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霧氣繚繞處,路的一邊卻是黃沙遍地,能看到一些紅色的影子斑駁在這無盡的虛空,隱約可以看到一坐懸空的橋,不知通往何處。
織錦就這么一聲聲呼喊著,聲嘶力竭,沒有半點回應(yīng)。
清歌扶起織錦小心地在黑暗中前行,忽然她們停住了腳步,看著黃沙之中盛開的曼珠沙華,織錦眼里滿眼凄涼。
“到了這里不能再前行了,前面就是陰陽界,過了界線便是奈何橋,生者一旦踏足奈何橋,便回不來了?!遍L宴拿著禪杖和長歌緊跟在兩人身后,來到這里已是冒險,再生出什么意外可就不得了了。
“你看這曼珠沙華,受盡詛咒,卻在這黃泉開了遍地,大概每一株都是一個人的執(zhí)念罷?!遍L歌看著這刺目的鮮紅,心中難以抑制一些不知名的悲傷,若是自己有一天不見了,會不會也會化作一株曼珠沙華只為等一人現(xiàn)身呢?
織錦無力地坐在地上,一直哭,眼睛流出了血淚,“清兒,多謝你們送我來此,也算了了我一個心愿,接下來的路該我自己走了,你們回去吧?!?p> 聲音不疾不徐、不悲不喜,讓人難以捉摸她到底怎么想的。
“姐姐,你在說什么呢?!鼻甯杩粗菹鞯纳眢w,想不出來這么長時間她是怎么撐過來的。
“我也聽說過,在輪回路待的時間越長,妖力越是受限,你已經(jīng)耗費了大半妖力,莫要在此陪著我,免得徒生事端。”織錦重重地咳了一聲,嗓音有點沙啞,“我該去尋他了。”
織錦說完就把自己的妖丹吐了出來,拽了下清歌的衣袖,示意她蹲下,然后把妖丹放到她手中,“我也沒什么可留戀的,這妖丹還不如交與你,姐姐我終究是虧欠了你的一份情?!?p> “姐姐,你想干什么?快收回去,失去妖丹你會死的?!鼻甯柩劾镩W著淚光,情緒有點激動。
“我現(xiàn)在只求一死,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投胎轉(zhuǎn)世了吧,也好,我就在此等他,順便贖罪,這一身罪孽也不知何時才能消除了?!?p> 長宴聽著兩人的談話,心中大為所動,“施主既有悔過之心,為何一心求死呢,不如隨我回去修行,也好...”
“和尚,莫要多言,我意已決,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往事不再記起,我等他,哪怕只一眼也足以?!?p> 織錦說完就用身上最后一點妖力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快到三人沒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阻止。
死后的織錦化作一只赤紅色的靈狐,身體慢慢消散,凝聚成一株血色的曼珠沙華扎根在黃沙之中,“清兒,謝謝你,謝謝你們?!?p> 遠處的忘川河水不斷地翻涌著,傳來陣陣哀鳴,忘川之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道身影,從遠處飄了過來。
長歌扯了一下清歌的衣袖,打斷了正在傷心的她,指著曼珠沙華前的那道身影,“你看。”
清歌看著兩眼血淚的靈魂,輕聲問道:“你可是喬閔?織錦姐姐的相公?”
“我是,錦娘,你為何如此???”
“織錦姐姐一直尋你,她以為你早已投胎轉(zhuǎn)世,要在此等你。”清歌把經(jīng)過完整地說了一遍,他若是早一點出現(xiàn)就好了。
“我拒絕服下孟婆湯,跳入忘川,只想為她分擔(dān)一些業(yè)障,我知她是妖,一直都知道,原本我們可以美滿地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死后在她身邊停留了七日,看著她妖性大發(fā)大開殺戒,卻什么也做不了...”喬閔無力地說著兩個人的曾經(jīng),那又如何呢,還不是生死相隔。
清歌看了眼手里的妖丹,把妖丹里的大半妖力送給了織錦所化的曼珠沙華,織錦的人形顯現(xiàn),清歌不由得一喜,“原來還真管用啊?!?p> “你從哪知道的這法子?”長歌幫她順了順氣,讓她依靠著自己,這一下子虧損得有點嚴(yán)重。
“是誰?”織錦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待看清眼前之人激動異常,飛身撲到了喬閔懷里,“相公?!?p> 喬閔雙手環(huán)住她,為她理了理耳畔凌亂的發(fā)絲,微微一笑,如兩人初見之時的樣子,“娘子為何如此犯傻?業(yè)障加身豈不是毀了你千年的修行?!?p> “你竟然知道?清兒告訴你的?”
“我死后在你身邊待了七日?!?p> “那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很陌生?”織錦心里一直在打鼓,希望相公對自己不要有偏見。
“我心痛你如此不愛惜自己,我死了就死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何必因為我放棄了自己的...”
“相公,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怎么沒投胎轉(zhuǎn)世?”
喬閔選擇了閉口不言,自己做的事何須掛齒,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兩人的感情被三人看在眼里,這場面確實有些感人。
“娘子,我們總算可以一直在一起了?!?p> 兩人并肩而立,對著三人點了點頭,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曼珠沙華之中。
三人來不及感嘆,發(fā)現(xiàn)遠方的路正在消失,于是連忙向著出口跑去,小路一寸寸地碎裂,三人眼看著就要掉下去,被那漩渦帶走,長歌·見此拿出自己的玉簫,施法變大后,載著三人逃離了這里。
回到人間,清歌心里可算踏實了不少。
故人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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