帶自己走,趁自己熟睡悄悄離開了,正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難過,忽見史一氓和祁心怡走進(jìn)院來,立即高興地迎了出來,說到:“我還以為你們不管我了呢,你們這么早去哪了?怎么看起來這么累?沒精打彩的?!?p> 史一氓和祁心怡互相看了一眼,祁心怡笑著拉著張翠蓮的手,說到:“怎么會不管妹妹呢,你放心好了?!闭f罷,拉著張翠蓮的手要回自己的房間,史一氓沖祁心怡說到:“心怡,到我房間來,我有事要和你商議。”
祁心怡沖張翠蓮說到:“妹妹先回房間等我,我去去就來?!闭f完,松開張翠蓮的手跟著史一氓進(jìn)了房間。
房間里飄蕩著淡淡的男人的汗香,祁心怡頓時心神激蕩,急忙深吸一口氣,暗穩(wěn)心神。
史一氓道:“你覺得少林寺巡夜僧的話可信嗎?”
祁心怡其實(shí)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一直感覺是少林寺將馬德洪藏了起來,否則,少林寺怎么可能讓人自由來去,于是說到:“我也一直在懷疑,其中肯定有蹊蹺?!?p> 史一氓道:“我也這么以為,你覺得玄空大師是不是在袒護(hù)馬德洪?馬德洪就是少林寺的弟子,也肯定就在少林寺中?!?p> 祁心怡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所言極是,玄空大師肯定知道馬德洪跑不出少林寺,他故意問巡夜僧,純粹作樣子給我們聽,反倒露了破綻。”
史一氓笑了笑,道:“你越來越江湖了,說的極有道理。”
祁心怡“呵呵”一笑,道:“怎么聽起來象是在損人呢?你是不是還想去少林寺?”
史一氓道:“什么都瞞不住你,我也沒想瞞你,今晚我想去少林寺走一趟,少林寺把馬德洪藏了起來,玄空今晚必定會與馬德洪對質(zhì),我必須拆穿馬德洪的真面目,讓馬德洪死在少林寺?!?p> 史一氓的語氣狠辣,表情猙獰,祁心怡暗暗心驚,她第一次見史一氓如此憤怒,但讓史一氓一個人去少林寺,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于是說道:“我陪你去?!?p> 史一氓道:“不,我一個人去,你是女人,去少林寺那種地方不合適,我一個人來去也方便?!?p> 祁心怡嘴巴一撇,生氣道:“你是嫌我礙事嘍?我不是擔(dān)心你一個人危險嘛,我去了也有個照應(yīng)?!?p> 史一氓堅(jiān)持不讓祁心怡去,道:“不是說你礙事,少林寺經(jīng)此一鬧,必定戒備森嚴(yán),今晚更會嚴(yán)加防范,多一個人多一分危險,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再次涉險,你和張姑娘在這里等我,我回來找你們。”
祁心怡急道:“你若遇到危險怎么辦?我實(shí)在放心不下?!闭f完臉色一紅,這樣表白心跡,她還真是不習(xí)慣。
史一氓道:“放心,有我爹爹的好名聲,少林寺不會難為我?!?p> 祁心怡略作思索,道:“好吧,我和張姑娘在客棧等你,你不回來我們不走?!?p> 史一氓笑了笑,道:“累了一夜了,你快回房歇息吧,我也睡一會兒。”
祁心怡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張翠蓮拉著祁心怡問:“你們又要去做什么?”
祁心怡頓時一愣,以為張翠蓮?fù)德犃怂褪芬幻サ脑?,急急問到:“你聽到什么了??p> 張翠蓮笑道:“我一直在房間里能聽到什么,我是猜的,你們昨晚出去,今天肯定還要出去,我真怕你們把我甩了。”
祁心怡笑了笑,道:“傻妹妹,不會的,今天姐不出去,咋姐倆就在客棧呆著?!?p> 張翠蓮笑道:“太好了,姐,你要不要歇會兒?”
祁心怡真的感覺累了,抻了一個懶腰,道:“姐真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可別到處亂走,小心遇到壞人?!?p> 張翠蓮笑道:“我就陪在你身邊,哪也不去,姐快上床歇息吧?!?p> 此時,史一氓早已睡著,微微打著鼾,一夜的奔波,史一氓身心俱疲,這一覺直睡到黃昏。
祁心怡卻早已睡醒,午飯時間,有心喊史一氓起來吃飯,但見史一氓睡得香沉,不忍驚擾,只和張翠蓮草草吃了飯,一起出去逛了一會街。
眼見太陽慢慢退到山后,天色漸漸變暗,史一氓已經(jīng)醒來,和祁心怡、張翠蓮一起上街隨便吃過晚飯,返回客棧坐在房間休息,不到一個時辰,眼見天光大暗,史一氓換上夜行衣,見院內(nèi)無人,背上烏龍刀輕輕躍出窗外,雙腿用力,汗地拔蔥躍上屋頂,貓腰向城南疾奔。
南少林寺又名莆田少林寺,座落在福州城西二百里的PT市,建立于唐朝初期,因少林寺十三棍僧救了唐王李世民,李世民作了唐太宗后,特敕北少林在南方建少林寺分院,始稱南少林寺,并允許養(yǎng)僧兵、參政事,少林寺的地位開始真正雄霸武林。
史一氓展開身形,縱躍飛奔,不到兩個時辰,史一氓來到了少林寺門前幾百米處停住,在路程竹林中暗隱身形,向少林寺方向觀望。
史一氓知道,此時少林寺眾僧必定嚴(yán)密監(jiān)視寺門方向,勢難進(jìn)入,于是,悄悄鉆入山林,穿過幾大片竹林,來到了少林寺的西側(cè),躍上一棵大樹,靜靜觀察了一盞茶的功夫,確定四周無人,這才輕輕躍下,輕手輕腳來到墻根,取出飛虎抓輕輕甩上墻頭,只聽“嗒”的一聲,飛虎抓牢牢抓住墻頭,史一氓拉住繩索幾個縱身已躍上墻頭。
墻內(nèi)一棵參天大樹粗壯濃郁,偌大的樹冠遮下老大一片陰影,史一氓藏身陰影當(dāng)中,只見寺內(nèi)一片幽暗寂靜,史一氓見四下無人,輕輕躍入院中,貓腰直奔一座亮燈的偏殿,剛在山石后面藏好,兩名年輕的僧人端著茶盤正巧走了過來,邊走邊低聲說話。
“聽師父說,方丈和玄空大師正在和馬師叔談話,不知道馬師叔犯了什么事?居然有仇家追殺?!?p> “什么馬師叔,早被逐出山門了,已不是少林弟子了,聽說在外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才不認(rèn)這個師叔。”
“此話當(dāng)真?這可不能亂說,六根不凈可犯了佛家大忌。”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聽寺里的師父們說的?!?p> “哎呀,這種人,方丈怎么還留在寺中?沒的污了佛門的清白?!?p> “可不就是嘛,喲,到了,不要再說了,小心師父聽到?!?p> 說罷,兩個小僧敲門進(jìn)去,只聽屋內(nèi)玄空說到:“把茶放在這吧,你們出去吧,不用再過來了。”
兩個小僧答應(yīng)一聲,躬身退出偏殿,返回僧房。
兩個小僧正是玄空大師的徒弟,這個偏殿正是少林寺的戒律院。
史一氓心頭竊喜,他正愁不知道馬德洪藏身何處,當(dāng)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見兩個小僧去遠(yuǎn),當(dāng)即輕手輕腳繞到后面的窗戶下面,用唾沫沾濕食指,在窗紙上捅了一個手指粗的窟窿,側(cè)目往里觀瞧。
屋內(nèi)坐著三個人,方丈慧明披著大紅袈裟坐在上首,玄空大師坐在左側(cè)的椅子上,地上站著馬德洪。
玄空大師臉色凝重,目光炯炯盯著馬德洪,冷言問到:“馬德洪,你離開少林寺可有八年了?”
馬德洪道:“八年零兩個月。”
玄空冷笑道:“你倒記得清楚,你已被逐出山門,已不是我佛弟子,為何又回來了?”
馬德洪道:“弟子知錯了,想回來潛心修過。”
玄空“哼”了一聲,道:“當(dāng)初你離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p> 馬德洪知道,史一氓正在追殺他,肯定不會放過他,他和史一氓交過手,自然知道非史一氓的對手,他只有躲在少林寺中方才安全,等史一氓走了,他再離開少林寺,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于是,撲通跪倒,裝作懺悔狀,硬擠出幾滴眼淚,道:“弟子知錯了?!?p> 玄空大聲說到:“你已不是我門弟子了,昨夜你擅闖入寺,本該將你亂棍打死,你還有什么話?”
馬德洪見玄空不依不饒,似有懲戒之意,見慧能方丈又不說話,頓時心頭有氣,冷笑一聲,道:“我敢回來,自然有我回來的道理,想必你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的秘密吧?”
慧明方丈一直閉目誦經(jīng),此時忽然睜開雙眼,目光象兩把利錐直射向馬德洪,馬德洪不敢直視,只好低下頭。
慧明方丈倏忽之間又合上雙眼,輕聲道了一聲“阿彌托佛”,沒再說話。
原來,馬德洪是從嵩山少林寺來莆田少林寺的交流僧,原本是空字輩的武師,因向來不守清規(guī),經(jīng)常偷雞摸狗,飲酒鬧事,又貪財(cái)好色,屢教不改,礙于情面,嵩山少林寺將其送到莆田少林寺,想讓莆田少林寺嚴(yán)加管教,怎奈馬德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不收斂,山下鄉(xiāng)民苦不堪言,屢次到少林寺告狀,慧明方丈讓戒律院嚴(yán)厲懲戒,數(shù)次無果,馬德洪依舊惡習(xí)不改,慧明方丈忍無可忍,令戒律院查核事實(shí),將馬德洪亂棍打出少林寺,慧明方丈本欲廢掉馬德洪的武功,但礙于嵩山少林寺的面子,只把馬德洪趕出少林寺了事,從此妥于清靜。
馬德洪從少林寺出來,心情郁悶,借酒買醉,一個人在酒館喝酒,喝得大醉,借酒遮臉,將少林寺從方丈到掃地僧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頓,更將戒律院玄空大師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心情稍解,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出酒館,往客棧走。
不想,剛走出酒館不遠(yuǎn),馬德洪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掌,馬德洪嚇得酒醒了一半,以為少林寺僧人來報復(fù)他,當(dāng)即身形前竄數(shù)尺站定,急轉(zhuǎn)回身,卻見一個干癟老頭站在身前,微笑不語,馬德洪穩(wěn)定心神,問到:“你是何人?為何拍我肩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南海孤狼陳嵩,只見他笑道:“這位師父剛才罵得真是痛快,解恨,少林寺就該罵,怎么樣,有沒有興致一起喝一杯?我請客?!?p> 馬德洪嗜酒成性,有白喝的酒自然不會放過,當(dāng)即搖搖晃晃問到:“你真請我喝酒?”
陳嵩道:“君子言出必行,豈可拿信譽(yù)當(dāng)兒戲?”
馬德洪道:“好,現(xiàn)在就走。”
陳嵩見馬德洪身體晃得厲害,上前欲扶,馬德洪頓時沉下臉來,道:“誰用你扶?我沒醉,你前頭帶路。”
陳嵩笑了笑,道:“請隨我來?!闭f著話轉(zhuǎn)身順著大街往前走,尋了一家大門臉的酒樓走了進(jìn)去,兩人徑直走上二樓。
陳嵩問店小二,道:“有上好的包間嗎?”
店小二立即答到:“二位爺,這邊請?!闭f著話,轉(zhuǎn)身作了一個請的動作,手指向最里面的一個包間。
陳嵩和馬德洪跟著店小二進(jìn)了包間,陳嵩說到:“小二,給我們上煎糟鰻魚、淡槽香螺片、花生米,再來一壇狀元紅?!?p> 店小二應(yīng)聲而去,陳嵩沖馬德洪招了招手,道:“這位師父請坐,酒菜一會就上來,不知師父怎么稱呼?”
馬德洪一屁股坐下,道:“我叫馬德洪,你呢?”
陳嵩道:“陳嵩,師父貴庚?”
馬德洪道:“四十有五,你呢?”
陳嵩道:“我虛長你五歲,今年整五十,馬老弟為何如此痛恨少林寺?少林寺有對不住老弟的地方?”
提起少林寺,馬德洪怨恨又起,恨恨說到:“我就貪幾杯酒,找過幾個女人,他娘的,居然把我亂棍打出了少林寺,不提也罷,沒的羞死人?!?p> 陳嵩笑道:“佛門靜地,清規(guī)戒律實(shí)在煩死個人,離開少林寺,兄弟豈不更加快活?”
馬德洪恨恨地說到:“他娘的,老子在少林寺也不是吃素的,他奶奶的玄空老兒竟然當(dāng)著全寺和尚的面把我打出來,是可忍熟不可忍?”
陳嵩見時機(jī)成熟,立即說道:“玄空是主管戒律院的吧?我聽說過,公正嚴(yán)明,冷面無情,太過于苛刻狠毒,馬老弟受委屈啦。”說罷,臉上現(xiàn)出同情之色。
馬德洪如逢知己,話不設(shè)防,罵罵咧咧說到:“公正個屁,他娘的,整天與天地會勾勾搭搭,還以為沒人知道呢,都他娘的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痹捯怀隹?,馬德洪自知失言,急忙低頭喝茶,他并不怕說出秘密,是怕少林寺報復(fù)。
陳嵩聽了心里一“咯噔”,立即警覺地問到:“你是說少林寺勾結(jié)天地會?”
馬德洪不肯再說,小聲嘟囔著,道:“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準(zhǔn)的。”
陳嵩已猜出八九分,也不再細(xì)問,這時,小二將酒菜送上,擺在桌面,陳嵩端起酒壺各倒了一碗酒,率先端起,道:“萍水相逢,三生有幸,先干為凈。”說罷一仰脖,一飲而盡。
馬德洪也已迫不及待地一口喝干,陳嵩又在馬德洪的酒杯里添了酒,說到:“馬老弟,吃菜,薄酒薄菜,不成敬意啊?!?p> 馬德洪向來有酒便是娘,更何況不花錢的酒,當(dāng)即擺手道:“老兄客氣啦,這酒是狀元紅吧?”
陳嵩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到:“馬老弟不嫌棄,我也就心安了,不知馬老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馬德洪吃了一口菜,邊嚼邊說到:“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娘的,怎么也沒想到會流落街頭。”
陳嵩見時機(jī)成熟,試探著說到:“老弟如若不介意,我倒是有一個好去處,不知馬老弟想不想聽聽?”
馬德洪喝得高興,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道:“哥哥有話快說,什么想聽不想聽的,左右都是無處可去?!?p> 陳嵩低聲道:“聽說南邊吳大帥正網(wǎng)羅武林高手共謀大業(yè),以馬老弟的身手,去了自然不愁沒酒喝沒女人玩?!?p> 馬德洪喜形于色,道:“此話當(dāng)真?”只要有酒、有肉、有女人,馬德洪無有不應(yīng)。
陳嵩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馬老弟如果想去,全憑我一句話,不過,老規(guī)矩,你要先遞個投名狀。”
馬德洪詫異道:“何為投名狀?”
陳嵩道:“就是必須先做一件大帥吩咐的事?!?p> 馬德洪放下筷子,隱隱覺得這頓酒似乎喝得有些急,高興得也似乎有些早,他看著陳嵩問到:“什么事?”
陳嵩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說,據(jù)他了解,馬德洪是無利不起早之人,倘若變卦,必然泄漏機(jī)密,不如先用話壓住馬德洪,于是說到:“馬老弟,敢大罵少林寺,老哥哥我真是佩服至極,倘若你剛才的話傳到少林和尚的耳朵里,我想馬老弟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馬老弟以后說話可要當(dāng)心呀。”
馬德洪心頭一顫,右手下意識握住刀柄,冷眼看著陳嵩,問到:“如此說來,陳兄是想告我狀啦?”
陳嵩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后說到:“馬老弟盡管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我只是擔(dān)心,酒館人多嘴雜,一旦有人把你的話傳出去,這里離少林寺又不遠(yuǎn),馬老弟不得不防呀?!?p> 馬德洪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于是,松開右手,說到:“不知陳兄有什么好辦法?”
陳嵩道:“你要盡快離開這里,正好我要去河南辦事,馬老弟不如結(jié)伴同行如何?”
馬德洪半天沒說話,默默地喝了兩大碗酒,象是終于下了決心,把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道:“走就走,反正也是無處可去,跟你去河南何時去見吳大帥?”
陳嵩道:“見大帥不急,別忘了投名狀,你此次隨我去河南,投名狀自然有了著落,只要你納了投名狀,見大帥只在分分鐘之內(nèi)。”
馬德洪一拍桌子,道:“就這么定了,何時啟程?”
陳嵩道:“明日如何?”
馬德洪道:“好。”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見天色已至半夜,遂約定次日晨時在北城門外會合,便各自回客棧休息。
其實(shí),陳嵩觀察馬德洪已經(jīng)很久了,多次見到馬德洪喝酒搶女人,正是他一直務(wù)色的合適人選。陳嵩自從杭州返回衡陽,吳三桂便交給他一項(xiàng)特殊差事,讓他務(wù)必想辦法挑起武林與清廷的紛爭,如若能挑起天地會與清廷的矛盾,勝過千軍萬馬,他正可漁翁得利,因此,陳嵩極力尋找合適的人,以便施展挑撥離間之計(jì)。
馬德洪品行不端,三觀不正,劣跡斑斑,但馬德洪是少林寺的和尚,那天見馬德洪與史一氓打斗,知他武功又不弱,正好可以假借和尚名義,挑起清廷對少林寺的不滿。少林寺是武林盟主,清廷一旦對少林為難,武林必將群起而攻之,那時,天下必亂,正可有機(jī)可乘。
陳嵩此次去河南,就是要暗中生事,帶上馬德洪,正可助一臂之力,這讓陳嵩一夜欣喜不已。
第二天,陳嵩早早來到了城外,從卯時一直等到巳時,馬德洪才姍姍來遲,而且一臉倦容,沒精打采,陳嵩強(qiáng)忍怒氣,打趣道:“馬老弟又去快活了吧?不知道誰家的姑娘又遭了殃?”
馬德洪“哈哈”一笑,岔開話題,道:“時候不早,咱們走吧?!?p> 陳嵩沒再說話,摧馬狂奔,馬德洪急忙跟了上去,兩人經(jīng)湖南、江西、AH,一路來到了河南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