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眼瞎!
再說秦膺那邊,因這場突發(fā)的山洪,瞬間損失了過半的人。
秦膺也從未有過的狼狽躺在泥濘的山地邊,粗喘著息。
“殿下?!?p> 近衛(wèi)狼狽的爬起來,臉色青黑的道:“線索徹底的斷了。”
秦膺俊臉陰沉到了極點,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眼前這奔涌的山洪。
“水家大小姐和容家三少已葬身山洪之中……”近衛(wèi)又匯報。
此時的秦膺哪里還有什么閑情去管水晏師和容鸻的死活,他帶進來的人莫名奇妙的死了,連個證據(jù)都來不及查尋,就被一場可怕的山洪給沖洗得干干凈凈。
他此時又驚又怒。
空口無憑,誰知是不是姓燕的搞的鬼。
如果是,那這燕京墨也著實可怕了些。
他自詡武功高強,謀略過人,將來天耀國天下必會交到他手中,上有人相護,下有人擁戴,所以這一路走來也是順風順水。
在經(jīng)歷水晏師那個污點后,再次遭遇這種狼狽場面,秦膺無法容忍,也嘗到了一些挫敗。
秦膺雙目陰鷙,心中暗暗發(fā)誓定要將那傷他侍衛(wèi)隊的人揪出來,讓他嘗嘗那滋味。
*
連下了好幾個時辰的暴雨終于是有了停歇的痕跡。
水晏師初練內(nèi)功心法,內(nèi)力并不純熟,跟著容鸻這個高手走在陡峭的山地里,身上又粘嗒嗒的,甚為難受。
幸而袈裟顏色深,又厚,沒有貼得太緊,顯露不該顯露的。
也正因為厚,身上的積水才更重。
“你這般行走,我們天黑都找不到好地方歇息,”容鸻修長潔凈的手指突然撫上臉來。
“你干什么?!?p> 水晏師嚇得往后退一步,險些被腳下泥濘滑倒。
容鸻見她如此反應,笑得很無奈,“你想我干什么?!?p> 水晏師無視他的話,揚手抹了一把臉頰,原來臉頰上粘了幾片掉落下來的枯葉。
現(xiàn)在她的樣子,肯定是狼狽又難堪。
“噗哧!”
有東西從側(cè)面飛疾過來。
容鸻和水晏師同時反應。
容鸻更快一步的將水晏師拉到了一邊,扭身就看到一支隊伍從另一邊的山頭過來。
剛才擦身而過的,是一支黑色羽箭。
“噠噠噠!”
雨幕里的人飛快的來到他們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對方的語氣充滿了冰冷與鄙夷,“你們還能活著,真讓我感到意外。”
容鸻抬起舒淡的黑眸,看著對方,“原來是大哥啊?!?p> 來人正是容巍。
“方才我還以為是獵物,兩位沒傷著吧,”容巍根本就沒拿正眼看容鸻和水晏師,語氣嘲弄。
“幸得大哥的箭法高深,我們無礙?!?p> 容鸻語淡風輕的說。
容巍正要笑,突然回過味來。
看向容鸻的眼神頓時變得陰霾,“容鸻,且看你能在這兒走幾天。”
容鸻淡笑不語。
立在雨中的修長身形,雖粘了不少的臟污,卻不顯半分狼狽。
就好像,他站在的地方是居高之位。
容巍坐在馬背上,也有一種被他藐視著的感覺,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手中馬鞭忽地高揚,狠甩出去。
容巍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這一鞭下來,氣流都跟著甩來。
容巍這一鞭是要抽死容鸻!
跟在容巍身后的護衛(wèi),一個個冷眼旁觀。
容鸻身為嫡子,在容府卻不得寵,底下的那些人也跟著狗眼看人低,壓根就沒將他這正經(jīng)的嫡子放眼里。
“啪!”
“噼啪!”
兩聲同時炸響。
大家都等著看容鸻怎么死,定神一瞧,卻發(fā)現(xiàn)容鸻躲了過去,容巍的那一鞭抽在了旁邊的樹桿上,硬生生抽斷了。
“你敢躲。”
看到容鸻躲了過去,容巍的眼神就更加陰森了。
“你都要來殺我了,不躲那就是傻子。”
容鸻靜立淡笑。
水晏師見是他們自己兄弟間的恩怨,趕緊躲遠,將小人行徑做得很到位。
容巍再想抽一鞭,身后的護衛(wèi)突然提醒,“大少爺,時間不等人,我們還是趕快找獵物吧?!?p> 聞言,容巍陰冷冷的盯了容鸻一眼,策馬而去。
其他人也跟著身后離開。
“師師這般可真讓我寒心吶,”容鸻笑看躲得老遠的水晏師。
水晏師坦然的走出來,“就這樣放他走,會不會生事?!?p> 剛才,她從容巍的眼中看到了殺機。
會在這里碰上,絕非偶然。
他們從那邊直奔過來,說明他們早就探清楚情況。
“怕嗎?”容鸻溫聲笑問。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走吧,”水晏師不想摻和進去。
“師師,”容鸻笑得優(yōu)雅,邊走近,“過河拆橋的作為,可不是君子所為?!?p> 水晏師也笑了,“容三公子眼神可不太好,怎么就將我看成了男人?還是說……容三公子膩了女人,改口味了?”
“……”容鸻一時無奈。
“就在這里分開走吧,我不想被你害死?!?p> 水晏師不等他再開口,快步朝一個方向奔去。
容鸻竟也沒有追上去,靜立原處不動。
半許,他喟嘆一聲。
雨水沖洗,不聞半息。
*
水晏師之所以要獨自走,是因為想要看看,這山林中的危險是有幾層沖著她來的。
容巍那廝肯定是沖著容鸻去的。
繞過山路,往另一邊走。
沒了馬匹,也失了帶進來的東西,手上只有那一條長長的結(jié)實繩子。
“噗噗噗!”
“快。它往那邊跑了?!?p> 前面有人追著獵物奔馳。
聽那清越的聲音,水晏師就隱約猜到是誰了。
一頭受傷的梅花鹿沖向水晏師。
水洛辛策馬拉滿弓,也不管水晏師的死活,手一松,箭矢疾飛。
重重扎進梅花鹿的身體里,狠狠的砸向水晏師。
水晏師按在沖來的梅花鹿身上,反身就滾了出去,避開了危險。
“好箭法!”
有人大聲贊揚,也好似沒有看到水晏師般。
一人起頭,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贊揚。
獵物被撈起,水洛辛打馬上前來,滿臉傲色的看著狼狽躲避的水晏師,語氣嘲弄道:“原來是你啊,真是對不住,方才我沒有瞧清這兒還有個人。”
水晏師面上也不見一點惱色,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巴,道:“無妨,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只是你這眼神兒,得好好練一練了,別到時候人獸不分嫁錯了郎?!?p> 水洛辛臉色頓時一黑,眼中戾氣泛涌。
水晏師竟敢意指她眼瞎!豈有豈理!
太子殿下突然撇開自己不知去向,她正煩躁著,看到水晏師更讓她想起云端高陽般的太子曾經(jīng)與她是未婚夫妻的關(guān)系,一時大為光火。
“蠢貨,敢在這兒挑釁我,找死!”
水洛辛美眸閃過陰毒的殺機,人已經(jīng)躍下馬,曲起的手爪直取水晏師要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