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仲昊一早就聽說徐曼他們要來公司報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徐曼,只是覺得有些欠妥,根本沒有見面的理由,只好悄悄偷看。
言仲昊站在銷售部的會議室外面,隔著落地窗,欣長的身影倒立在精美的地板上,復雜的看著徐曼低垂的杏眸中帶有淡淡憂傷,靜靜的看著手中報紙,心頭又是一緊,不管何時,她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受外界傷害!而那倆小子聊得火熱,笑得前仰后合,甚是高興!
言仲昊又看到徐曼的另一面,客人面前活潑機靈,獨處時卻靜如處子,靜靜的坐著就像一湖清澈、平靜的湖水,恬美而靜謐。
葉天闊遠遠的看到言總站在窗外觀察,不想打擾,很自然的走進去,關(guān)切的問候著三位,順便安排了他們的接下來的工作。
當聽到三人同時錄用,并且今晚組織飯局為他們慶功。
夏初恒與杜曉天早就高興地跳起來,而徐曼只是淡定的看著兩個男生在歡呼雀躍,自己也默默的高興,這一切真是來之不易啊。
徐曼在心里默念著,老公我進入公司了,我順利通過實習了,我可以為你報仇了!莫斌,我也要幫你洗白,讓你像明鏡一樣存活在我心中。
有計劃不亂,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老公當年的朋友黑子,一位保安兄弟。老公死時只有他一個人在場,并且只有他們倆人值班。悄悄來到保衛(wèi)室,還是每次不待見自己的那兩保安,徐曼只好悻悻回去上班。
剛轉(zhuǎn)正,沒有什么具體工作安排,無非就是復印、傳遞資料,幫忙找找數(shù)據(jù),送快遞,拿快遞,一些簡單、枯燥、煩悶的工作,徐曼都很認真完成。
三個新同事性格能力不同,需要對癥下藥,好好調(diào)教培養(yǎng),所以公司對待新人一向很慎重,具體事務等著領(lǐng)導重新部署。
夏初恒就沒有這么老實,像只花蝴蝶飛來飛去,撩妹功夫就是不得了,把公司這些寂寞無聊的女人逗得哈哈大笑,又害怕公司規(guī)定,忍著笑聲,眼淚也給逼出來了。
杜曉天雖然沒有夏初恒那么出眾的外表,但是經(jīng)過會議室的交談,倆人已經(jīng)很對眼,像表演相聲一樣一言一語跟著起哄,他風趣幽默的談吐,再加上長相有點可愛,肥肥的、肉肉的,也很討喜。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還真不是吹的,徐曼被他們明顯孤立起來,不是因為長相,也不是因為能力,更不是因為徐曼的講解報告,而是消息——關(guān)于她與莫總的消息。
哪有不透風的墻,這么小的空間放個屁都能震倒一片,這么大的頭條新聞怎么能夠隱瞞得住。
“你知不知道,這女人來頭可不小,勾搭上莫總才進天恒的,不然以她的資歷如何進得來?”兩女人在竊竊私語,說著看看徐曼,不可思議的討論著。
“你看她那模樣,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瘦不拉幾的,干焦焦,半點氣質(zhì)都沒有,還敢勾引莫總?”
“你別看她皮膚蠟黃蠟黃,像饑荒年代沒吃飽飯的災民,手段可高明了,不然怎么能進天恒。”
嫉妒是與生俱來的特質(zhì),見不得你比她好,更不愿意看到不如自己的人比自己過得好。只有你比他還可憐,比他悲慘,他們用不值錢的同情心來可憐你,展示自己扭曲的人性之美,順便居高臨下的鄙夷你。
徐曼看淡一切,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議論,她不管在茶水間、還是衛(wèi)生間聽到同事的議論,就像說的不是自己,毫不在乎的進進出出,不想解釋,更不掩飾。
成為公司的頭號人物,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她心想,我已經(jīng)是莫斌的女人了,你們再嫉妒再詆毀也不能拆散我們,等著哪天我有能力了好好收拾你們。
徐曼懂話語權(quán)的重要性,話語權(quán)是解說時充分的地位和尊嚴,更是辯解時強大的后盾。目前的緘默不代表老實,容易欺負,而是蓄積能量,破繭重生。
終于熬到下班,大伙相約著一起去福臨大飯店吃飯,三三兩兩并肩調(diào)侃中出行,夏初恒主動邀約也被徐曼冷冷回絕。
此時偌大的辦公室只是徐曼一個人,空曠無比,更顯得孤單。
徐曼故意不走,磨磨蹭蹭想跟領(lǐng)導請假不去赴宴,但是自己也開不了口,一直坐在辦公室久久不離去。
“徐曼,你怎么還在這坐著,趕緊了,今天可是歡迎你們歸隊的日子,你怎么還在這???”葉天闊已經(jīng)猜到,只是故意驚訝的看著徐曼。
葉天闊在辦公室里觀察著徐曼的一言一行,他不確定莫斌對徐曼的情感,反而發(fā)現(xiàn)言少對徐曼的特殊的情感,雖然不愿意身邊有莫斌的親信,怕這個女人攪了他的局,但也沒有辦法拒絕徐曼的加入。
“葉經(jīng)理,我能不能請假???我肚子疼,想回去休息。”徐曼可憐巴巴的看著領(lǐng)導,說肚子疼是所有女人最爛的招數(shù),也是最靈的招數(shù)。
“要不要緊,不行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沒事,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反正回去也要先吃飯,你就隨便吃點,然后我再送你回去,空著肚子哪行???”
徐曼看這個假是請不下去了,只好跟著葉天闊一起出了辦公室,屁顛屁顛的跟著領(lǐng)導走著。
徐曼不敢坐領(lǐng)導的車,怕閑話更多,畢竟葉天闊幫過自己,總不能老給別人找麻煩,找了個借口坐公交車過去,順便給莫斌發(fā)了條信息過去:“莫斌,我今晚有活動,你一個人吃飯不用等我了!”
飯桌上徐曼看著被酒精迷醉的男男女女,部分女同事衣著暴露,胸前的潔白漏出大半,借著酒精,一個勁往葉天闊身上磨趁,香艷無比。其他同事觥籌交錯間打情罵俏、推拉擁抱、互訴衷腸、親密無間,每個人都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訴說著工作、生活的無奈和困惑。
夏初恒起先抬著酒杯示意與徐曼敬酒,徐曼會意的舉起杯回敬他。他還是喜歡觀察這個冷美人,一言不發(fā),看著同事交談甚歡,而冷眼旁觀的樣子甚是美好。隨著酒勁發(fā)作,其他女同事哪放過這枚小鮮肉,使勁勸酒,環(huán)抱交杯,最后也不省人事。
徐曼慢慢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灌下一口,體會百轉(zhuǎn)千回的酒故事,冷笑同事半醒半醉的放蕩不羈,搖晃著起身走出了這個原本就不屬于自己的地方。
走出熟悉而陌生的飯店,徐曼沒有一絲牽掛,也沒有勢力的想攀附著誰去找誰。她原本只想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可惜上天不疼愛她,這么小的愿望也不想讓她實現(xiàn),她實在沒有辦法,被內(nèi)心的痛苦逼著自己成長、成熟。
她強忍著被孤立的淚水,還有滿心委屈的淚水,悄悄的離開這個紙醉迷金的地方,回到屬于自己的小世界,捋捋思路,繼續(xù)前行!
“這么快就吃好了?不再坐會,怎么急著走???”魏國強站在門外,一手拿著煙,一手插兜里,威嚴冷峻的帶著滲人的威懾力。
深吸一口煙,吐著煙霧,眼底的心疼看著一臉絕望的徐曼,這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樣子,畢竟徐曼在店里的時候她是高興的、快樂的。
“老板,我覺得我融入不了這個環(huán)境,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所有人都在針對我!”徐曼看著魏國強,借著酒精,壯著膽的說出滿心委屈和無奈。
越是深愛越怕失去,對于莫斌從來不敢說出這些話,雖然魏國強嚴肅威嚴,但是不古板,她從不害怕。
“有些人適合群居,而有些人注定是孤獨的。功名半紙,風雪千山。其實挺好的!”魏國強不知道是說徐曼還是在自嘲,看一眼徐曼,又看看漫天飛雪。
徐曼被魏國強帶到另外的場景中,一個人孤獨在行走江湖,本想獨闖天涯,最后被紅塵牽絆,一生被困,不再自由。徐曼害怕的趕緊搖搖頭,她不想這樣孤獨終老。
“老板,你怎么還是一個人?”徐曼好奇的看著這個優(yōu)秀男人,想聽聽他背后的故事。
“錯過又不想將就,只能繼續(xù)等待有緣人出現(xiàn),拯救我的世界?!蔽簢鴱姛o奈的聳聳肩,苦笑著看著面頰緋紅的徐曼,在酒精下甚是美好。
“每個人背后都有故事,都害怕孤獨,我有酒,你有故事,改天我們一醉方休!”說著徐曼拍拍老板的肩膀,起身準備回家。
“等一等,我送你?!蔽簢鴱娨哺鹕?,他想和她多待一會,雖然這個女人是表弟最愛的女人,但他還是想盡義務保護這個孤獨的女人。
“謝了,不用,我沒醉,我想一個人走走,順便醒醒酒?!闭f著徐曼頭也不回,擺擺手,扛起衣服,瀟灑的走了。
夜空中只留下一道長長的纖影,搖搖晃晃,隨著她走向遠方!
莫斌把車開在某個黑暗的角落里等著徐曼出來,想著這個傻女人喝酒后肯定不會回家,想著回地下室,哪舍得放她一個人回去,遠遠看見搖搖晃晃走出來的徐曼,莫斌眉頭緊縮,深邃漆黑的眼眸帶著心疼的跳下車,跑過去,一把抱住徐曼。
徐曼被突然襲擊一下驚醒,條件反射的一個反手道差點把莫斌摔殘,聽到莫斌熟悉的求救聲立馬搶拉回來,免了一場災難。
莫斌站穩(wěn)后,回過神來,緊緊抱著徐曼,嘴里氣惱的說道:“找個會武功的女人還真不是一件好事,隨時可能命散黃泉,女俠以后請饒小人一命?!?p> 徐曼無奈的摟緊莫斌,無奈的說道:“以后不許和我開玩笑,知道嗎?”說著捧起莫斌驚魂未定的俊俏小臉,一個深吻沉沉的吻下去。
不遠處的一道黑影嚇得徐曼酒醒大半,在寒風中,一道凌冽的寒光射向自己,打在身上就如同被刀割一般,刺呼呼的辣疼。
而這樣的跟隨不是一次兩次,可是徐曼從沒追上那道黑影。
徐曼輕聲在莫斌耳畔說道:“莫斌,站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徐曼像風一樣消失在莫斌眼前。
莫斌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徐曼翻越柵欄,跨越樹叢,身手敏捷的追趕一道黑影。
莫斌沒敢耽擱,趕緊打電話讓于浩調(diào)查剛剛這塊的監(jiān)控,找到跟蹤徐曼的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的體力本來就弱于男人,莫斌電話才掛,就看到徐曼失魂落魄的向自己走來,喪氣的低垂著腦袋。
莫斌趕緊上前攙扶住,關(guān)切的問道:“沒追到?沒事,我已經(jīng)讓人幫你調(diào)查了?!?p> 說著把徐曼扶上車。
莫斌載著徐曼來到那個陳舊小區(qū),這是莫斌先前幫徐曼租的小區(qū),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交給徐曼。今天想再試試,畢竟徐曼太迷糊,總是不愿回自己家,莫斌又不忍心讓徐曼住地下室,只好讓她將就住在這。
徐曼微醉而泛紅的小臉驚奇的看著周圍熟悉又有點陌生的環(huán)境,疑惑的問道:“為什么來這?”
莫斌一邊幫徐曼擦拭纖纖玉手,一邊委屈的解釋道:“讓你住我那你肯定有無數(shù)理由拒絕,只能讓你暫時先住這,等哪天你同意后半輩子和我搭伙過日子了,我再把這退了。”說著幫徐曼把鞋脫了,白凈的小腳丫裸露在外,一身激涼。
徐曼酒都被嚇醒,清醒的看著半蹲在面前的男人,害怕又焦慮的拉起莫斌,責備說道:“莫斌,你怎么能幫我洗腳呢?”
莫斌想不通,墨黑的眼底透著不解的看著徐曼,問道:“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幫你洗腳了?!?p> 徐曼被嚇得不輕,在他們家只有女人給男人洗腳,或者幫男人打洗腳水,哪有男人做這一切的道理?雖然關(guān)路銘偶爾會幫自己洗腳,那是夫妻才不介意,而莫斌只是剛剛定下來的男朋友,還是一個公司老總。雖然現(xiàn)在落魄了、狼狽了,好歹也是一個公司總裁,哪能如此屈尊效勞?
“我說不能就是不能!”說完趕緊把水抬去倒了,順便打出一盆清水端到莫斌身旁,溫柔說道:“謝謝你如此愛我,讓我為你做點女人應該做的事情吧!”說著幫莫斌把皮鞋脫下,露出刺眼又堅硬的老繭,這雙腳跑遍全國各地、大江南北,只為追隨心中的夢想,這是一雙寫滿滄桑歲月的老沉而有歷史的大腳。
徐曼邊洗邊不停摩挲著莫斌腳上的老繭,眼底的心疼隨著滾燙的淚水滴入臉盆,滴答聲打破沉靜的房間。
莫斌拉起徐曼,抱在腿上,無所謂的說道:“哪個男人沒點閱歷?哪個男人沒點擔當,沒事的,會好的,?。恳院蟛辉S再哭了,聽到?jīng)]?我不允許我的女人流淚,那顯得男人特沒有本事。好了好了!”說著用輕薄的紅唇吮吸徐曼帶著咸甜的淚水。
緊緊相擁著,徐曼靠在莫斌懷里看著電視,不緊不慢的問道:“莫斌,你到底喜歡我哪?。俊币浑p會說話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著,可愛又迷人。
莫斌沉思半響后,認真的答道:“我何止喜歡,那是蝕骨的深愛,緣定一眼,終于一生,從此余生只有你?!?p> 徐曼滿意而羞澀的說道:“莫斌,你這些情話哪學的?太會撩了?還是以前經(jīng)常這樣去撩妹啊?”忽然正襟危坐的逼視起來,嚴刑拷問的架勢擺出來。
“我對天發(fā)誓,你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也是我這輩子唯一一任,余生有你足矣。對你何須學習,水到渠成,自然出口,所有美好的詞匯都不夠形容我對你的愛!以后這種幼稚的問題不用問了,浪費口水。”莫斌無辜的笑著說道。
現(xiàn)在他們相依看電視,討論生活的樣子,像極了日常中一對小夫妻,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互相愛慕,互相小心的珍惜著彼此的感情。
隱藏的愛戀又被激起,重新找到愛一個人的勇氣和希望,愛情不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只需要他心跳的頻率跟上你的節(jié)奏。
愛與保護不會因為時間的流失而減少,只會隨著歲月的足跡走遍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與生命相依相融。
徐曼看著莫斌深情的說道:“莫斌,老天是厚愛我的。以前我覺得愛情是世上最虛偽的物品,假惺惺討好時它擁你入懷,真心打動你時它棄你而去。你一次次追逐,我不敢接受。愛情到底是什么滋味,我不想再次品嘗,因為曾經(jīng)嘗過最美的味道。而你似乎讓我重拾愛情的滋味,讓我再次體會到人世間最甘美的清甜,謝謝你!”
“傻瓜,我也要謝謝你拯救了我后半生!”
他們就這樣相依相偎中漸漸入睡。
與莫斌相戀后,徐曼心魔漸漸散去,每晚安心入夢,舒爽坦然,再沒做過那個可怕的噩夢。
半夜手機震動,莫斌機靈的起身,躡手躡腳的跑到衛(wèi)生間接起電話,冷靜的問道:“查到?jīng)]?”
于浩失落的聲音帶著猜疑的說道:“這個人的反偵探意識超強,避過所有監(jiān)控攝像頭,沒有捕捉到,不過周圍有家商鋪安有攝像頭,明天我親自過去看看再說?!?p> “好的,辛苦了。”莫斌冷冷掛了電話,點燃一支煙,煩悶的想著誰會跟蹤徐曼?
最后實在無解,又無睡意,只好打開郵件,繼續(xù)整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