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孟章、白虎監(jiān)兵二人立即從紫微太君身后一躍而出,原本還沉浸在自我意識中無法回神的凌遙當機立斷,條件反射地拉起女孩轉(zhuǎn)身就跑??墒聦嵶C明她的行為僅僅是徒勞,一個轉(zhuǎn)瞬便被帶到風口浪尖之處。
“魏凌遙,本座就問你一次,你可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太君依舊冷著一張臉,當著眾人的面責問道。
“我一覺醒來已經(jīng)躺在這里,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凌遙牽著女孩的手頻頻后退,她試圖解釋,只是越想解釋,越無法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
我能有什么錯?不過是不小心闖入這不明之地的一介凡人而已。
等慢慢回過神后,凌遙開始驚訝于眼前這位太君竟如此神通廣大,他是怎么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剛想開口詢問,卻見一旁的女孩早已被眼前的情形嚇得說不出話,拽著凌遙的手心被浸出的汗水完全濕透,小小的身軀不住地往凌遙身后躲去。
太君并沒有對凌遙做出任何回應(yīng),垂目盯著小女孩瑟瑟發(fā)抖的身子,鄙夷地嗤笑一聲,“八百年前陵光將你從曜星池旁給撿了去,你不好好待在朱雀宮里,卻溜入太清殿毀我天界至寶,如今休怪本座容不得你!”
居高臨下,太君倨傲的聲音如響雷在二人頭頂同時炸開,震得女孩和凌遙一瞬間不知所措。
魏凌遙?這女孩竟也叫魏凌遙?那我又是誰?凌遙心里的疑惑被不斷地拉扯放大,腦袋里若有若無的片段似電影般一幀幀晃過,之前酸楚的感覺又回來了!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想要再看清楚一點,但是畫面轉(zhuǎn)瞬即逝,只留下依舊混亂的思緒。
女孩連連搖頭,“太君,我不是故意要摔碎圣靈珠,只是那珠子一直尾隨于我……所以才……”女孩帶著哭腔說道,她自覺已經(jīng)很小心了,而一個孩童的好奇心和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罷了。
“夠了!”韓宮主不耐煩地上前一步,打斷了女孩的話?!拔覀儧]有時間在此陪君上處理家事,這孩子當然留不得,還請?zhí)M快定奪,給我等一個說法!”
凌遙一聽急了,強自壓下心中的不適感,拉著女孩齊齊跪了下去,說道:“太君息怒!我們不應(yīng)該躲起來偷聽各位講話,這孩子還小,況且她并不是故意摔壞靈珠,就請?zhí)徦?!”凌遙心急如焚,這老頭到底想干啥呢?
不管這孩子是誰,即便僅有一面之緣,但女孩單純機靈的眼神讓她很是喜歡,何況她是她在這里唯一認識的人,早在心里將女孩當作了朋友,朋友有難,定當兩肋插刀鼎力相助的。
“唔……”太君依舊像是沒有聽到凌遙的話,甚至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是該給個說法,不過不是因為爾等!”語畢,手腕一轉(zhuǎn),取出懷里的法器噬魂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刺向女孩的咽喉。
“君上且慢!”從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只見一位將士模樣的盔甲男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君上!請劍下留人!”
不過已經(jīng)太遲了,紫微太君手中的噬魂劍已經(jīng)深深插入女孩的喉嚨,一霎那溫暖的血液爬滿了凌遙整張臉。
她忘記了害怕,錯愕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來不及抹去沾在嘴邊的血腥氣息,狠狠地攥緊拳頭,仍由指甲嵌入掌心。她向來內(nèi)心純善,時常還會接濟路邊的流浪貓狗,甚至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實在是不能接受如此殘酷的畫面。
又或許她根本不懂,在眼前這個世界,本就命如草芥。
盔甲男子瘋狂地趴在地上查看著女孩的呼吸,直至確認女孩已經(jīng)徹底死去,一陣靜默之后,隨即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喊。
良久,他取下頭頂帶著的頭盔,祭放在女孩身旁,緩緩地站起身來,在回過頭的一瞬,凌遙登時呆若木雞!
這不是機場那個白頭發(fā)殺馬特男嗎?!
凌遙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她再也忍不住了,打算上前問個清楚,如果此情此景確在演戲,那未免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忍不住想要馬上喊停!
而此時的白發(fā)將領(lǐng)顯然已經(jīng)目光發(fā)紅,起了殺意,根本沒注意到朝他疾步走來的凌遙!他對著三垣眾人所在方向不顧一切地狂奔過去,在觸碰到凌遙身體時,恍若無物的穿透讓凌遙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不好的預(yù)感漸漸升起。
“執(zhí)名,休得無理!”太君心里即便等著看笑話,但面上卻仍舊出手將他攔下。
“君上!你不該殺她!”執(zhí)名痛苦地看著太君,眼底噙著淚。
這孩子原是八百年前來到陵光執(zhí)掌的朱雀宮,屆時對于這個撿來的孩子,青龍白虎二宮的掌事神領(lǐng)孟章和監(jiān)兵一直保持比較排斥的態(tài)度,所以這孩子除了養(yǎng)育她的陵光姑姑,從小就只跟他親,眼見著孩子就這么沒了,執(zhí)名當下內(nèi)心痛不欲生,還是說,但凡他想保護的,最終都會離他而去?
“呵呵,我還說是誰在這上演生離死別,原來是玄武宮的執(zhí)名吶,你身為四靈神君之首,怎么?為了一介弱質(zhì)孩童,便要與我三垣為敵嗎?”韓宮主用不屑的口吻繼續(xù)挑釁著。
“你……”執(zhí)名內(nèi)心的痛苦無法宣泄,再不顧太君阻攔,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參天鼎朝著對方呼嘯而去。
此時三垣這邊,見眾人爭執(zhí)卻一直緘默的廣倰宮主大步向前,將手中的佛塵朝著迅捷飛來的參天鼎大力一揮,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強烈的震波在空氣中擴散開,“閣下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等無話可說,且各憑本事吧!”那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廣倰絲毫沒了繼續(xù)打舌仗的耐心,一個下馬威將眾人唬住之后,欲將拂塵再次舞起。
一時之間太極宮外戰(zhàn)事頓起,濃濃的硝煙味彌散在空氣中。那韓宮主和妙齡女子紛紛上前祭出自己手中的法器,與執(zhí)名糾纏在了一起。
事已至此,太君仍舊坐觀上壁,絲毫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