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金心中暗叫糟糕,張小銀雙手空空怎么會是金仙境的對手,萬一對方下手狠毒,張小銀可有性命之憂啊。
韓小金也顧不得白晶晶了,急忙一步踏進(jìn)半月客棧。
只見此時半月客棧之中的張小銀正坐在柜臺上晃著雙腳,而在她面前已經(jīng)有三個人倒在了地上,那三人當(dāng)然全部都是妖族。
“你瘋了啊?!表n小金低罵一句,眼中也有些惱怒。
“你說的要簡單粗暴的啊,嘿嘿,怎么樣,夠簡單粗暴吧?”張小銀揉了揉鼻子,開心的說。
這家伙居然還有臉笑。
此時的韓小金怒氣已經(jīng)快沖破天靈蓋了,可是又不敢說張小銀,他怕現(xiàn)在自己精神萬一有所分散,那金仙境的高手突然出手的話,就算是他恐怕也救不了張小銀。
“大膽狂徒,竟敢在半月客棧撒野?!?p> 就在這時,二樓之上又傳來了幾個聲音,韓小金尋聲往去,為首的竟然是一個虎頭怪人。
只見那虎頭怪人低喝一聲,從二樓一躍而下,沖著張小銀就撲了過來。
張小銀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就在那虎頭怪人即將沖到張小銀面前時,張小銀左腿一翻,從柜臺上飛起,竟直接踩在了虎頭怪人腦袋之上。
虎頭怪人還想伸手去抓張小銀的腿,張小銀卻是口中念念有詞,只聽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虎頭怪人便覺得身上仿佛又千噸重,不知不覺竟然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
韓小金心中暗罵一聲,急忙也是口訣念動。
就在虎頭怪人覺得自己已經(jīng)要被壓死之時,那巨大的壓力卻是一松,瞬間消失的壓力竟然讓虎頭怪身子一個踉蹌,直直的摔倒在地,眼耳口鼻之中均是因為在強(qiáng)大的壓力之下而流出的鮮血。
“韓小金!”張小銀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韓小金在和自己作對,眼中冒出了一股怒火。
可正當(dāng)這股怒火撞到韓小金時,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韓小金此時身上的寒意竟把張小銀嚇了一個哆嗦。
她從沒見過韓小金這么生氣。
“金童哥哥...你真生氣了?”張小銀從那虎頭怪人身上跳了下來,眼中凈是害怕和委屈。
韓小金自然是十分生氣的,張小銀剛剛念動的咒語是道門禁忌的搬山咒,天下山川江河都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就安排好的,是為大龍脈,也叫大風(fēng)水,常人若是擅自改動,是要驚動那凌霄寶殿,遭來天譴的。
更何況,張小銀搬來的還是五岳之首的泰山,那里可是玉皇大帝的道場,這丫頭到底有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金童哥哥...我錯了,你...你別生氣好不好?!睆埿°y還想說什么,卻突然聽見自己身后狂風(fēng)晝起,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隨即而來。
“何人膽敢再次造次?!彪S著一身沉悶的聲音,張小銀只覺得自己竟然連動都不敢動了。
好強(qiáng)的氣息,這就是金仙境么?
韓小金看向來人,只見那人穿著一身土黃色道袍,身形消瘦,須發(fā)皆白,竟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翁。
可那老翁的氣場卻強(qiáng)大無比,只見那老翁周身竟有不知道哪來的沙土圍繞,一時間客棧之內(nèi)狂風(fēng)大作,無數(shù)飛沙走石打在韓小金身上。
“哼,小小道童,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便替你們師尊好生教育教育你們?!蹦抢先苏f話間,一陣狂風(fēng)帶著飛沙而來,竟似要將張小銀萬箭穿心一般。
“師尊?”
韓小金來不及多想老人話中之意,急忙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物,身形虛晃擋到張小銀身后。
無數(shù)飛沙打在韓小金身上,竟將他打的連退了幾步這才能站穩(wěn)身形,韓小金緊要牙關(guān),頂著那狂風(fēng)用力的揮動手中之物。
隨著韓小金的動作,竟有一股更猛烈的颶風(fēng)從韓小金這邊吹來,韓小金沒有準(zhǔn)備,竟也被自己的風(fēng)吹飛了出去,直到兩股氣流的交匯處才停了下來。
“芭蕉扇?你們師尊對你們這么好,難怪你們眼中如此無法無天。”那老者繼續(xù)加大法力,原本沾了上風(fēng)的韓小金又被吹了回來。
“前輩既然認(rèn)識我家?guī)熥?,可否聽在下說一句?!表n小金嘴上如此說,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依舊用力的揮著芭蕉扇。
“你有何話說,快說便是,我且聽你一言,若是屁話,我今天便替你家?guī)熥鹎謇黹T戶。”那老者語氣中絲毫沒有任何要原諒韓小金等人的意思。
“那寶象國公主,如今可還好?”韓小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嗯?你提她作甚?”老者不但沒有減輕法力,反而臉上露出了更重的殺機(jī)。
“不知前輩為何不在那寶象國,卻要來長安?”韓小金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即使有芭蕉扇,也定然不是老人的對手。
金仙境?呵呵,白晶晶太低估他了。
“哼,那都是我當(dāng)時不懂事,一時沖動,如今我已想明白,自然不再留戀于寶象國?!?p> “前輩,您也有一時沖動,可玉帝不也給您機(jī)會了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舍妹剛剛也是一時沖動,我回去定會嚴(yán)加管教,也望您能給我們一次機(jī)會。”韓小金此時已經(jīng)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扇斷了,可那股風(fēng)力依然強(qiáng)勢的逼了過來。
“哼,好一個上天有好生之德,確實,我也沒什么權(quán)利替你們師尊管教你,只希望你們好自為之?!蹦抢险哒f完,低喝一聲,整個客棧內(nèi)瞬間恢復(fù)平靜,就連那芭蕉扇所扇之風(fēng)也蕩然無存。
“多些前輩手下留情?!表n小金急忙躬身行禮。
“哼,你們快走吧,別影響老朽做生意?!?p> “前輩,在下還有一事要問。”韓小金卻沒有動。
“還有何事?”那老者見韓小金這樣都不走,也是心生好奇。
“那兇手可是妖族?”韓小金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站在原地毅然決然的問道。
韓小金說的是什么老者自然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這不管我的事。”老者負(fù)手而立,眼睛死死的盯著韓小金。
這哪里是差點被殺之人能有氣勢,這小子...有點意思。
“當(dāng)然管您的事?!表n小金朗聲說道。
“管我何事?”老者依然不動聲色。
“若不管您事,您何必要留在人間?”
韓小金說的當(dāng)然不是這件案子。
“你...”老者一時語塞,沒想到這么多年來,看穿他心思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童子。
確實,他本可以重回天庭,雖然要受些責(zé)罰,可遠(yuǎn)比這人間詛咒要好的多。
可是他還是決定留下來,因為他不想再看到人類與妖族互相猜忌,互相殺戮了。
可如今呢?他明知道有妖族索命,卻因為他是半月客棧的掌柜的,是長安妖族的領(lǐng)袖,而不敢站出來主持公道,這樣的他,確實沒必要留在人間了。
“那兩個人確實是妖族不假。”老者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時候做個決斷了。
自打他偷下凡塵這些年,見了太多人族與妖族之間因為誤會產(chǎn)生的隔閡和猜忌,雖然有那‘誓約’守護(hù),可是人類五百年來從沒真正對妖族放下戒心,否則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妖族走火入魔化身妖魔為害人間了。
不管是妖魔也好,還是人類也罷,都是時候檢討一下自己了。
果然如此,韓小金推斷的沒錯。
“不知那倆妖魔現(xiàn)在何處?”韓小金問道。
“妖族倒是妖族,可并非是妖魔。”那老者卻沒有回答韓小金的問題。
“不是妖魔?那是...”韓小金心中一驚,一般妖族只有在修煉過程中走火入魔,才會迷失自我,肆意攻擊人類,畢竟有‘誓約’在,普通妖族很少會主動攻擊人類的。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若是你能找到他們,還得你親自去問他們吧?!崩险呶⑽⒊烈鳌?p> “那他們二人現(xiàn)在在何處?”韓小金不關(guān)心他們到底有沒有入魔,總之殺人償命,有意識殺人要比入魔后無意識殺人更加可惡。
“城東郊外的土地廟里?!崩险哒f完此話,便轉(zhuǎn)身走了。
“多謝星君。”
那老者卻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