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學(xué)士氣惱夏宴清有讀書天分,卻自甘墮/落,居然去做什么鬼的生意,還宣揚的盡人皆知。
做生意只能賺些銀子,可若是把書讀好了,讓家族獲得尊榮,家里還能少了她的銀子用嗎?生意人地位底下,人常說,富不過三代,哪家巨富能保得長久的巨額財產(chǎn)?
讀書則不然,出一個品行高潔、目下無塵的絕代才女,在家族刻意營造之下,那是會讓幾代人受益的。
夏家這一代的女孩子,沒一個出挑的,根本高攀不上王侯大戶。
唯一這個好的,雖然耽誤了,可她若能安分在王家守著,以這份才干聰慧,就算得不到王晰的傾心寵愛,也能博得王家一份尊重。
以王韜之能,少不得以后官運亨通……,可她呢?!
就算和離,也不是沒希望,卻又被她生生攪了。
這個孫女,她回來就是為了打擊他,讓他的希望一次次落空的嗎?
夏大學(xué)時氣得肝疼,連喊夏珂來責(zé)問的心情都沒了。
而夏家后宅幾個女眷和三位沒出嫁的姑娘,得知二房村姑狠狠駁了她們顏面之后,不但啥事兒沒有,反而做生意了。
不但做生意了,還把一個小生意,做的名聞京城。
……這,這到哪兒說理去?如此,她們這些年所受的教導(dǎo)豈不是成了笑話?
夏大學(xué)士認(rèn)為夏宴清做生意是自甘墮/落,可李夫人、孫氏和夏宴容幾人卻知道銀子的大用處。會賺銀子,那更是取之不盡、誰也奪不走的財富根本。
幾人驚訝之余,心中那又酸又恨的感覺升起,好不難受。
為什么二房只是庶出,家里孩子卻個個都出息、都能被人稱道?
連二房那個丫鬟命的夏宴清也如此好命,不但在讀書上厲害,隨便做個小生意,也能引起這么大的動靜。
據(jù)說,一個泥疙瘩燒出來的東西,就能賣出上百兩銀子的黑心錢。
三房孫氏房里,夏瑞清差點兒把前幾天才買來的、圓滾滾的小豬筆洗摔在地上。
這是夏瑞清在經(jīng)常光顧的一家寶貨店,費了好大力氣挑選來的。
這個筆洗瑕疵少,器形圓潤可愛,底部清韻齋的印記清晰真切,很是讓兩個堂姐和別府小姐們羨慕了一番。
可是,京城居然新開了家叫做清韻齋的店鋪,店里的擺件雖然也有她這樣式的,可人家那品質(zhì)和檔次,明顯就是高出一籌的。
若單看她手里這個小豬,也是小巧可愛,很討人喜歡。
但看過清韻齋的東西,她這個花三兩銀子買來的物件,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哪里還好意思拿出來和人嘚瑟?
更可恨的是,昨日,外出辦事的婆子回來說,清韻齋居然是二房夏宴清開的。
此時,她引以為傲的小豬底部清晰字跡,竟顯得如此礙眼丑陋。
“母親,哪有姑娘家做生意給自己賺錢的?我去給祖母說去,這種生意應(yīng)該歸在夏氏一族,由咱們府上派管事打理?!毕娜鹎搴藓拚f道。
這樣子,清韻齋就是夏府的,以后清韻齋經(jīng)營的物件,不但能任她予取予求,家族的生意,自然也不這么礙眼了。
孫氏瞥了女兒一眼,把筆洗拿過來,放置一旁。這個筆洗價格不高,卻是那家店鋪里所有陶制品中最好的,這個價錢算是撿漏了。
“你說的輕巧,若是派個管事就能做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豈不是家家都是豪富了?”
夏瑞清立即急眼,“那婆子不是說,這些物件都是京城別家陶瓷作坊做出來的嗎?也讓管事去定做不就是了?!?p> 看著女兒,孫氏暗嘆,按說女兒也只比夏宴清小一歲,夏宴清已經(jīng)能謀劃生意,可女兒怎么就什么都不懂呢?
“怎么了?難道不成嗎?”夏瑞清急道。
世人都知道讀書難,可讀書還有人教。賺錢卻不是能教出來的,若不趕緊把夏宴清的鋪子奪過來,被人知道她還會賺錢,只怕想娶她的人多得是。
同樣都是夏家女,她是嫡出,卻讓一個在鄉(xiāng)野流入十幾年的旁支姐妹踩在腳下,以后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
孫氏心情也不好,卻依然耐著性子解釋道:“之前就有和王家交好的女眷,說起過王家二奶奶在女先生的幫助下,學(xué)習(xí)制陶,且還做出了完整物什。那東西是你四堂姐自己琢磨出來的,沒了能琢磨新玩意兒的人,換人來做,終會做成一個尋常買賣?!?p> 說著話,再撇一眼女兒,提醒道:“把你的性子收斂收斂,不要被你大伯母和五姐姐瞧了去,顯得咱們小肚雞腸容不下人。”
夏瑞清嫉恨難消,卻也知道她這樣子,不能被大伯娘和堂姐看到。只能壓下心頭那份氣憤難平,盡量恢復(fù)到以往快人快語的活潑模樣。
明日,她要專程去那清韻齋一趟,光顧她那位有本事的四堂姐的生意,哼!
…………
街面上忽然出現(xiàn)大量陶制品,生意做的轟轟烈烈,且樣式那樣眼熟,王韜和袁氏比別家更早知道,那是夏宴清的買賣。
回想客院幾個月煙火不斷的小窯爐,再看街面上盛行起來陶制品,哪里還不明白,之前她們以為的夏氏固執(zhí)胡鬧,其實是在有目的的進行陶制品積累。
如此看來,在夏氏這件事情上,王家錯過了一場不錯的機緣,失去了一個家學(xué)淵源、能力出眾的兒媳。
劉夫人清貧半生,如今的日子已經(jīng)超出她預(yù)計太多。所以,劉夫人并沒有很多感觸,本就不是她家的媳婦,無論多大本事,都和自家無關(guān)。
此事,最受影響的是徐清惠。
這個消息,讓她這段時間本就不好的情緒更添焦灼。
她甚至都沒心思再去討好劉夫人,午睡起來,只在萱北堂坐了一會兒,就顯出疲憊之色。
劉夫人自是怕她勞累,影響了腹中胎兒,忙吩咐她回房休息。
徐清惠回到自己房里,怔怔的呆坐在榻上,手里緊緊扭著帕子,卻不敢去拿手邊的茶盞和花瓶去摔。
直到青黛端了蜜水上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姨娘喝點兒水吧,剛調(diào)好的,冷熱剛剛好?!?p> 徐清惠沒看那杯蜜水,而是抬眼問,直愣愣的問青黛:“我當(dāng)初是不是不該花那許多心思,執(zhí)意把二爺留在我這里?”
青黛頓了頓,勸道:“姨娘別想那么多,您和二爺本就是三媒六聘議定的親事,六爺本就是您的夫君。”
徐清惠看了青黛好一會兒,才苦笑道:“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如今過的是什么日子,遠(yuǎn)不如夏氏在的時候?!?
衣布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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