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跟我去鴻臚寺走一趟
第五日,黎明。
許宣察覺到一絲隱秘的氣息,隱秘的同時,還有一點熟悉。
那人身上應(yīng)該有某種寶物,可以隱藏氣息,否則的話,只要是許宣見過的人,一般都能通過感知,鎖定那人的身份。
許宣縱身一躍,跳到屋頂,循著氣息追蹤。
沒多久,那股氣息不動了。
“別藏了,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就留不得你了。”黑夜中,那股氣息的主人說道。
許宣心里犯嘀咕,自己的道行已經(jīng)有622萬+了,配上閃避天賦和隱匿氣息的功法,便是元嬰中期都未必能發(fā)現(xiàn)。
難道那人有這么厲害?
他拿不準(zhǔn),沒有貿(mào)然站出去,而是默默運行真元,調(diào)整狀態(tài)。
“你很沉穩(wěn)啊,竟然還不出來。”那人又說道。
許宣依舊沒動,他的手心潮濕,滿是汗水。
那人站在原位足足有三個呼吸的時間,過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動身。
許宣暗自松了口氣,慶幸自己穩(wěn)住了。
方才黑夜中的人是在詐他,而且是連續(xù)詐了兩次。
待與那人拉開一些距離,許宣才悄然動身。
黑夜中潛行之人的目標(biāo)明顯是衛(wèi)國公府,也就是李靖的府邸。
必須攔??!
但許宣不是莽撞之人,他隨手拿出一枚棋子,動用S級命中,使出300萬左右的道行,猛地射出。
射棋子的方向不重要,反正會被S級命中校正的。
啾的一聲。
黑夜中傳來金屬相撞的聲音。
許宣沒有聽到慘叫,有些失落。
潛行之人的實力在金丹期左右,至于是金丹期哪個小境界,便無法判斷了。
那人被棋子偷襲之后,尋找被擊碎的棋子殘片,眉頭凝成一團(tuán)。
在他找棋子的時候,許宣終于弄清出他的身份了。
嘿,光頭!
微弱的月光照到光頭上,反光了!
光頭反光照到許宣的那一刻,許宣立即回想起李淵壽宴上的吐蕃僧人桑希。
大唐要對突厥出手,管吐蕃毛事,總不會唇亡齒寒吧。
許宣仔細(xì)想想,不對,突厥內(nèi)亂嚴(yán)重,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會大唐造成威脅的。
那吐蕃為什么要從中作梗?
許宣不再隱藏氣息,他緩緩走到桑希面前,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李靖出手?”
桑希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嘆道:“因為他太猛了!”
許宣笑道:“這理由……我信你個鬼!”
“李靖的確是太強(qiáng)了,令人忌憚!”
許宣不相信桑希所說,忌憚便行刺,跟開玩笑一樣。
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桑希所做的完全會影響大唐和吐蕃的關(guān)系。
如今大唐和吐蕃有對抗也有合作,整體關(guān)系不算太差。
桑希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費解。
“小伙子,知道的太多,想的太多,會死的?!?p> “大師不準(zhǔn)備讓我活著離開了?”
桑希嘆道:“你是個好苗子,如果你是我吐蕃的人,我一定會上報給國王,讓他悉心培養(yǎng)你?!?p> 許宣冷笑一聲:“可惜,我不是?!?p> “對啊,可惜了啊?!?p> “大師,反正我要死了,我不想做個糊涂鬼,這點要求,過不過分?”
桑希搖了搖頭:“不過分?!?p> “那究竟是為什么?”
“這次行動,完全是我個人的恩怨?!?p> 許宣更加疑惑:“大師,你想好了,大唐時局在這關(guān)頭上,你去殺李靖,影響有多大!”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藏傳佛教中,有一部分僧人是可以結(jié)婚的。若真是殺子之仇,倒也說得過去。
許宣覺得桑希太幼稚了,既然處在使者的位置上,代表的就不僅僅是個人。
個人恩怨凌駕在國家利益之上,說好聽點,這叫真性情,說難聽點,這是幼稚愚蠢的行為。
許宣伸出兩根手指,“大師,你有兩個選擇。一,跟我去鴻臚寺,坦白一切;二,我制伏你,然后帶你去鴻臚寺坦白一切?!?p> “年輕人有能力是好事,但是過于自大,便是壞事了?!?p> 桑希很惋惜,“你本該有個光明的未來?!?p> “不,我的選擇正決定我的未來?!痹S宣鎮(zhèn)定自若,“大師應(yīng)該知道,你殺了李靖,絕對會死在護(hù)衛(wèi)手里?!?p> “怕死,老夫今晚便不會單獨出來!”
許宣笑道:“沒有十足的把握制伏你,我也不會出來?!?p> 桑希有愛才之心,所以想勸許宣投誠。許宣不讓把事情鬧大,免得影響大唐和吐蕃的邦交。
這與李淵壽誕上的沖突完全不同,那時候是顏面之爭,不關(guān)乎國家根本利益。
可桑希刺殺李靖,大到?jīng)]邊了!
許宣和桑希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只能動手。
用橫刀不合適,萬一砍死桑希就不妙了。
稍微想了想,許宣決定用比較穩(wěn)妥的方式——拳頭。
桑??粗S宣煞有介事的樣子,眼中的戾氣消了不少,悲憫的同時又殺氣十足。
二人像是很有默契一般,同時出手。
因為皆擔(dān)心擴(kuò)大影響,所以他們盡力控制真元,防止波及到周邊,引來其他人。
許宣手臂上纏繞著木靈之氣,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然后狠狠的一拳砸下。
桑希眼前一黑,腳步虛浮,腦袋發(fā)昏,耳朵嗡嗡的響個不停。
只用了一拳,桑希就不行了。
道行高幾百萬的碾壓,無解的,一如在梁州流民營地遇到的快樂和尚。
當(dāng)時要是沒有小白的一半力量,他和小白都會死在那里。
桑希努力保持清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部做不到。
許宣嘆道:“看來你選了第二種,我?guī)闳櫯F寺,你自己好好坦白吧。”
桑希神志不清,他晃晃腦袋,耳朵仍是嗡嗡的,根本聽不到許宣的話。
鴻臚寺是大唐的外交衙門,專門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
御劍的半途中,桑希稍微恢復(fù)一些意識:
“年輕人,你的心是否平靜過?”
許宣笑道:“得看怎么算平靜,我覺得還好吧?!?p> “你這樣辛苦操勞一輩子,為了什么?不就是幸福和快樂嗎?”
“得,大師別說了,就算你說出花來,也得去鴻臚寺一趟。”
桑希長嘆一聲,氣息悠長,顯得頗為蕭瑟凄涼:
“李靖殺人如麻,手下的人命多的數(shù)不過來,我是讓他解脫。想一想,隋唐交替之際,他殺了多少人,再想想,將來打突厥,又會死多少人?”
許宣不喜歡和和尚講道理,也許和尚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古往今來幾千年的歷史告訴許宣:
大唐不打突厥,突厥回過勁來,便會打大唐。
只有一方滅亡,或者臣服,才有可能得來和平。
后世有一句話,許宣特別認(rèn)同——和平生活來之不易!
全是人命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