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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孤島

第十六章 奶奶離開家了

都市孤島 惡醉修女 4286 2019-05-15 17:31:09

  奶奶走出我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折疊好以后放入一邊鋪開的包袱之中。

  我看著奶奶在那里收拾衣服,不知道該說什么,一直那么看著。

  “子青,我離開家以后,你要聽你爸媽的話,不要總是調(diào)皮搗蛋,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奶奶看著我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邊整理一邊說。

  “奶奶,你還會回來不?”我看著奶奶把最后一件衣服放進(jìn)包袱,意識到奶奶馬上要離開這里,心里忽然一陣不舍。

  “那,你的媽媽回沒回你姥爺家住呢?”奶奶笑著把包袱系了起來,放到一邊看著我。

  “沒有,不過,經(jīng)常去看望姥爺!”我特別失望的看著奶奶,心里對奶奶越發(fā)不舍。

  “又不是以后見不到了,別這么不高興。

  他是時緒剛的爺爺,住的并不遠(yuǎn),以后,你可以經(jīng)常去那邊??!”

  奶奶溺愛的撫摸著我的頭,從懷里掏出五十元錢塞到我的手里。

  “奶奶,我不要!”我推開奶奶給的錢,拉住奶奶的雙手?!澳棠?,你別走了,行不?”

  “傻孩子,拿著吧,自己買點(diǎn)吃的或者學(xué)習(xí)用品,省著點(diǎn)花!”

  奶奶硬是把錢塞進(jìn)我的口袋,提起包袱站立起來。

  “子青,我走了,奶奶以后不能照顧你了,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多和你爸媽商量?!?p>  “奶奶!”我一把拉住奶奶的衣服,想把奶奶留下。

  回想起自己這十六年,一直是奶奶照顧我,有好吃都留給我。

  冬天的時候,晚上怕我凍著,一次一次的起床給我蓋被子。

  夏天的時候,晚上一次一次的起床給我扇蚊子。

  我特別依戀奶奶,特別的舍不得奶奶離開。

  “不早了,我該走了。以后在家里好好的,別總是讓你爸媽生氣?!蹦棠贪寻け吃诩绨蛏厦?,一步一步的朝門外走去。

  “奶奶,這都中午了,要不你吃了午飯?jiān)僮甙??”我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時鐘,拉著奶奶的手不肯放開。

  “子青,你想吃什么啦,我給你做!”奶奶看了看我,嘆了一口氣,把包袱放在床鋪上面。

  “什么都行,只要是奶奶做的飯,我都喜歡吃!”我高興的拉著奶奶的手,不斷的搖晃著。

  “好,你等一會,我去給你做!”奶奶走進(jìn)廚房,把爐子的蓋子打開,向里面扔了幾個玉米棒子。

  由于,我們家里用的還是磚塊砌起來的爐子,所以,一旦熄滅了爐火,想要再次點(diǎn)燃的話非常麻煩。

  “子青,去拿幾個棒槌旮瘩(棒槌旮瘩,方言,指玉米脫掉玉米粒剩下的那個棒子)來,這幾個不太夠!”奶奶一邊引火一邊對著我說。

  我急忙跑到屋子外面,抓了一把玉米棒子走進(jìn)門,把它們一個一個的遞給奶奶。

  “行了,你去等著吧,一會就做好?!蹦棠绦χ戳丝次摇?p>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奶奶已經(jīng)是七十六了,我不應(yīng)該讓奶奶繼續(xù)照顧自己啦,奶奶已經(jīng)照顧我十幾年的時間,無論怎么樣,也應(yīng)該讓奶奶頤養(yǎng)天年啦。

  “奶奶,不然,我來做飯吧?”我看著奶奶有些低矮的身影,突然一陣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轉(zhuǎn)。

  “你還是出去,等著吃飯吧!這是我最后給你做的一次飯啦,我給你做點(diǎn)好吃的!”奶奶搖搖頭,把我推出廚房。

  我在房間里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支持奶奶改嫁,這樣讓奶奶離開家去了別人家,我再也不會每天都能見到奶奶,我心里十分的不舍。

  我覺得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支持奶奶改嫁,這樣我就能每天都見到奶奶。

  可是,那樣的話,對奶奶是一種傷害,奶奶已經(jīng)照顧我這么多年,不應(yīng)該讓她再操勞啦。

  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不支持奶奶改嫁,雖然我能每天都見到奶奶,可是,這么多年,奶奶一直一個人走過來,心里是多么的寂寞,應(yīng)該找一個伴聊聊天說說心里話。

  過了一會,奶奶把飯菜端了出來,三個菜,一碗稀飯,兩個饅頭。

  我看著奶奶只拿出一雙筷子,有一些疑問。

  “奶奶,你不吃嗎?”

  “不了,我該走了,再不走就太晚了!你吃吧!”奶奶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面,看著我。

  我拿起筷子,喝了一口稀飯,感覺心里酸酸的,怎么都舍不得奶奶離開。

  “奶奶,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看著奶奶,乞求奶奶能夠答應(yīng)。

  “傻孩子,快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奶奶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眼睛中似乎也是不舍的神情。

  “奶奶!”我拿著筷子一直看著奶奶,怎么也吃不下去,咬下的一口饅頭在嘴里堵滿了酸澀和苦楚。

  “快吃吧!我走了,他們在外面該等急了!”奶奶離開桌子,拿起床上的包袱,向門外走去。

  我扔下筷子,一把拉住奶奶。

  “奶奶!”我大喊。

  “子青,乖一點(diǎn),回去吃飯,我走了!以后,有時間就去那邊玩!”奶奶把我的手拿開,一步跨出門去。

  “奶奶,不要走啊,不要走,好不好?”我跑出門,拉住奶奶的衣服,很是不舍的喊著。

  “子青,放開你奶奶,奶奶該走了,這都中午了,快,放開!”老媽走過來一把把我的手拉開,瞪了我一眼。

  “愛華啊,這孩子也是舍不得我走,你就不要怪他啦!”奶奶對著老媽看了看,替我開脫。

  “他奶,我也知道。我也舍不得你走啊,可是,他們都在外面等著呢,總不能讓他們就這么等著吧,那樣很失禮啊!”老媽看著奶奶,也滿是不舍。

  “丫頭,我走了以后,好好的管一管子青。他被我慣壞了,你多費(fèi)點(diǎn)心,子青以后是不是出息,可全要指望你們兩個了!”奶奶囑咐老媽,看著我滿是溺愛。

  “他奶,你放心吧!去了那邊,多注意身體!”老媽看著奶奶,從口袋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奶奶。

  “丫頭,你這是做什么?”奶奶看著老媽遞過去的信封,滿臉都是怒氣。

  “他奶,我們兩個這些年沒存多少錢。您老人家,這么多年一直照顧子青這孩子,操勞了這些年,一直沒機(jī)會跟你說一聲謝謝。

  多虧了您,子青,才能健健康康的長到這么大,您的功勞,這是沒法計(jì)算的。

  這里是兩千塊錢,他奶,你拿著,不要嫌少,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你到那邊,想吃啥了,就買點(diǎn)!”

  老媽把信封推給奶奶,硬要塞給奶奶。

  “丫頭,你們也不容易,一個月累死累活才三千。

  你們的心意我領(lǐng)了,這錢我不能要,你們還得給子青交學(xué)費(fèi),一家人還得吃穿,哪里不用錢,別推了。這些錢,你還是拿回去吧!”

  奶奶不肯接那個信封,把信封又推給老媽。

  “他奶,你拿著吧,在那邊不比這邊,你拿著買點(diǎn)自己想吃的!”

  老媽硬是要把信封塞給奶奶,而奶奶就是不肯接,信封在她們之間推來推去。

  一個硬是要給,一個硬是不接,她們推過來又推過去。

  我一把奪過信封,直接把信封塞到奶奶背著的包袱里面?!澳棠?,你就拿著吧,就當(dāng)是我們孝敬你的!”

  “這孩子,唉,我就收下了。子青,我走了,要在家聽你爸媽的話!”奶奶看著包袱里的信封,無奈的只能接受。

  “奶奶!”我看著奶奶一步一步走向大門的門口,我急忙跑回屋子,從桌子上拿起那唯一一張畫的完整的符篆,快步趕上奶奶。

  “奶奶,給你這個!”我在大門外面終于追上奶奶,把那張符篆遞給奶奶。

  奶奶接過符篆,摸了摸我的頭,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昂煤⒆樱沂障铝?,哪天想你了,就看看它,這是你給奶奶最好的禮物啦!”

  “奶奶,你怎么走?。俊蔽铱戳丝茨棠躺磉?,發(fā)現(xiàn)只有一對不認(rèn)識的中年夫婦,還有一個不認(rèn)識的老頭。

  “走著去啊,還鍛煉身體呢!”奶奶笑著將包袱往肩上提了提。

  那個老頭朝那對夫婦看了一眼,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從奶奶身上接過包袱背在身上,又走回婦女身邊。

  “奶奶,你會回來看我嗎?”我拉著奶奶的衣服,舍不得奶奶離開。

  “傻孩子,我會回來看你的,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孫子,我誰都不看也得回來看你的!回家去吧,我要走了!”奶奶摸了摸我的頭,轉(zhuǎn)過身去。

  “奶奶!”我眼睛中滿是淚水,看著奶奶轉(zhuǎn)過身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淚水溢了出來。

  “子青,不要送了,回家去吧!記得,要聽你爸媽的話!”

  奶奶沒有轉(zhuǎn)身,毅然決然的走向他們,對著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一起朝遠(yuǎn)處走去。

  “奶奶!奶奶!”我哭著在后面追趕著奶奶,拼命的喊著。

  “子青,聽話,回家吧!”奶奶不敢看我,怕一旦看我,忍不住走回來。

  “奶奶,你等等我,我送送你??!”我哭著追著奶奶,想看著奶奶安全的到他們家。

  “子青,聽話,別送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有他們呢!”奶奶走的越來越快,他們緊緊的跟在奶奶身邊。

  “奶奶!奶奶!”我看著奶奶越走越遠(yuǎn),心里滿是苦楚。

  那個老頭看了看我,向那對中年夫婦瞪了一眼。

  中年男子把包袱遞給婦女,朝我走過來。

  “奶奶,等等我啊!”我在后面追趕著,卻被那個男子攔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奶奶,我要奶奶!”我拼命的在他的雙手中掙扎著,想進(jìn)辦法要掙脫他的拖拽。

  “回去吧,你奶奶很快就到那邊了,不用擔(dān)心她,我們夫婦會好好對待你奶奶的!”他抓著我,不讓我掙脫。

  “我不要,我不要奶奶離開!”我拼命往前跑,怎么也無法掙脫。

  “臭小子,就你事情多,滾回去,哪那么多事情!”他煩躁起來,把我一把推倒在地,轉(zhuǎn)身就走。

  “奶奶!奶奶!你不要我了嗎?”我坐在地上,滿是眼淚的望著遠(yuǎn)處逐漸消失的奶奶的背影。

  “子青,回去吧,你奶奶不是不要你,只是去那邊而已,你想奶奶了,可以去那邊找你奶奶??!”

  老媽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邊,把我扶起來給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娘!奶奶會回來看我嗎?”我抬著頭看著老媽。

  “嗯,會的!會的!奶奶最疼子青了,一定會回來看你的!”老媽安慰著我,看著我的樣子,眼睛中也滿是淚水。

  “娘,我想去看看奶奶!”我對著老媽看了看,拉著老媽的手耍賴。

  “子青,聽話,回家吧!

  村里的風(fēng)俗,第一天去他們家,是不允許任何人去看望的,那樣不吉利!

  走吧,回家,你要是想去,也要等七天以后才行!”

  老媽拉著我的手,生拉硬拽的把我往家里拉。

  “我不管,我不要奶奶離開!”我不樂意的在老媽的拖拽下掙扎著,非要去看望奶奶。

  “臭小子,回家!不聽話,我可揍你啦!”老媽一瞪雙眼,兇狠的看著我。

  “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熊孩子!回家!”老媽揚(yáng)起手掌對著我的扇了一巴掌,老媽眼睛中滿是淚水。

  “奶奶!奶奶!”我被老媽扇了一巴掌立刻老實(shí)了不少,一步一頓的跟著老媽朝家里走去。

  “唉!”老媽嘆息著,慢慢走回家里,回頭看了我了一眼,又拽了一把。

  “娘,村里的那個風(fēng)俗是什么?”我忽然想起老媽剛才說過什么風(fēng)俗的事情。

  “村里的風(fēng)俗,凡是寡婦,第一天出嫁是不能讓他人探望的,那樣對夫家不吉利,說是那樣會意味著寡婦將會被寡婦的家人吃光吃窮。

  寡婦的家人必須要在七天以后才能去探望,說是這七天是寡婦的命氣歸位的日期,一旦命氣歸位,那么這個寡婦就真正成為了夫家的家人,不再會和夫家的命氣沖突。

  七天之內(nèi),一旦有家人去探望,就會引起命氣的沖突,從而會讓夫家的氣運(yùn)敗壞!”

  老媽嘆息著,對我解釋。

  “如果我要去找奶奶呢?”我抬著頭看著老媽。

  “如果在七天之內(nèi)你去找你奶奶,你會被他們給打廢的!

  這七天之內(nèi),你去找你奶奶,是敗壞人家一家子的氣運(yùn),人家完全有理由揍你!

  你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里吧,別去惹事!”老媽嚴(yán)肅的看著我。

  “我想奶奶啊!”

  “唉,你奶奶也是不想讓你出事啊,所以,才讓他們把你攔??!

  七天之內(nèi),你一旦去了,不光你要挨打,對你奶奶也不好?。?p>  他們可以借口,把你奶奶趕出家門。

  你不想奶奶因?yàn)槟?,被趕出來的話,就老實(shí)在家里,等七天以后再去!”

  “奶奶!”我嘀咕一聲,垂頭喪氣的走進(jìn)家門。

  我不想奶奶因?yàn)槲叶馐苁裁矗荒芾蠈?shí)的在家里等著七天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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