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朧月和南宮竹在一條幽靜的小路上漫步,月光灑在鵝卵石鋪就的路上發(fā)出熒光,使夜顯得更加迷人。
“不要動,閉上眼等我一下?!睎|方朧月在他后面開口。
悄無聲息退遠(yuǎn),另外一與她衣著身行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xiàn)。
兩人無言互換了面具,留下一人,另外一人徹底隱于暗中。
“好了?!迸又齑捷p啟……
東方朧月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大街,慘慘地笑了一下。
踏著橘色的光,孤獨(dú)地行走著。
熱鬧的人群,隨處可見牽手的情侶以及賣花燈的小販。
“姑娘買盞花燈嗎?”婦人舉著一盞小兔花燈。
東方朧月點(diǎn)頭,掏出一金珠遞給婦人。不等婦人反映過來,人便已經(jīng)走遠(yuǎn)。
“出手真是大方……”婦人自言自語,可她為何覺得那姑娘并不開心呢。
如今她戴著飾有鹿角的小鹿面具,覺得身邊還跟著那個活潑如鹿的人。
只要她一回頭,那人就會沖她露出白牙笑著。
可這一切終是錯覺,不在了便真的是不在了。
漸行漸遠(yuǎn),兔燈被她送給可愛的女童。
人影攢動間,她看到一抹淺藍(lán)。
站在人影中望著她,她摸了摸女童的臉起身,向那抹淺藍(lán)走去。
那人身形削瘦挺拔如松,她竟覺得熟悉。他轉(zhuǎn)身走開了,或許望著自己只是錯覺。
東方朧月還是朝那個方向追去,漸行漸遠(yuǎn)人群的喧鬧已成了背景。
而她卻尋不到那人,自己是怎么了?
東方朧月竟然感到自己此刻的心境,竟然是無助。她在想什么?
為什么自己那么想哭?
“你在找什么?”戲清冷到空靈的聲音傳來,她回首那人就在她的身后。
“找一個朋友,你們的背影很像。”東方朧月望著他清冷的眸,收起自己軟弱的一面。
“哦,那真巧?!彼崃讼骂^,似乎表示理解。
“我一個人,你可以幫我放啟明燈嗎?”他似乎是在詢問。
“好。”東方朧月也買了盞啟明燈,與他到高處放了。
啟明燈散發(fā)著橘紅的光,在夜空中飄蕩,宛若兩只漂泊無依的小船。
“你的發(fā)簪要掉了?!彼穆曇舨]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像一個無感的人。
東方朧月將那根搖搖欲墜的木雕桃花簪拔下,三千青絲傾泄而下。
墨大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她注意到他的眸閃動了一下,又或許是她的錯覺。
“阮青顏?”東方朧月試探開口。
“誰?你的朋友?”他的眸帶著疑惑。
東方朧月沒有回答,欺身而上想要去摘他的羅剎鬼面,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
“姑娘自重?!彼碎_一步。
“傳聞?wù)f月下相吻能看到兩人的前生,這便是緣。你敢試一下嗎?”東方朧月上前,眸中帶著挑釁。
他疑惑地看著她,緩緩俯下身去。
盯著她的眸子,就要快吻到她的時候,他感覺面上一涼。
“你?”
“抱歉?!睎|方朧月驚愕,看到他如玉一般的面容有絲失落。
你不是他,將面具歸還。
他并沒有接過面具,而是以同樣的速度摘掉她的面具。
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平了。”東方朧月無奈一笑,拿回自己的面具帶好。
“你的朋友和我很像?”他眸中帶著好奇,似乎是對她口中的朋友產(chǎn)生了興趣。
“身形很像,可他沒你長得像好看?!睎|方朧月轉(zhuǎn)身,覺得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我叫潮,潮水的潮?!彼麩o聲呢喃,可惜那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
沈雨詩穿著一身鵝黃鄒紗長裙,戴著玉兔面具在人流中穿梭著。
身后跟著戴貍貓面具的楓,楓依舊是平時的裝扮。
面對節(jié)日的歡樂,眸中也沒有多大波動。只是盡職盡守地在沈雨詩身邊,做好一個便衣侍衛(wèi)而已。
“楓,我們?nèi)ツ沁?。”沈雨詩隔著袖子,抓住那只拿劍的手。往一個地方飛快跑去。
是一賣各種面具的小攤,小攤上的面具談不上精美卻很特別。
有飾有彩色羽毛的花狐面具,有鑲有金邊的雀紋面具,還有一面觸感冰冷的水晶面具。
“楓,幫我戴上好嗎?”沈雨詩指著那面水晶面具。
他似乎遲疑了一下,答了聲“好?!?p> “摘下姑娘面具可就像掀蓋頭一樣,是一生一對的戀人嘍?!毙偸俏焕喜?,算是祝福。
卻令楓手中一頓。
“你自己來吧,我不看?!睏鞣畔旅婢撸澈笊砣?。
過了片刻。
“我戴好了,轉(zhuǎn)過來?!鄙蛴暝姷驼Z。
楓轉(zhuǎn)身看到未戴面具的她,眉頭一皺。
“姑娘已經(jīng)主動了,公子還不笑納美人意?!崩喜溥涞?。
楓沒有回應(yīng),甚至目光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楓,我累了,你若愿意我可以隨你行走江湖。”沈雨詩低垂著頭,將眸埋在發(fā)的陰影里。
她厭惡了被人利用,利用別人。小微的死,讓她愧對東方朧月。
她不想在這條路上再迷失下去,她沒有東方朧月的身世,更沒有她那么堅(jiān)強(qiáng)的意志。
早晚有一天,黑暗會將自己吞噬。
還未等到楓的回答,就被一個響亮的巴掌打蒙。
捂著自己的臉,看到插在兩人中間的人自嘲般笑了,有些酸澀。
“你算什么東西?!”百里莫川戴著飾有云紋的面具,眸中要噴出火焰來。
“紅葉……”百里莫川不敢相信地望著,鉗制住她手的人。
他的眸子,好冷。
“啪…”楓一個響亮的巴掌還給百里莫川。
他打的很重,將百里莫川的面具打落,面頰上刮出一道血痕。
“你怎么?”百里莫川捂住自己的臉,他怎么可以打她?
為了一個沈雨詩打她?!
“紅葉早就死了。”楓冷聲道,眸中沒有半分溫情。
側(cè)步從她身邊走過,將沈雨詩護(hù)在背后。
“哈哈……好,你好樣的。你我的情分今日還斷了!”百里莫川紅著眸,將朱紅的披風(fēng)扯下丟在地上。
狠狠地踩下去,離開。
她永遠(yuǎn)都是這樣,楓垂下了眸。將朱紅的披風(fēng)撿起,苦笑。
斷了也好。
沈雨詩看著沉默的楓,袖中的手緊握指甲沒入掌心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