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蟒蛇的那一刻,秦嬅景當機立斷的收起柔劍,直接拿起本命神器幻化而成的虎嘯刀,擋在姬未遠的身前,向蟒蛇的眼睛方向撲了上去。
蟒蛇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向后一縮,然后張開大嘴猛然向她咬了過來。
蛇嘴里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沖著秦嬅景撲面而來,秦嬅景屏住呼吸,一鼓作氣沖了過去。
她借助刀在地上壓出的反彈力,一躍而起跳到了蛇的上嘴唇上,然后彎身在蛇嘴和溶洞頂之前的小縫隙間打了個滾,向蛇眼的位置滾去。
等那和秦嬅景腿一樣長的血紅色眼睛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秦嬅景一刀扎了進去!
然而,那削鐵如泥的虎嘯刀,竟然連蛇的角膜都沒有傷到,就被彈了起來!
而那蟒蛇絲毫沒有在意跳到它頭上的秦嬅景,依舊張著大嘴向姬未遠的咬去!
“姬未遠,快跑!”秦嬅景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姬未遠在聽到秦嬅景的聲音之前,就已經(jīng)拔腿跑了起來。他多年的與動物搏斗的經(jīng)驗,此刻化成了一種本能。在蟒蛇不減速地向他沖過來的時候,他就轉頭跑了起來。
這溶洞已經(jīng)被蟒蛇磨平了,一路上沒有任何的阻礙和凸起。姬未遠順著那彎曲的溶洞,拼命地向前奔跑著。
在蟒蛇頭上的秦嬅景,用手緊緊地扒住蟒蛇的眼皮,一邊努力不讓自己滑下去,一邊不停地尋找著蛇的弱點。
如今看來,這洞里必然是存在著及其強大的神器,所以蝙蝠才能長得和貓一樣大,而蟒蛇的全身,甚至是最脆弱的眼睛,也剛硬的如同鐵一般。
聽著姬未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秦嬅景意識到了姬未遠和蛇嘴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了。
在用刀戳了多次無果后,焦急的秦嬅景立刻調(diào)轉了方向,從蛇頭上攀了過去,跳進了蛇的嘴里!
在聽到身后動靜的時候,姬未遠反射性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就見到了讓他肝腸寸斷的一幕:
他的秦嬅景,沒有一絲猶豫地跳進了蟒蛇的嘴里。
“嬅景!”他撕心裂肺地叫起了秦嬅景的名字。
姬未遠寧愿秦嬅景剛才把他當做誘餌,自己從蛇背后逃走了,也不愿意她為了救自己冒險進入了蟒蛇的嘴中。
看到那張著嘴的蟒蛇繼續(xù)向自己游走而來,姬未遠將手里的火把扔到了一邊。
小河,對不起,哥哥真的放不下她……
以后,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對不起……
即使你不能理解哥哥,不能原諒哥哥,哥哥也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然后……
然后找個好姑娘娶了,不要向哥哥這樣,如此卑微地愛著一個人……
因為,真的太苦了……
帶著對弟弟姬小河的歉疚和對秦嬅景的無限擔憂,姬未遠跟隨著秦嬅景一起跳進了蛇嘴里。
這蛇不知道是什么品種,嘴里也如鋼筋一般堅硬,絲毫沒有其他動物口腔里的柔軟。
姬未遠向前跑著尋找秦嬅景。然而,當他跑過蛇的喉嚨的時候,一道光刺向了他。
他當即閉眼蹲下向后滾去,卻被一堵墻給擋了回來。
姬未遠睜眼一看,他背后是黝黑的蛇嘴,那森白的牙齒仿佛觸手可及??稍谒澈?,卻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了,明明看得見對面,卻不能走過去。
等姬未遠適應了強烈的光線,立刻毛骨悚然起來。這哪里還是蛇的肚子啊,分明就是一個動物的墳墓,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樣動物的完整的骨骼。
那骨頭整整堆到姬未遠腰那么高。幸好他剛才果斷,在看到強光的時候往后退去,這才沒有陷到無盡的骨海中。
可是,這一片雪白中,哪還有秦嬅景的影子?
“嬅景!秦嬅景!”姬未遠焦急地喊起來。
可回應他的,卻是突然動起來的骨頭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從骨頭堆底下,沖著他跳了過來!
姬未遠迅速的拿起了自己的小刀,在那東西跳出來的一刻,當機立斷的砍了下去。
只聽他手中的小刀發(fā)出了“當”一聲,就應聲斷成了兩截。而那攻擊他的黑色的動物沒有受一點阻隔地向姬未遠的喉嚨處咬了過來!
姬未遠當機立斷,迅速用手抓住了那只動物。
原來這動物是一只通體為黑、眼睛血紅的蟒蛇??雌贩N,和剛才吞下姬未遠的蟒蛇是一樣的。
還未等姬未遠感慨蟒蛇肚子里怎么會有小蟒蛇存在,那小蛇身子一扭,沖著他的手腕咬了過去。
姬未遠一驚,左手迅速的順著蛇的身子滑向了蛇的頭,用手死死的摁住了蛇的嘴。
他的手的力度大到足以捏碎普通的石子,可那蛇卻依舊生龍活虎的在姬未遠的手中扭動著。
為了怕蛇伸出牙齒咬到他的手,姬未遠握住蛇的尾巴,使勁把蛇甩向他背后那個透明的屏障上。
“嘭”一聲,蛇頭竟然被姬未遠給摔碎了……
姬未遠楞在了當場……那么堅硬的蛇頭,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碰碎了?
姬未遠忍住胃里泛起的惡心,拿起支離破碎的蛇頭研究起來。
可這時,遠處傳來了秦嬅景的呼喊聲。
距離太遠了,姬未遠沒有聽清楚秦嬅景在說什么,。但他能肯定,這鐵定是秦嬅景的聲音!
于是他一邊把小蟒蛇纏到自己的手腕上,一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但他跑了沒多遠,路就變得越來越窄,最后竟是到了頭。
可這時的他,依舊沒有看到秦嬅景的身影。
姬未遠的呼吸停滯了一下,秦嬅景會不會已經(jīng)被其他蟒蛇吃掉了?
但他立刻用手拍了拍他自己的臉,不斷提醒自己,秦嬅景不會出事的,就是姬未遠死了,秦嬅景都不會死去。
在如此擔憂的情況下,姬未遠沒有注意到,那沾在他手上的小蛇的血,在他拍臉的時候,又沾到了他的臉上。
姬未遠又沿著蛇尾找到了蛇頭,把每一片骸骨下面都翻了一遍。
可如此尋找下來,他還是沒有找到秦嬅景。
秦嬅景,你到底在哪里?
姬未遠想要再往蛇尾處走一圈,想了想?yún)s又作罷。他確定自己剛才找過了每一個角落,不可能會遺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秦嬅景不在這里。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條蛇和這個山洞如此詭異,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姬未遠都不會感到意外。
身心俱疲的姬未遠靠著那透明的屏障,坐了下來。他疲憊地用手揉揉眉心。這時,他的手指處傳來細微的疼痛感。
姬未遠低頭望去,原來是之前畫封印時咬破的手指的傷口又裂開了。
那傷口可能是他剛才和小蟒蛇搏斗時候,用力過猛撕裂的。手指上的血從繃帶處滲了出來。只是他剛才心里一直在牽掛著秦嬅景,完全沒有注意到傷口崩開了。
他嘆了口氣,整個人靠到了透明的屏障上。
作為普通的凡人,他不會繪制陣法,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順著蛇的身體往下找去。
如今,這唯一的事情,他已經(jīng)做完了,可他還是沒有找到秦嬅景。
與秦嬅景初次相遇的挫敗感再次侵襲了他。
他以為自己過了兩年已經(jīng)成長了很多,可與秦嬅景相比,自己果然還是那么弱小。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著秦嬅景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