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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下的塵沙

第七節(jié):試探

暖風下的塵沙 十二軒子 5483 2019-06-04 00:23:18

  潘曉曼接完邵宇的電話后心情大好,轉身回了臥室換上睡袍打算泡個澡做個面膜然后再去睡覺。于是她哼著小曲兒向浴室走去,剛進浴室突然想起忘記拿面膜了,又掉頭回臥室拿了一張面膜返回浴室。

  經過客廳時潘媽媽叫住她說:“你這來來回回的是在做什么?”。

  潘曉曼扭頭看向媽媽,然后原地轉了個圈說:“看不出來嗎?我要泡澡?。 ?。

  潘媽媽看著她疑惑地問:“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泡什么澡??!都幾點了還泡澡?你拿的那個是什么?”說著看向她的右手。

  潘曉曼順著媽媽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右手,然后特意在空中晃了晃說:“面膜??!我上次去香港買的,不是給了你幾盒嗎?”。

  潘媽媽又問:“你這大半夜的又泡澡又做面膜的,你這是想折騰到幾點再睡覺??!現在都快十二點啦,姑奶奶!你明天不打算上學啦?”。

  “有和你說話的功夫,我水都放滿一缸啦!”她可不想和媽媽再解釋下去了,趕忙岔開話題說完轉身小步跑向浴室。

  滿滿一缸的熱水不停地冒出熱氣,水蒸氣很快布滿了整間浴室??諝庵袔е幕ㄏ闶窃「字斜粺崴蓍_的干花瓣散發(fā)出的味道。潘曉曼脫下浴袍,好身材一覽無余的漏了出來,她站在已被加過熱不會留有霧氣的鏡子前左右欣賞著自己的線條。不時地用手在胸前比劃著,還自言自語地說:“形狀倒是還可以,要是再大點兒就好了?!比缓笥钟秒p手在胸部兩側的下方托著向中間擠了擠。隨后又透過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臀部線條,也許是還比較滿意,沒有再繼續(xù)研究下去。順手在左手手腕上擼下一根發(fā)帶熟練地在頭上捥了兩三下固定成了一個隨意的發(fā)髻。用手試了試水溫感覺正合適,抬腿邁了進去然后整個身體淹沒在花瓣之中,她隨手在頭后的水臺上拿起一盒浴鹽用木質小勺鏟了兩勺灑進了水中,然后又重新擰好蓋子把浴鹽放回原處,順手將浸濕的毛巾輕輕敷在臉上閉目靜泡起來。片刻后她在潔面器上擠了適量的潔面乳隨著機器在面部的旋轉,豐富的泡沫均勻的布滿了整張臉和白皙的脖頸。然后她將面膜熟練地敷在了清潔后的臉上,又閉上了雙眼。此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許久后,她擦凈身體重新穿好浴袍走出浴室,只見潘媽媽一副哀怨的表情看著她。潘曉曼先是一愣緊接著說:“你怎么還沒去睡覺呀?”。

  潘媽媽沒好氣地說:“你看看都幾點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去拿網抄子撈你了!”。

  潘曉曼有些不快地說:“你睡你的呀,等我做什么?”。

  潘媽媽生氣地回道:“你大半夜的洗澡,萬一在浴缸里睡著了怎么辦,我能放心去睡覺嗎?”。

  潘曉曼這才明白媽媽的用意,一臉歉疚撒嬌地說:“我知道啦,今后不會那么晚泡澡了,快去睡覺吧,明天你還要早起上班呢。對不起呀,我的好媽媽!”。

  潘媽媽看到她又撒嬌又作揖的也就氣不起來了,說了一句:“你也早點睡吧”就徑直回了自己的臥室。

  潘曉曼關了客廳的燈上樓也回了臥室,坐在梳妝臺前按步驟一層一層的上臉上擦著護膚品,接著又吹干頭發(fā)抬眼一看梳妝臺上的電子表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了??伤稽c困意都沒有,反而還覺得精神十足。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翻看著邵宇曾經發(fā)過來的每一條短信,不知不覺已是清晨五點了。略有困意的她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放下正在充電的手機,關燈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上一小會兒。

  好似剛剛閉上眼睛,鬧鐘就響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潘曉曼極不情愿地關了鬧鐘爬了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無精打采的出了門。邵宇早早的等在了樓下,起床氣還未散去的潘曉曼坐在后座上一聲不吭,邵宇見狀知趣的也沒有說話騎上車子向小區(qū)大門的方向騎去。潘曉曼雙手插進邵宇的羽絨服口袋額頭貼在他的后背輕聲說了一句:“我睡會兒”。

  這是潘曉曼第一次將手插進他的上衣口袋,也是第一次把頭貼在他身上。他心跳加速的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邵宇直挺挺的騎著車子,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好不自然。他盡量的讓自己的背部筆直保持不動,生怕打擾都后面正在依靠的潘曉曼。離學校越來越近了,陸續(xù)有學生在他們身邊經過,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叫醒后面坐著的潘曉曼。他放慢了車速,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拍了拍緊緊摟著自己腰的那雙手說:“快到學校了醒醒吧”。

  潘曉曼緩緩抬起頭瞇著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看了看周邊,又一頭頂在了他的背上。再拐個彎兒就要到學校大門口了,邵宇停下了車子輕輕地回頭看了看潘曉曼,小心翼翼地說:“別睡了,快醒醒!到學校了!”經過他們身旁的學生都要看上兩眼,有些認識他們的學生更是故意咳嗽兩聲或是吹個口哨引起他們的注意。潘曉曼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四周,緩了緩神說:“走吧,我不睡了”。

  邵宇盯著她的額頭笑了笑,愛憐的將她散下來的碎發(fā)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說:“你腦門兒都壓紅了”。

  潘曉曼本能的用手摸了摸問:“嚴重嗎?”。

  邵宇搖搖頭說:“紅的不厲害,一會兒就能消失了。你昨天睡得很晚嗎?”。

  潘曉曼趕忙說:“快走吧,遲到了!”打死她,她也不會把實情說出來的??偛荒芨嬖V邵宇昨晚自己思春了想了你一夜,實在太想了就翻出以前你發(fā)給我的信息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就天亮了所以一夜沒睡。這件事情她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因為她會覺得太丟人了!

  整個上午潘曉曼都是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學的鈴聲想起,她就像是撒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起來。邵宇站在教學樓門口左等右等都不見潘曉曼的身影出現,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收起手機的他轉身進了教學樓走到潘曉曼的教室門口向屋內望去,書桌上高高堆起的課本恰好完全遮擋住了潘曉曼的身體。邵宇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聽筒中等待電話接通的聲音和教室內手機震動的聲音同時響起。他立刻又向潘曉曼的座位處看去,熟睡的潘曉曼并沒有被手機的震動吵醒。邵宇掛掉電話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上終于看到了她,不由得搖了搖頭表示著自己的無可奈何。

  整間教室都靜靜的沉浸在暖暖的陽光之中,他慢慢走到潘曉曼前排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勾畫出少年俊俏的模樣,臉上還有些稚氣的他正面帶微笑安靜地欣賞著陽光下熟睡的少女。

  少女絲絲秀發(fā)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斑斕色彩,他從沒有這樣仔細的去留意觀察過什么。而如今他卻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去看看她,只為能將她深深地刻在心里,等老去的那一天都能清晰回想起她的模樣。

  潘曉曼緩緩抬起頭朦朧中看到對面正在看著她的邵宇問了句:“幾點啦?”。

  邵宇趕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一點了”。再抬頭看向潘曉曼時,她已經又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了起來,邵宇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忍心去叫醒她。

  猛然間潘曉曼直起了身子驚恐般的看著對面的邵宇,邵宇被突如其來的變化也嚇住了,瞬間四目相對。潘曉曼率先開口說:“你怎么在這兒?你來了多久啦?”。

  “?。糠艑W我就來啦!”邵宇說。

  “你為什么不叫醒我?你你就這樣一直看著我?你嚇死我啦!剛才還以為是做夢看到你的呢,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一睜眼嚇了我一跳!”潘曉曼埋怨道。

  “我都沒敢出聲音,這還嚇著你啦?”邵宇委屈地問。

  潘曉曼拍了拍胸口緩了緩神說:“你要是睡覺的時候身邊站著一個大活人,你一睜眼剛好看見他也在看著你,你就不覺得慎得慌嗎?”。

  邵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也對昂!嘿嘿,我沒想到這兒。對不起??!”。

  潘曉曼揉揉眼睛說:“你吃飯了嗎?”。

  邵宇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本來在門口等你的,都快十二點了也沒看你出來,我就過來找你了,就,就一直到現在啦”。

  潘曉曼在書包里拿出一面精巧的圓形化妝鏡,將它依靠在堆砌的書本旁,對著鏡子整理著頭發(fā)說:“吃什么去呀?還有半個多小時就上課了”。

  邵宇想了想說:“都可以”。

  潘曉曼抬眼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語地說:“問了跟沒問一個樣”。說完收起鏡子掏出錢包和手機站起身打趣地說:“走吧,姐姐帶你吃飯去!”。

  下午,物理老師在黑板上寫著令人難懂得物理定律,郭佳慧偷偷把紙條讓旁邊的同學幫忙傳給了邵宇。紙條上寫著:中午路過潘曉曼的教室看見你在看她睡覺,還傻笑。你們倆兒進展得怎么樣了?都在傳你們在談戀愛,是真的嗎?

  邵宇看完后在作業(yè)本上撕下一塊兒紙條寫到:八婆!敢偷窺我!我們就是朋友,沒有談戀愛。她怎么可能看上我呀!

  郭佳慧接到紙條看完后又回:傻子都能看得出你喜歡她,她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又不拒絕你對她的好,要么就是她也喜歡你,要么就是逗著你玩兒呢!要是逗你玩兒的話,那她就太惡心人了。你還是弄清楚了比較好,否則最后受傷的肯定是你!傻蛋~

  邵宇沒有再回紙條,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是他一直想逃避的問題。其實保持現在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嗎?有時糊涂一些也很好!

  下課后郭佳慧拉著邵宇出了教室,站在樓道的窗戶邊說:“你怎么不回紙條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邵宇雙手撐著窗臺看著樓下空地上嬉笑打鬧的同學說:“弄清了又能怎樣?她不會喜歡我的,我又憑什么配得上她呀!能多待在她身邊一天我就很知足了,要是這張窗戶紙捅破了,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傻??!要是她真的喜歡你呢?如果不喜歡你,還這樣逗你玩兒的話,這種女人簡直就是垃圾!不值得你這么付出的。早點認清她的嘴臉你就不會陷的越來越深了?!惫鸦劢忉屨f。

  邵宇扭頭看著她說:“喜歡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的,你明知道她不喜歡你,你也會心甘情愿為她付出一切的。你有喜歡的人嗎?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你就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她聽到這兒,只是看著邵宇沉默著,這是一種無聲的認同。她很想大聲的告訴他:傻瓜,我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你,可你喜歡的人卻不是我??蛇@句話她只能深深的藏在心里說給自己去聽。

  其實郭佳慧有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她想鼓動邵宇去向潘曉曼表白,這并不是因為她有多么的大方可以把自己心愛的人拱手相送。只是她料定潘曉曼不會接受邵宇,或許受挫的邵宇就能遠離潘曉曼,也或許事情被挑明后潘曉曼就會疏遠邵宇,無論怎樣,結果都會是平白增添了自己的幾分勝算。

  她不甘心地又說道:“你就算是不表白,也可以試探一下你在她心里的分量?。∧阋材苤浪降讓δ阌袥]有意思呀!”。

  邵宇雖然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奢求什么,可是他怎么能做的到呢!于是他興致勃勃的詢問郭佳慧有什么辦法即可以不影響他與潘曉曼現在的關系,又可以試探出潘曉曼的想法。其實,這正是郭佳慧此時想要的反應,她開始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潘曉曼也沒有閑著,下課后就去隔壁班找了趙欣怡。這兩天的事情實在令她無暇顧及這個還深陷在迷途中的妹妹。盡管嘴上說著不會出錢幫助,但是為了達到雙方都能滿意,并順利釋放付海的目的,潘曉曼的父親可沒少花了一分錢,還搭了好多人情。雖然潘曉曼的父親極不情愿,但是為了哄自己女兒開心也只好盡力幫忙,并且答應潘曉曼會與趙欣怡的父母只字不提。經過多次周旋,對方終于答應一次性賠償后不再追究付海的責任,并且同意去派出所調解處理。當天下午付海的父母在潘曉曼父親的私人律師的陪同下來到派出所與對方的親屬們見面。這幾天付海的父母為了籌集賠償款愁得白發(fā)多出了許多,萬般無奈下將自己賴以生存的營運貨車賣了出去才湊齊現金將兒子救了出來。

  潘曉曼將這些事告訴趙欣怡后,下午趙欣怡早早來到派出所附近,但礙于付海的父母在場自己不方便出現,所以只好遠遠地守在那里,只為看上一眼多日未見的付海。

  邵宇在郭佳慧的指點下,決定按著她的計劃對潘曉曼進行試探。就在這個下午大課間活動時,邵宇和潘曉曼走在校園的操場上,潘曉曼饒有興趣的給邵宇講述著趙欣怡和付海的事情。在潘曉曼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邵宇突然停下腳步開口對她說道:“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兒,你說我該怎么辦?”。

  潘曉曼的心中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怎么知道呀!”。

  邵宇想了想接著問:“你就不問問那個女孩兒是誰嗎?我我為什么喜歡她?”。

  潘曉曼神情恍惚的說:“哦,誰誰呀?嗯~那那你還會送我回家嗎?”。

  邵宇回答道:“要是我和她真的交往的話,應該不會了吧!”。

  潘曉曼不加思索的接著問:“那那我怎么回家呀?”。

  邵宇已經心涼到冰點的說:“你可以讓司機接送你上學?。 ?。

  “哦,也對昂!”潘曉曼機械的回了一句。

  邵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來潘曉曼根本不關心他喜歡的女孩兒是誰,不在乎他的感受,只是關心自己的事情,原來在潘曉曼心中他只是一個交通工具,連備胎都算不上的角色!車夫,對!僅僅是個車夫、傭人、保鏢、雜役?!拔蚁然亟淌伊恕笔涞纳塾钫f完低垂著頭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被郭佳慧言中了,她真的只是一個自私的女孩兒,一個逗弄著我玩兒,不值得讓我珍惜的女孩兒。邵宇失望的想著這些,潘曉曼女神的形象頓時在他的心里崩塌了。

  “邵宇!”潘曉曼喊了一聲邵宇的名字。邵宇停下了腳步但是并沒有轉身面向潘曉曼,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圈泛紅的樣子。潘曉曼看他停了下來,于是上前走了兩步接著說:“能不能不喜歡她?我不想你喜歡她!”。

  邵宇轉過身吃驚的看著潘曉曼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潘曉曼見邵宇轉過身來,馬上低下頭喃喃的說道:“你能不能不喜歡她?”。

  “為什么?”邵宇緊張地問。

  潘曉曼鼓了鼓腮幫子說:“我不喜歡你喜歡她”然后咬了咬嘴唇繼續(xù)說道:“你說你要陪在我身邊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邵宇接著問:“可你當時不是說不會妨礙我談戀愛的嗎?”。

  潘曉曼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聽趙欣怡說已經看到付海和他的父母以及律師走出了派出所,自己終于放心了。并且表示晚上一定要和她好好喝上兩杯慶祝一下,囑咐潘曉曼說一定要翹課別去上晚自習,陪她喝上兩杯開心開心。潘曉曼應付的說了聲:“知道了,校門口見”就把電話掛掉了。

  潘曉曼想借機轉移話題,打破這個令她尷尬的場景,于是收起手機說:“趙欣怡說付海已經放出來了,讓我晚上和她出去喝上兩杯放松放松,你去不去?”。

  邵宇有些掃興地說:“不去,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去做什么,她又沒叫我去!”。

  “那我去拿書包”潘曉曼自言自語說了句便于邵宇擦肩而過向教室的方向低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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