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臺機器前的燈暗了下來。
又有一個學(xué)員被淘汰了。
他懊惱的一把將那傳感頭盔舉起,就像是要狠狠的砸下去,但最終泄了氣一般,還是輕輕的放了下來,整個人癱軟下去,呆呆的坐在原地。
教官面無表情的坐在訓(xùn)練營的后面,看著這一幕幕場景。
其實他心里已是十分的不平靜,甚至可以說,翻江倒海。
淘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僅僅是去吃個晚飯的時間,回來就已經(jīng)有三人出局了。
加上之前淘汰的,已經(jīng)整整五個人了。
其中不乏本有希望能走到最后的學(xué)員。
大屏幕上輪回播放著剩余學(xué)員在場景中的表現(xiàn)。
或有在搜尋,或有在爭斗,也有的在生死邊緣掙扎。
“啊啊啊啊?。。。∵@不可能!”
整個模擬室中都回蕩著這聲怒吼,久久不散。
又有一人出局了。
“弓羽良?”
教官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幾乎所有人,包括教官,在他進模擬器前,就覺得他已經(jīng)預(yù)定了前十五,甚至前五的門票。
他可是整個訓(xùn)練營中,實力最強的那幾個人之一。
可他就這樣被淘汰了,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但只是一個瞬間,教官又恢復(fù)了原先的神色。
弓羽良很強,但同時與實力相伴的,是極大的性格缺陷。
偏激,自負,先入為主的思維方式。
讓他晉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啪?!?p> 又是一臺機器的燈熄滅了。
這個人反常的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懊悔,只是很平靜的摘下傳感頭盔,慢慢起身,穿過幾道仇恨的目光,走向教官:
“報告教官,我可以去上個衛(wèi)生間嗎。”
弓羽良死死盯著那人的背影,牙齒都要嚼碎了一般。
教官也是面色大變,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怎么會就.........”
他實在是想不到用什么措辭了。
如果有人告訴他,吳辰?jīng)]有在競賽中拿到第一,他都絕對不會相信。
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有意外,而吳辰不會。
但現(xiàn)在吳辰就站在他的面前,實實在在的被淘汰了,不相信也沒有用。
“你這是?”
教官罕見的有些失態(tài)。
“你不覺得他和他很像么。”
吳辰并沒有理會教官的話,卻是輕聲自顧自的說道。
“很像么?!?p> 教官也有些失神。
盡管只是兩個他,但教官卻一下明白了吳辰指的是誰。
確實很像啊,他和那個老頭子也是這么說的。
尤其是那個男孩的眼神。
“倒也難怪呢?!苯坦侔蛋迪氲溃骸拔艺f這個訓(xùn)練營有誰能淘汰得了他,大概是......給那臭小子鋪路了吧?!?p> 可那個男孩確實讓他有些看不透,就像是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知道,那個男孩,會不會真的成為,下一個“他”呢。
教官看著像是陷入了沉思的吳辰,忽得有些莫名的心疼,涌起一陣難受。
“你不要老沉浸于過去,再也回不去了..........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應(yīng)該去追尋未來...........”
他只是一介武夫,不怎么會寬慰人,說話都顯得十分笨拙,有些語無倫次。
吳辰忽然笑了,連他都記不清自己,究竟多久沒有笑過了:
“我覺得,他,就是未來?!?p> ............
陳曉此刻將急救包送到嘴里都幾乎耗盡了他剩余的力氣。
一條手臂軟綿綿的垂著,像是已經(jīng)和身體分離了一般,只有幾根筋肉固執(zhí)的連在一起。
臉因受傷紅腫根本難以辨認出五官,身上滿是模糊的血肉。
當(dāng)整個急救包被吞下去的時候,傷口開始慢慢愈合。
但由于受傷過重,即使是一個急救包也只能勉強將他從瀕死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回來,身體依舊處于超負荷的狀態(tài)。
“吳辰他.......”
陳曉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著最后的畫面。
他出手奪取吳辰手槍的那一瞬。
吳辰原本絕對有機會打出那一槍的。
甚至不要說是吳辰,如果握槍的人是他自己,都一樣可以。
可最終吳辰還是慢了,從而被自己搶得了先手。
在那種激烈的斗爭中,陳曉并沒有察覺到異樣,最多也就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
但現(xiàn)在越是回憶,對這種判斷就越是確信。
吳辰遲疑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猶豫,但可以肯定的是,原本被淘汰的人,應(yīng)該是自己。
一陣莫名的難受在心中翻涌。
他又想起來那時候吳辰看他的眼神。
有些似曾相識,但又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等等......好像......好像.......
三叔那個時候,就是這樣,用和吳辰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的。
..........
“爸!”
門口隱約傳來一對父女在爭執(zhí)的聲音。女子不斷的在埋怨著,抗議著,那個父親卻是一個勁的在討好,勸說。
“這也不光是爸的意思,上頭吩咐下來的,況且人家對華夏有大功,你也就去探望探望嘛,好不好?”
“可我真的不想和男人接觸?!?p> “好啦好啦,這個小伙子長的眉清目秀,還挺帥的?!?p> “主要是........他為了爸的學(xué)員,才傷成這樣,你就當(dāng)幫爸一個忙好不好?”
男子的聲音忽得有些低沉,甚至帶了些哽咽。
那女的沉默了許久,最終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話觸動了,向那個病房走去。
“咔擦?!?p> 門被打開了。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拎著精心準(zhǔn)備的一籃水果和補品,滿臉不情愿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蕭月,又立馬厭惡的把目光移開。
她隨手關(guān)上門,邁著大步走到蕭月的病床前,將籃子隨手放在旁邊的柜子上。一臉?biāo)罋獬脸恋臉幼?,毫無感情的丟了一句:
“喂,你,感覺好點了嗎?!?p> “靠,這是玩哪出啊?!”
蕭月哭笑不得,徹底無語道。
“我也就說說玩玩,那幾個小崽子還真當(dāng)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