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著那強壯而高大、皮膚泛出漂亮地蜜色的白靈，又看了一眼那柔弱白皙小巧的白起，怎么都不相信他們倆是兄弟倆。
甚至說他們是同一種人種，都不會有人相信。
看著眾人驚訝而懷疑的目光，白起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可是，他真的是我的親生弟弟?！?p> 云洛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你們明顯看起來不一樣的啊？”
白起“呵呵”笑了下，說道：“那是因為有原因的啊……我四歲那年，在好奇心驅策下，背著還在吃奶的白靈，偷偷地跑去看難得一見的游商。結果，那群游商見到皮膚幾近透明、眼睛又會發(fā)光的我，以為我是沙漠里稀有的動物，便把我和弟弟一并抓了起來，當做貨物一樣帶到了平原。
“沙族人剛生出來的時候，和普通的平原人沒有任何區(qū)別。所以為了將我賣個好價錢，我和年幼的弟弟便被分開賣了。我被當做獵奇的寵物賣到了大戶人家，而他，卻不知所蹤。
“被賣出去沒多久，擔心弟弟的我就大病起來。那買了我的人在給我喂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透過我白皙的皮膚可以看到藥是如何流動的。于是，我便從家族圈養(yǎng)的寵物，變成了用來試藥的藥人和孩子們的玩具。痛苦的我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钪绱说赝纯?，為什么還要活下去？
“可是，我還惦記著我的弟弟，我那個小小的、香香的、喜歡啃我的手指的弟弟；那個什么都不知道，就因為我的好奇而改變了一生的弟弟。雖然在廣袤的平原上找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怎么能因為這件事不好做而放棄了？是我還得他遠離了家鄉(xiāng)，被當做貨物一樣買賣?。?p> “后來有一天，那個家族的人，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一群蒙著面的人滅了全家。我作為他家的附屬品，也理所應當該被除掉。在刀臨即將砍到我的脖子上的時候，悲傷地我喊起了弟弟的名字。
“那殺手愣了一下，不知為何，脫口說出了我多年未被人叫過的名字‘起’。我們兩人當時都愣在了那里。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我們親兄弟，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了?！?p> “然后，你們就這樣相認了么？”云洛一邊幫白靈醫(yī)治著身體，一邊問著那停下來講述，看著自己的白起。
白起嘲諷看著盡心為弟弟醫(yī)治的云洛，接著說道：“那種因為我們彼此叫出了名字，于是認出對方，一起回到了沙族的狗血的故事，當然沒有可能發(fā)生。被游商劫持時，白靈還不足一歲，他怎么可能還記得這一切？
“不過是白靈的主人來了。不知道收養(yǎng)我的人怎么得罪他了，他竟是要來查看這家人是否全部死光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注意到了我的皮膚和眼睛。大概是因為獵奇，他便讓白靈帶著我回去了。
“再后來，事情就簡單了。在確認過白靈確實是我弟弟之后，我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一步步走到了家主身邊，成為了他最重要的權臣。再然后，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把白靈從危險的殺手身份換成了我的貼身護衛(wèi)。在家主生病死去后，我就帶著無處可去的弟弟，回到了沙族?！?p> “可是，你和白靈完全長得不一樣，你怎么確定地他的身份？”
“在我們分開之前，我在他的左胳膊上咬了一個牙印?！?p> 云洛拉開白靈的左胳膊袖子，發(fā)現(xiàn)確實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牙印。
看著還有些不解的云洛，白起接著解釋著：“我在被試藥的時候，跟著他們學了不少藥理。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沙族人樣貌和平常人不一樣的秘密。在被拐賣之前，還沒斷奶的白靈沒有吃過燦絲菜，因此沒有改變形貌。而這一點，我回到沙族以后也測試過。
“可能對于你們來說，這件神器只是獵奇之物，可是對于沙族人來說，它卻可以改變大家的體質！
“呵呵……你們肯定奇怪，為什么我要和你們說這么多往事吧？沒錯，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你們毀滅的神器對我意味著什么，對沙族到底意味著什么。我就是要讓你們到死也為著這件事而內疚！”說到最后，白起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云洛望著那被怨恨所裹挾的白起，斟酌后問道：“白起，我知道這樣說有些殘酷，可為什么非要和平原人一樣呢？即使燦絲菜有毒，可卻給了沙族人強大的生命力?！?p> 白起慢慢地轉過頭，用滲人的眼神望著云洛：“云洛，你真的覺得像一群老鼠一樣活在地底下，每天無所事事，伸手就能吃到飽，是好的生活么？這樣的生活，死了和活著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云洛一時無言以對，因為她明白這話語里蘊含的意義。
她就是不想過駐地巫女那樣單調、無聊的生活，所以才想要當巡游巫女的。
比起沙族這樣安逸的生活，她也更喜歡隨時都可能像今天一樣死亡的生活。
“而且，沙族的人依賴生活的全部，是創(chuàng)世神建立的家園以及創(chuàng)世神專門為沙族人所創(chuàng)造的植物。可是，創(chuàng)世神已經死了啊……這樣的家園以及燦絲菜，又能維持多久呢？那水源都已經少了一半了，如果等哪一天，水源真的全部枯竭了，讓沙族人怎么生存呢？
“我不知道先祖是因為原因讓創(chuàng)世神在沙漠里創(chuàng)造了這樣一個家園。我不恨先祖，畢竟先祖是人，不明白這樣一味的躲避，只會讓自己越來越被動?？蓜?chuàng)世神是神啊，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先祖?zhèn)児什阶苑饽?？他為什么不僅不阻止，還給了他們躲避這一切的場所呢！”
聽了白起的話，秦覺非、秦嬅景和零一并低下了頭。因為他們都恨著創(chuàng)世神，恨著他強大如斯，隨意制作的一件神器便可改變一群人的命運；恨著他把如此強大的神器留在了粹云，自己卻撒手不管回到了神界。
這時，秦覺非突然問了一個和這件事沒一點關系的問題：“白靈是還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