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又陰暗的房間中,小小的女孩縮在逼仄的角落里不安地坐著,似是魔怔一般,一動不動。不知在黑暗之中經(jīng)歷了多久。終于,遠處的一小束微弱的光,透過模糊不清的天窗玻璃照射下來,在女孩面前,在塵土四溢的地面上,折射出一點點影子。
沉默的女孩看見那微弱的光,暗淡的眼中突然有了光芒,瘋了似的起身,踉蹌著奔向光亮那方向。
殊不知,眼前的光卻引她墜入更深的黑暗與窒息。
四周的黑暗被一聲巨響震得支離破碎。女孩以為終于可以掙脫束縛……結果她驟然墜入一片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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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拖油瓶,怎么還不去死!”
“我這一輩子全被你這個啞巴拖累了!你就沒有點眼力見兒嗎?你就不明白嗎?”
“要不是因為你,我能受這么多罪嗎?!我的生活就是因為你亂成一團了!”
“快看快看,就是那個人,連話都不會說!前幾天我哥就逗了逗她,她就在那哭,真是膽小鬼!哈哈哈!”
“她是個小啞巴,我們不要和她一起玩…趕緊走吧”…
“你就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憑什么跟我們一起玩!”……
言語一聲又一聲地充斥在周圍,久久沒有散去,甚至愈發(fā)強烈了。言語的暴力,似是一把把尖銳無比的刀鋒,刺入她的心,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千瘡百孔的心明明已經(jīng)縫補得這樣辛苦了。
是啊,怎么不去死呢?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不必再面對。似乎離開了,才可以快樂。
這感覺,像溺水,無從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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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梔是突然驚醒的,額頭冒出的許多細汗,一切的一切無不證明著噩夢的存在。南梔遲鈍地摸了摸臉,濕潤一片。終究是累了,她連擦去淚水的力氣的沒了,任由它們留在臉上。南梔側了身,面向墻面,本就蜷著的身子蜷縮地更緊了,南梔緊了緊被子后便抱緊了柔軟的玩偶,試圖閉上眼睛睡著卻難以再次入眠。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可這夢一來,便將她拖進久遠而又不愿回憶的過去里。
這夢是想預示些什么嗎?算了…夢都是反的…或許只是最近太累了呢?
整個后半夜,南梔翻來覆去,腦子里空白一片。忘記是多少次了,南梔目睹了整個天空由黑暗逐漸轉向黎明的過程,感受著被子里的溫暖慢慢流逝,看著手機“您醒的較早,建議您關閉鬧鐘功能”的溫馨提示……
南梔無疑是再一次沉溺于某種情緒之中了,沉溺之中的,有關夢境,有關夢境牽扯的過去,有關自己的心境。夢里的女孩,好像在過去被埋葬了,在不被愛的桎梏與牢籠里,升起倔強地活下去的信念,也拋不去結束生命一了百了的決心…她終究是被唾棄的,然后拖著一具軀殼羸弱地活下來,然后慢慢找到一些活下去的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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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點半,南梔起身,一切照常,似乎和任何一個早晨一樣,毫無二致,又是一樣地,開始一天;然而心里…已經(jīng)是大有不同了。
南梔想,今天的忙碌應該是足夠可以掩蓋住自己這糟糕的心情的--雜志社因為銷量問題對雜志內(nèi)容進行了大調(diào)整,南梔作為編輯,工作量自然大量增加,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卻也樂在其中。忙碌,是她時常糟糕的生活的一種解藥。
而且,她不能說話的事實就已經(jīng)奠定了文字之于她的重要意義。文字是她離不開的,也是表達自己的最佳方式。幸好,南梔打心底里喜愛文字,她本就有些坎坷的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還有一個稍顯明確且明亮的目標--有美好的文學相伴,以書寫自己的文字為愛好,并可以讓愛好成為自己的職業(yè)…
或許我還是幸運的,南梔這樣想著。心底里灰暗的那部分,又被希望的光亮消磨掉了一部分。
阿勱
初來乍到,感謝大家喜歡阿勱的文字(?′ω`?) 我會繼續(xù)努力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