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聯(lián)系小莉了。花開花落終有時,也許真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我將車掛在二手車網(wǎng)上叫賣,店鋪也貼了轉讓。一路漂泊,空手而來也空手而去吧。有那么一段時間我想我會定居在西安,可終究此地仍是我流浪的一站而已。若說了無牽掛,真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始終還是做不到,我畢竟只是一個俗人。
在等待的日子里,生意竟沒有落下,反倒越來越有起色。那個叫賈超的騎手又來了,還是說他弟弟的事,這都幾個月了,有小半年了吧,還沒找個正經(jīng)事干著。我說行,能學多少學多少吧,店轉了我就回去了。
老高倒是勸了我?guī)谆兀娢倚囊庖褯Q,也就沒有再勸。出去一起喝了幾回酒,酒桌上一個勁的說我可惜了,可惜了。也不知是說店子還是別的,我笑著擺擺手,沒什么可惜的,其實我也該回去看看了?!斑€來西安嗎?”老高問我,這問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概不會再來了吧?!俺B?lián)系吧?!边@也不錯,其實我和老高并不是很熟,卻能做朋友,還能常聯(lián)系。與女孩很熟了,卻不在聯(lián)系,想想真覺得人生無常。
店子最后還是轉出去了,托生意還不錯的福,轉讓費還是挺讓人滿意的,車子賣得就有點低了,可急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賈超的弟弟本想接這店的,我沒給,你還是再找個地方學學吧。我這是一片好心,當然他聽不聽得進去我就管不了了。張爸爸和張媽媽聽說我要走了,特意來和我告別。我問了笑笑的消息,他們說一直有聯(lián)系,挺好的,只是章慧的服裝店生意不是太好,我說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女孩的媽媽有回打電話來,要我去她家吃飯,我說還是算了吧,她媽媽回道“你這死孩子,唉,隨你吧?!?p> 在這期間我又一個人去了鐘樓一趟,還是去上次的那個5d影院,還是玩了一個滑雪,頭還是很暈。
好像一切都已安排好,我買了回家的票,發(fā)了一個說說“再見了西安”不久女孩給我回了一句“再見了,一路順風”我回了句“再見,西安的人。再見,我的女孩?!边@回真的了無牽掛了。
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已是物是人非。原來一起玩的劉鴻國早幾年便因為心臟病走了,鎮(zhèn)上開飯館的馬軍也和我一般出去躲賬好多年了,真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唯有熟悉的鄉(xiāng)音讓我心生歡喜。
我也試著聯(lián)系了為民,他還在場子上混,給人當荷官,一晚能落個一千兩千的。我便勸他別做這行了,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鞋。他便說也干過別的,到西餐廳給人燒煲仔飯,一月三千五,根本不夠全家老小開支,更別說還債了,馬債不說,還借了好多親戚的錢,沒辦法,我聽了便不在言語了。
人呀,很多事不是能不能做得到的問題,是你愿不愿意去做的問題。我原以為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小芬,再聯(lián)系一定很難,其實一點也不難,我父母就有她的號碼,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她人在廣東,再婚了,又生了個女孩,做點小生意,一家四口過得不好也不壞。我說我想孩子了,想看看兒子,她便說那你來吧。我明白她這是真的放下了,平淡的語氣和我說著。見到兒子時我?guī)Я艘粋€變形金剛,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兒子卻是出奇的高興,說我有兩個爸爸了。這話我聽了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兒子卻不明白,只知道高興。在廣東呆了三天,陪了兒子三天或者說兒子陪了我三天,我便回湖北了。走的時候小芬說想看兒子你就過來,我說好。
這一年在武漢搞了幾個店,先在光谷,因房租壓力太大轉了,又跑漢陽四臺服裝園,可這邊因為服裝人員大量跑漢川去了,生意實在不景氣,最后兜兜轉轉在東湖磨山風景區(qū)外找了個門面,因為靠近景區(qū),每年三四月份生意還不錯,外加有兩個學校的分校區(qū)在這邊,倒也能養(yǎng)活這邊為數(shù)不多的幾家店。這才安定下來。
四月初的這一天,我剛開門。(因我就住在店里的閣樓上)就看見一個女孩站在我門口,揚著頭看向我的店名:張輝的店。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場景,我至今記憶猶新。女孩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雪白的小腿晃得我兩眼有點睜不開。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上沾染了些少許的泥漿,往上,兩條蓮藕般的手臂一手扶著旅游帽,一根馬尾辮俏皮的鉆了出來,一手驚訝的蒙著嘴。我的腦袋一懵,嘴里的話脫口而出“還沒開門吶?!迸⑧圻谝宦曅Τ鰜怼澳怯袥]有姜茶呢?”“姜茶肯定是沒有,這天這么熱,誰還喝姜茶呀,不過有冰綠茶冰紅茶,管飽?!?p> 寫到這我的故事就講完了。
“喂,小武子,我今天要吃牛腩面,快做去!”
好好好,不說了,做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