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吃完飯以后,回到十四樓他的宿舍以后,看到曲易一臉迷茫的坐在床邊,不禁心里一陣好笑。
他朝我瞪了一眼,走到曲易旁邊坐下去。曲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身體沒事吧?
曲易愣愣的朝他看了看,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是怎么回來的?我記得,自己喝醉了,搖搖晃晃的在路上走著,走著走著突然覺得好困好困,眼睛一閉就睡著了。我怎么會在宿舍里?
我微微一笑,緊靠著他坐下去故意擠了他一下。他瞪著眼看了我一眼,向旁邊挪了挪。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頭,拍了拍。你啊,被他背回來的唄。按照你說的,你應(yīng)該沒有走多遠(yuǎn)吧?你是怎么走到樓下的電梯門口的?他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正躺在電梯門口呢。
曲易茫然的朝我們看了看,一臉的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來的,只是記得自己走著走著,就躺在地上了。實(shí)在不清楚。
他皺了皺眉,拿過一個杯子遞給曲易。喝一口水吧,你慢慢想一想,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曲易一臉呆滯的接過杯子,用另一只空閑的手在自己額頭用力的揉了揉,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很重要嗎,你們?yōu)槭裁匆欢ㄒ溃?p> 他干咳了一聲,皺了皺眉。你實(shí)在想不起來,那就算了,也不是很重要。我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你不必計(jì)較。
曲易呵呵一笑,臉色發(fā)苦。昨天下午大概十七點(diǎn)左右,我酒癮上來了,所以沒有去上班。
原本打算在樓下的小飯館喝點(diǎn)就算了,可是打聽了一圈,沒有找到我喜歡喝的那一種酒。
當(dāng)時,我想都是酒,隨便喝點(diǎn)算了,沒必要非得計(jì)較。
后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別的地方看一看,或許別的地方有也說不定。
于是,我沿著道路慢慢的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寬闊的水泥路沒有了,只有一段一段的土路,黃土鋪成的路面坑坑洼洼的,有好多地方都一個坑一個坑的,路邊連一棵草都沒有,整個就跟荒蕪人煙一樣。
我沒有帶著表,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已經(jīng)幾點(diǎn)。
我出去的時候,還是看了宿舍的時鐘才知道自己出門的時候是十七點(diǎn)。我那么一路走,一路上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到了荒郊野外。
走著走著,我就看到有一座房子立在路邊,墻是土坯做成的,滿是黃色的泥土顏色。
房頂是一片一片枯黃的茅草,那一扇房門也是黃色的,而且好像是被蟲子啃食過一樣,滿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我看著這孤立的房子,心里直打鼓。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四周是一片荒蕪,只有這一座茅草房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努力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是,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你說,誰會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建房子?孤零零的一座房屋,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會相信?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進(jìn)去,看著孤零零的房子,心里一陣一陣的直突突。
我點(diǎn)燃一支煙,裝作冷靜的樣子吸著,可是,我的手還是不由自主的哆嗦著。
香煙吸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那座孤零零的房屋的房門吱吱呀呀的打開。
房門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門框上面倒下來,我被嚇了一跳,香煙被我一下拋了出去。
房子中走出一個人,對著我呵呵一笑,神乎其神的接住了我拋出去的半截香煙,拿在手里吸了一口。你這煙不行,不是什么好煙。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兩只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這個人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也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表情表達(dá)自己,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一截木頭一樣種在了地里。
那個人微微一笑,繼續(xù)吸著那半截香煙,等待香煙完全吸完以后,對我招了招手。兄弟,進(jìn)來坐坐?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那個人說的話有魔力一樣,我木然的如同木偶一樣,一步一步的朝房子走去。
走進(jìn)房間中,我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并不是只有那個人自己,還有其他兩個人坐在一張滿是蟲眼的土黃色木頭桌子旁邊。
我進(jìn)去以后,那個人朝其他兩個人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面。這個人落座以后,用目光看著我,那意思是讓我趕緊入座。
非常神奇,也非常邪乎。我就那么坐了下去,恰好坐在他們空出來的一張椅子上面,還神經(jīng)質(zhì)的對著這三個人依次點(diǎn)頭笑了笑。
我落座以后,第一個人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一個似乎是茅草搭成的柜子旁,從柜子的隔間中拿出四瓶酒,放在桌子上面,給每個人身前都放了一瓶。
我特意朝酒打量了一下,放在自己身前的酒,赫然正是自己喜歡喝的那一種酒。我非常疑惑,第一個人,他怎么會知道我喜歡喝這一種酒,難道說,他也喜歡喝這一種?
我正瞎想著,第一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副麻將牌,他們?nèi)齻€相互點(diǎn)頭微笑,開始洗牌。
只有我,一臉迷茫的不知所措,似乎他們?nèi)齻€經(jīng)常在一起打麻將,非常有默契。
我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卻被他們?nèi)齻€給拽住,硬把我給留了下來。
第一個人朝我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桌面上的酒。誰輸了誰喝酒,輸一次喝一瓶,不許耍賴。
第一個人說完,便朝其他兩個人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他兩個人微微一笑,直盯著我看。
我被他們盯得心里直發(fā)毛,我是第一次打麻將?。∷麄兊囊馑?,好像是讓我先摸牌。
我看著他們投射過來的目光,只能隨便摸了一張。把麻將拿在手里,我感覺這麻將似乎有些不一樣,拿在手里冰涼冰涼的,就像是拿了一塊冰一樣。
我下意識的朝手中的麻將看了一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特得地方。
隨著自己面前的麻將越來越多,我覺得自己周圍越來越冷。我穿著羽絨服呢,再怎么說也不能越來越冷吧?
我的羽絨服又不是很差的那種,買的時候,花了幾百元呢,雖然薄,但是很保暖的。怎么會越來越冷呢?我進(jìn)到房間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冷?。空媸瞧婀?!
我拿著手里的麻將,越想越不明白,不禁朝他們?nèi)齻€望過去。
他們?nèi)齻€或許覺察到我的目光投射過去,齊刷刷的朝我看過來,沒有露出什么表情。
一輪麻將打完,我是沒有任何意外的輸了。
其他人打麻將都是輸錢,他們?nèi)齻€弄這一出,輸了喝酒,也是夠特別了。
第一輪,第一個人贏了,他目光卓卓的盯著我們?nèi)齻€,似乎是監(jiān)督我們一樣。
其他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舉起面前的酒瓶,咕咚咕咚一陣猛灌,一會時間就喝了個干凈。他們兩個喝完以后,朝我盯了過來。
我看了看他們?nèi)齻€,只能無奈的抓起自己面前的酒瓶,開始喝酒。
第一口喝下去,似乎與以前我喝過的這種酒有些不同,似乎這一瓶酒更加的辛辣,更加的嗆人。
我喝了一口,直接被嗆出了眼淚。
我本不想繼續(xù)喝下去,可是,他們?nèi)齻€投射過來的目光是那么的焦灼,那么具有威脅。
我只能無奈的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去。
喝完這一瓶酒,我感覺胸口火辣辣的,整個身體似乎要冒出火來一樣。
我想,這個時候的自己,如果被人扔過一根點(diǎn)燃的火柴,也會立刻燃燒起開吧?
第二輪結(jié)束以后,第二個人贏了。我不得不再次喝下一瓶酒。第三輪,第三個人贏了,我又喝酒。
第四輪,第一個人贏,我喝酒。
第五輪,第二個人贏,我喝酒。
第六輪,第三個人贏,我還喝酒。
第七輪,第一個人贏,我仍舊喝酒。
不知道多少輪,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
我只是感覺自己眼睛前面的景物已經(jīng)開始模糊不清,無論看什么都是雙重影子。
我晃著腦袋,極力的想要清醒過來,可是,無論我如何晃,眼前已經(jīng)是重影。
我打算起身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一個人,遞給我一瓶酒。這個時候的我,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shí)還是虛幻,伸手抓過酒瓶就開始灌。
灌著灌著,我感覺酒的味道有些不對。
這一次,沒有了酒的清香和辛辣,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和苦澀。
黃泉水!我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蹦出這么一個詞。
黃泉水,我不知道什么味道,也不知道喝的是不是。但是,卻被自己腦子里蹦出的這個詞,給嚇出一身冷汗。
我抓著酒瓶,朝他們看過去。
卻發(fā)現(xiàn),他們?nèi)藘H僅只剩下了一個人仍舊坐在椅子上面,一臉淡然的看著我。
我朝四周尋找著其他兩個人,無論我怎么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其他兩個人。
我只能無奈的朝唯一坐在椅子上的這個人看過去,他一臉笑容的看著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我有心想聽清楚他說的什么,卻怎么也聽不清楚。
耳朵出問題了?我這么想著,低下頭去用手在自己的耳朵里掏了掏。
等我抬頭看向這個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他,身上原本的一身土黃色衣服,變成了一身白色的孝服。而這個人的人身邊,多出來兩具顏色慘白的骷髏。
我一驚,一身冷汗唰的就冒了出來。
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他和骷髏并沒有因?yàn)槲胰嗔搜劬Χ腥魏蔚淖兓?,已?jīng)是一身白色的孝服和兩具骷髏。
我恐懼的朝后一退,椅子被我一下子帶翻,我也一下子翻了過去,倒在地面上。
我趴在地面上,抬頭朝他看了看。他并沒有任何的動作,目光盯著我直看。
我慌慌張張的爬起來,轉(zhuǎn)身就朝門口跑去。
他突然咳嗽了一聲,你既然進(jìn)來了,怎么就想走了?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吧?
我一身冷汗的停在門口,全身咯吱咯吱的直響,如同年久失修的屋門一樣直響。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他一臉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在我看來是那么恐怖,那么邪意。
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問出這一句話,完全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思考,就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他笑著對我招了招手,來,坐下說。
不!你說吧,不用坐下,我這樣挺好的!
他呵呵一笑,你喝了我的酒,你還沒有付錢呢?你說,你為什么不能走?
我付錢,我付錢!給,給,給你!我咬著牙,牙齒不停的打著顫,咔咔直響。
他朝我遞過去的錢掃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不對,你的錢不對!
我詫異的看了看他,一張一張的把錢數(shù)了一遍,再三確認(rèn)了幾遍,再次朝他遞過去。這是五百元,十元一瓶,足夠買五十瓶了。我喝的酒,沒有五十瓶吧?
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不對!我說的不是錢數(shù)不對,是錢不對?
錢,不對?冥幣?我腦子中突然又蹦出這么一個詞。我身上唰的冒出一身冷汗,瘋了一樣的朝門口再一次跑去。
我沒讓你走,你怎么能走呢?他在我的身后,慢悠悠的說著,完全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不,不!我喊叫著,拼命朝門口跑。
不知道為什么,距離只有幾步遠(yuǎn)的門口,我竟然跑出了一身汗水,感覺似乎跑了幾百米的樣子。
他說完,一具骷髏邁著沉悶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我舉手攥著拳頭朝這一具骷髏打過去,一拳,僅僅一拳,我竟然把這一具骷髏打的躺在地上,化成了碎片。
我的一拳有這么大的威力嗎?我根本無法相信。
另一具骷髏也邁著沉悶的步伐朝我走了過來,這一具骷髏抬起手臂就朝我打過來。
滾!給我滾開!我再次攥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這一具骷髏揮舞過去。
啪!一拳,又只是一拳。骷髏粉碎。
我驚訝的盯著地面上被我一拳粉碎的骷髏,心里說不出什么是感覺。有興奮,有高興,有擔(dān)心,有失落?;蛟S,此時,我心里除了激動,什么感覺都有吧?
我朝身后仍舊一副無動于衷坐著的他看了看,他臉上掛著笑容,朝我搖了搖頭。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一把抓住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把房門一拽。
哐!房門只是響了一聲,卻沒有被我打開。
你出不去的,不要白白浪費(fèi)力氣了。你想出去,除非有人救你,否則,你是走不出去的。他一臉的淡然,似乎對任何事情都無動于衷。
你究竟想要怎么樣?你想要怎么樣?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對著他大吼,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拽著房門。
他呵呵笑著,看著我一次又一次的拽門,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突然,房門上出現(xiàn)了一束紅色的光芒。
房門被紅色的光芒接觸,如同冰雪遇見強(qiáng)烈的陽光一樣,開始慢慢的消融。
他大驚失色,風(fēng)一般的沖到房門面前,抬起手似乎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滾開!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滾開!我一把推開他,再次拼命的拽門。
他抬起手一把抓住我的后背的衣服,用力朝后面拖拽著我。
我惱怒的抬起腳朝他踹過去,他瞪了我一眼,松開雙手,抬腳朝我踹過來。
我們兩個的腳很巧合的碰在一起,我故意朝身后一揚(yáng),直接被他踹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以后,我沿著來時的路,特別急躁的朝宿舍跑著。
跑著跑著,或許是酒的后勁上來了。我感覺自己的雙眼眼皮直打架,我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不敢再繼續(xù)跑步,便開始一步一步的慢慢行走。
行走的過程中,我還特別警惕的朝身后看了一次又一次,確定他是不是跟在自己的身后。
走著走著,我實(shí)在困的不行,眼睛慢慢的變的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走出了多遠(yuǎn)的距離,我雙眼一閉,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