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通南街易七爺
破曉之后,鄰居家公雞的鳴叫聲讓易安退出了修煉狀態(tài)。
易安雖然一晚沒睡,但修煉了一晚太玄經(jīng)的他此時精神飽滿,絲毫沒有感到一點疲倦。
推開門到了家里的灶臺前,易安開始了他日常的做早飯環(huán)節(jié),以往的他每天早上都會起來給爺爺做飯。
易安先是煮了一鍋小米粥,十分奢侈的在里面放了比平常足足多了一倍的小米。
蓋上了鍋蓋,易安又在另一個灶臺的鍋里倒入了一點菜油,待油溫慢慢升高之后,往里面打了四個雞蛋,更是大手筆地往雞蛋里撒了一大把蔥花!
記憶里的他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兩人的日子也是清苦的很,若是平常早上能吃上加了一大把蔥花的炒雞蛋,再能喝上一大碗不那么稀的小米粥,那很可能就是過年了。
但自古人逢喜事便會變得格外大方,易安也不例外。
不管是為了慶祝自己穿越,還是為了慶祝他能夠繼續(xù)修行,易安都覺得在這個世界吃的第一頓飯應(yīng)該豐盛一些,好好犒勞犒勞自己。要不是家里實在沒銀子的話,他都想去集市上買點山珍海味回來做著吃了。
準(zhǔn)備好了早飯,易安把早飯端到了桌上,此時易安的爺爺也醒了過來,走到了餐桌前。
爺爺看到如此豐盛的早餐,他黢黑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安兒,今日怎如此奢華?”爺爺疑問道。
“沒太大事,爺爺,快來嘗嘗我今天的手藝。”易安答道。
爺爺還是十分不解,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口小米粥,繼續(xù)說道:“咱們家可沒有多少錢,以后早餐可不要輕易做的這么精致。”
“爺爺,我決定要再次報考北山書院了?!币装苍频L(fēng)輕地說道。
北山書院并不是教人讀書識字的普通書院,而是由齊國官府設(shè)立的修行機構(gòu),目的就在于扶持一下像易安這種出身寒門但卻有著修行天賦的年輕人,引導(dǎo)他們走向修行的道路,繼而報效國家。
易安本來是在里面學(xué)習(xí)修行,但自從修行根骨被那跛腳老人取走之后,便被書院驅(qū)逐了。
“嗯?!安兒,你……你能夠繼續(xù)修行了?!”爺爺十分激動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易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可以繼續(xù)修行了,您孫子馬上就要回到修行之路了?!?p> 爺爺驚喜又疑惑地問道:“你自從那年受傷之后便不能修行了,怎么突然之間又可以了?”
易安想了想,撒了個謊說道:“我前幾天晚上夢到了一個菩薩,在夢里她老人家說要送我一場造化,醒來后我就發(fā)現(xiàn)我的修行根骨又回來了?!?p> 畢竟他不能說出自己穿越和系統(tǒng)的事,只能選擇用一個善良的謊言來瞞天過海了。
“怪不得你能制服昨晚那賊人,原來如此。你這孩子!這么大事也不早點跟我說,真是能夠沉住氣。”爺爺埋怨道。
剛說完話,易安的爺爺突然走出屋門,在院子里跪下后,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說道:“多謝菩薩,過幾日我和我孫子定然去寺廟里給您上幾柱香?!?p> 磕了幾個頭后,爺爺大笑了幾聲,起身走到易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安兒,你一定要好好修行,待到秋天再考回北山書院去,給那幫之前對你落井下石的先生和同窗們看看!最近咱們的攤位生意也不忙,我自己照看就行,你留在家里好好修煉?!?p> 老人本來有些駝背的腰,此時也直了幾分。
易安想了想,最近自家的攤位確實不怎么忙,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生意慘淡。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考回北山書院的。以后也肯定會出人頭地,好好孝敬您老人家。”易安說道。
爺爺欣慰地回答道:“好,好孩子,我這一把老身子骨頭,一定要撐到你出人頭地那天啊,哈哈哈?!?p> 爺爺笑了起來,祖孫倆吃完這一頓對他們有些奢侈的早餐后,爺爺便出門去集市上要擺上自家的攤位了。
爺爺出門后,易安打算先把飯桌收拾收拾,然后再回屋里繼續(xù)修煉他的太玄經(jīng)。
剛收拾完碗筷,昨夜那年輕捕快便走進了易安的家門,對易安說道:“昨晚那賊已經(jīng)全招了,現(xiàn)在被我們給押到牢房里了?!?p> 易安趕忙拿出一個干凈的瓷碗,給年輕捕快倒上了一碗水,讓他坐到了椅子上,說道:“那可多謝大人了,不知昨晚那賊圖我家里什么東西?我家可真是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啊。”
捕快喝了口水,盯著易安笑著說道:“通南街的易七爺家里沒什么好東西,誰能信???”
易安瞳孔收縮了一下,“通南街易七爺”這個名號是他在幫派里廝混那幾年間得到的諢名,通南街就是當(dāng)時他的地盤。
易安抿了抿嘴唇,說道:“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捕快笑了幾聲,說道:“昨晚那賊是你七爺以前所在的竹林幫的新成員,他說自己之所以來你家里偷東西便是聽幫會里的老人說,當(dāng)年竹林幫的一名堂主賞了你塊寶玉,他便動了貪念。”
易安陷入了沉默。
捕快所說的那堂主,便是當(dāng)年易安被人抽走修行根骨后在野外救了他的人,算是易安的救命恩人,所以易安才跟著他在竹林幫里待了幾年。
不過那堂主后來被仇人殺了,之后易安也退出了竹林幫。
至于那所謂的寶玉……其實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玉石,真的值不了幾個錢。
捕快見易安不說話,繼續(xù)說道:“我雖然這兩年剛?cè)肼?,但也聽那些老捕快提起過你,說是當(dāng)年那通南街的易七爺也算是一條好漢,從不肯做那些下三濫的事,只是竹林幫的一個金牌打手,除了打架之外沒有做過什么臟事?!?p> 易安沒有說話,心里在盤算著若是這捕快要是想要刁難自己的話,那就把他定住再帶著爺爺跑路算了。
他可不想蹲在牢里當(dāng)成囚犯。
易安別在背后的手,已經(jīng)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捕快又拿起碗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繼續(xù)說道:“我勸你不要再沾染那些下三濫之事,要不然我定要把你伏法?!辈犊祛D了頓,“如今這建寧城確實風(fēng)氣有些不正,甚至有些捕快都和那些幫派勾結(jié)在了一起。不過最近有新的捕頭從濟北城調(diào)任過來,我相信一定會有所改觀的。”
易安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大人?!?p> 易安藏在身后的手指也松開了。
捕快喝完了碗里的水,起身打算離開,對易安說道:“我還有公務(wù)在身,就不多叨擾了,不過……你若是再當(dāng)回什么勞什子通南街易七爺,就真別怪我衙門手下無情了。別說通南街,整個建寧城都是我們官府說的算,而不是什么小小的江湖幫派?!?p> 易安笑了笑,說道:“你大可放心?!闭f完便把年輕捕快送出了門。
眼看著捕快離開,易安在心里暗想:自己現(xiàn)在能夠繼續(xù)修行了,那就可以把之前的仇給報了,呵,說什么朱堂主是死于仇殺,我可不信。
易安握緊了拳頭,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自己只是穿越后繼承了別人的記憶,但也不能忘恩負義。
朱堂主把自己從野外撿了回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這個恩,就不能不報。
易安此時眼神冰冷地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開始繼續(xù)修煉起來。
昨晚那“三杯吐然諾”的呼吸吐納之法確實精妙無比,只練了一晚上,易安就感覺到自己的視覺、聽覺都有了一點進步,今天做飯時只瞟了一眼就能夠清楚地看到那鐵鍋的紋理。
修煉到晌午,易安從修行狀態(tài)中走了出來。
伸了個懶腰,易安起身打算做點飯給在城東集市擺攤的爺爺送過去。
易安雖然廚藝不算精湛,但做一些家常小菜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炒了一個家常菜,又熱了兩個昨天吃剩的饅頭。
易安從家里找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舊的木質(zhì)小飯盒,把菜和饅頭放了進去。
蓋上了飯盒的蓋子,易安提起飯盒,走出了家門。
一出門只覺得一陣微風(fēng)吹來,讓人十分舒服。
建寧城雖然只是大齊的一個沿海小城,但也是依山傍海,景色十分不錯,氣候也特別宜人。
如今三四月份的初春沒了冬天的嚴寒,也沒有夏天的酷熱,只有帶著一點海腥味的微風(fēng),還有一些路邊悄悄開放的不知名的野花來給這個季節(jié)做點綴。
易安提著飯盒漫步在街頭,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易安才來到了城東的集市。
剛到集市,易安仿佛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幅畫卷,一幅畫著古代人們車水馬龍,熱鬧無比景象的畫卷。
易安的爺爺就每天在這里的集市擺攤,靠賣一些木制的手工小玩意兒,來維持祖孫倆的生計。
易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自家的攤位前,此時爺爺正在和一個青年男子說著話,看到易安來了,開心地走過去接過了飯盒。
那青年男子長得比易安還要高上一些,大約有一米九左右,雖然有點黑,但五官還算比較精致,可以勉強算上英氣這兩個字。
這青年男子在易安的記憶里,是自己的發(fā)小,名為張遠。
看到易安過來,張遠走到易安身邊,把胳膊搭在了易安的肩上,笑著說道:“小安,我剛剛還和你爺爺說起你呢,沒想到這才剛提起你,你就來了。聽說你能繼續(xù)修行了?那這可得好好請你兄弟我吃一頓飯啊,給你慶祝慶祝?!?p> 易安笑著對張遠說道:“那你晚上來我家里一起吃吧,我炒幾個菜,再買幾壺酒。”
張遠嘿嘿一笑,應(yīng)了下來。
這時人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易安和張遠轉(zhuǎn)頭看過去,好像是有幾個小混混在調(diào)戲一個姑娘。
張遠一把拉住易安,說道:“小安,那幾個混混是附近遠近聞名的惡霸,你可不要沖動去招惹他們,我們還是先去找找捕快來管這事吧?!?p> 易安心想自己也沒想英雄救美呀,你拉我干什么?
當(dāng)張遠看到了被調(diào)戲的姑娘的正臉后,表情直接僵住了,發(fā)瘋一般地朝那幾個小混混跑了過去。
“給我住手!你們這幫畜生!”張遠憤怒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