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清冷的院子里,響起了一陣陣的急促的咳嗽聲。
嗓子眼里傳來的疼痛讓言楚兮感到難受至極。
她艱難的撐起身體,看著屋內(nèi)的陳設(shè),灰白的墻壁,破舊的紅木桌椅,桌上還的擺著的今早送來的干干的窩窩頭。
除了桌上的食物,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言楚兮知道給自己送藥的兩個宮女又來了,她重新合上了雙眼繼續(xù)裝睡。
她來到這個這個世界已經(jīng)幾天了,現(xiàn)在回不去,她只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兩個宮女一人端著盆,一人端著藥罐,見床上的人還是沒有醒,其中一個年紀稍小一點端著盆的小宮女不禁噘嘴抱怨了起來
“嬤嬤就是偏心,故意將她的兩個小侄女安排到五公主的殿里伺候,卻把我們兩個分到這個偏僻的院落照看這個病秧子。都連著灌了幾天藥,就是不喝,還一天到晚咳嗽,擾的我都沒有好覺睡,我現(xiàn)在一聞到藥材味,都想吐了?!?p> 另一個看起來比她年長幾歲的宮女,神情冷淡提醒道:“嬤嬤可有告訴你,進宮后要謹言慎行?”
小宮女不滿的撇撇嘴,正欲反駁,那宮女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你把她扶起來,我要替她擦下身子?!?p> 小宮女將手中的盆用力往桌上一擱,不屑的撇嘴冷哼道:“我說你怕什么?她不過是個逆臣之女,早已被貶為了庶民。也就咱們皇上心慈仁善,沒要了她的命,還將她帶回宮撫養(yǎng)。你覺得就憑她,能把我們怎么樣?”
說著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靠著桌子,翹起二郎腿,并不打算聽那個宮女的話去扶言楚兮起來。
“而且,她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兩天了,別說米粒未進,就是藥也不曾喝上半口,想是快不行了,我看呀!這飯菜也逢浪費在她身上了。還不如用來犒勞犒勞我?!?p> 說完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起桌上的一塊豆腐咀嚼了起來。
心中暗贊不愧是宮里的廚師,連如此簡單的飯菜都如此美味。
另外一個宮女見她肆無忌憚的吃了起來,眉頭微蹙了一下,卻沒有說什么。
拿著擰干帕子走到床邊,將言楚兮扶起,輕輕的替她擦拭著身體。
言楚兮緩緩的睜開眼睛,那宮女將楚兮醒了,恭敬的行了一禮詢問道:“姑娘醒了,可有什么不適?”
言楚兮搖了搖頭,嗓子生疼的說了一個字:“水……”
宮女聞言答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正要去倒水給言楚兮,回到桌面上,卻看見桌上的吃食已經(jīng)被小宮女東挑西撿的攪的亂七八糟。
她有些不滿的出聲道:“這菜被你攪成這樣,姑娘還吃什么?”
小宮女態(tài)度囂張的譏笑出聲,站起身將桌布一扯的飯菜湯汁散了一地
“我就是就撒了,我也不讓她吃,你又能拿我怎樣!”
說完她冷笑一聲,摔門而去。
宮女有些慍怒看著地上一片狼藉。
開始有些苦惱起來,茶水和湯藥都沒有了。
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身對言楚兮道:“姑娘,茶水沒了,我去重新給你打過吧!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言楚兮已經(jīng)爬起來在床上坐好了,她扭頭略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面容清秀,看起來小家碧玉,只是眉目間有股清冷的氣質(zhì),讓她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言楚兮有些虛弱的道:“我想喝粥?!?p> “好,你等我下?!?p> 宮女將手中的巾帕放回了盆里,出了門。
言楚兮見她一走就開始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穿進了自己的書里,成了自己筆下那個活不過一章,就光榮為劇情殉職的炮灰郡主――楚兮。
初始她只當這是一場夢,直到她呆了兩天,甚至擔心像某部電影那樣吃了這里的食物回不去,她就一直不敢吃這里的任何食物。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回去,她才不得不接受她真的穿越的事實。
現(xiàn)在的她只有六歲,關(guān)于這個炮灰的童年,的身世她只做了一個大概的設(shè)定。
父親是楚國的三王爺楚凌軒,母親是南疆蠱術(shù)司徒世家的獨女司徒姝,擅蠱。
南楚天啟十年,三王爺楚凌軒被他的弟弟,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帝楚融誣陷造反,斬首示眾。
司徒姝雖然僥幸逃脫,但最后還是命喪黃泉,臨死前她跟楚融做了一筆交易,讓楚融不得不撫養(yǎng)撫養(yǎng)她的女兒楚兮。
楚融雖然答應(yīng)撫養(yǎng)楚兮,但卻將她一直舍棄在冷宮里不聞不問,任人欺辱。
十六歲那年,楚兮被人誣陷偷盜,皇帝下旨她貶為奴籍,將她送進了訓奴場,并在她身上烙下了一個奴字。
在訓奴場的日子比在冷宮的日子更加的難過,因為不甘就這樣死去,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直到她十八歲那年,原本被指定去和親的四公主跟人私奔了。
楚融沒辦法只能恢復(fù)了她郡主的身份,命人將她身上的奴字給削了下來,讓她代替四公主去北齊和親。
皇后無意中遇見了女主,見她與楚兮長的很像,于是派人在途中將她殺害,決定李代桃僵。
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逆臣之女,已經(jīng)被貶為庶民,當今的皇帝也就是她的那個殺父仇人楚融,并不喜歡她,而皇后了又因為楚融喜歡司徒姝對她恨之入骨。
如果她想好好活下去,不重蹈楚兮的人生,她就要步步為營才行。
想到自己當初為了賣慘,將楚兮這個炮灰的身世設(shè)置成這樣,沒想到如今都報應(yīng)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她嘆了口氣,只得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沒多久那個宮女已經(jīng)端著一碗粥和新的茶具回來了。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言楚兮喝下,端著粥坐在她床沿邊,舀起粥喂她。
就她如今這處境,還有人愿意照顧她,已然是不錯了,對個宮女不禁感激道:“姐姐,謝謝你。”
宮女聞言,低頭吹著粥的動作頓了下,低垂的雙眸閃過一絲的落寞。
言楚兮見她怔愣,有些疑惑的喊了一聲:“姐姐,你怎么了?”
宮女這才回過神來,聲音冷淡的道:“姑娘,我只是個奴婢,姑娘以后喚我柳兒就行?!?p> 知道古人守舊她倒也沒跟她在稱呼上執(zhí)拗,哦了一聲便當應(yīng)了。
吃完粥她又重新躺了回去,柳兒也開始收拾起地上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