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宴遵循了塵的話下了山,一路上,清歌嘰嘰喳喳,長宴無心理會。
馬上就要到達長安郡。
“臭和尚,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長宴眉毛輕挑,“你想做何?修行之人…”
“就看看,你想度化的世人,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想?!?p> 清歌不待他回答,動手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鮮血很快滲透了衣服,落在地面上,仿佛開出一朵朵圣潔的花,就好像曼珠沙華。
還記得,那是第一次見曼珠沙華。
長宴第一次收妖誤入輪回路,路兩邊全是如鮮血一樣的花,明媚卻哀傷。
“你...”長宴看著她流血不止的手臂,眼里溢滿的擔(dān)心。
“你什么你,還不過來扶著我。”
長宴收起禪杖和紫金缽,把人打橫抱起,“僅此一次,以后莫要胡來?!?p> 清歌勾住他的脖子,把頭放在他肩上,心里止不住地開心。
兩人就這么步入長安郡,路上的行人見此,紛紛前來圍觀。
“誒,你看這和尚...”道路兩旁的人交頭接耳,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世風(fēng)日下啊,連和尚都有七情六欲了?!?p> “真是有傷風(fēng)化,一個出家人,竟然抱著一個姑娘,真是不知羞恥?!?p> 有人認(rèn)出了長宴,“你們說什么呢,這是多次幫了我們的大師,你們懂不懂得感恩吶?!?p> “幫了我們又怎么樣,這就是敗壞世俗道德。”
有細心的人發(fā)現(xiàn)了清歌的傷,指著她的手臂,“你們看,人家姑娘受傷了,大師不是那樣自毀修行的人?!?p> “有些人啊,就是心里齷齪,見不得別人好。”
長宴一路走過,聽著眾人說著他們?nèi)绾稳绾?,心里的冷意不禁加深了一分?p> 當(dāng)他們有過喧嘩的街道,停在碧波湖旁邊的八角亭,長宴把人放好,施法為她療傷。
清歌看著他冷峻的面容,不知該說什么,“臭和尚…”
長宴看著傷勢好轉(zhuǎn),站在亭邊看著碧波湖水光瀲滟,微風(fēng)吹過泛起陣陣漣漪,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這就是他一心想要度化的世人啊,為何如此愚昧無知。
清歌看著他削瘦的背影,忍不住埋怨自己,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
“臭和尚,你沒事吧?!?p> 長宴轉(zhuǎn)過身走到她身邊,望著她的眼睛,好像要從中看出一些什么。
“如果你覺得不好受,我可以去和他們解釋,是我任性妄為,和他們開了個玩笑?!?p> 清歌轉(zhuǎn)身要走,衣袖被人死死拽住,“臭和尚,你到底想怎么樣?!?p> “何必多費口舌,他們認(rèn)為如何,不在我考慮之列。”長宴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心里有點莫名的悲傷。
“就是說嘛,你看他們那些人,賊眉鼠眼,都說相由心生,他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必為了他們介懷。”清歌忍不住寬慰,說到底是自己的餿主意,不過能讓他看清人類的本質(zhì)還是可以的,畢竟人心難測。
長宴松開她的衣袖,望著碧波湖上的點點光芒,不悲不喜。
長歌回到他的心中,忍不住出言蠱惑,“你所度化的世人如此模樣,難道不感覺失望嗎?”
“心魔?”
“呵。”腦海中傳來一聲冷哼,長宴聽著竟忍不住打顫。
“你怕了?讓我猜猜,你是怕了我還是怕有一天會被你所愛的世人反擊?”
“都不是?!遍L宴語氣難得的低緩,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和心魔如此心平氣和地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