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們一家三口在家忙活起來。
老爸不回來,我們跟他開了視頻,他看上去有些疲憊。
因為老媽身體還沒有康復(fù)的原因,今天的年夜飯,我是掌廚。
周沫給我打下手。
嘿嘿,這可是我頭一次能當(dāng)著老媽的面使喚周沫。我叫她拿碗她就得拿碗,我讓她洗菜她就得洗菜。
我緊張地看著鍋里的魚,好像自己在進行一場外科手術(shù)。
“圍巾。”我沉聲道。
周沫乖巧地給我系上圍巾。
“鹽?!?p> 周沫把鹽盒遞給我。
“味精?!?p> “蠔油。”
“香菜。”
我每說一樣,周沫都順從地聽我命令。
“擦汗?!蔽艺f。
周沫立刻跑到衛(wèi)生間,拿來了我的毛巾,擦了擦我額頭的汗。
魚出鍋了,我也算歇了口氣。
此時的廚房餐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不少好吃的。主菜是羊肉火鍋,周圍放了不少涮菜。另外還有紅燒魚、蒜香排骨、冷切牛肉作為輔菜。
這么多應(yīng)該夠吃了,我心里想著。
叮~
墻上的時鐘傳來了聲音,七點了。
我招呼老媽過來吃飯,她裹著一個被子,頭發(fā)亂糟糟地就過來了。
“媽,趕緊來,周一做了不少好吃的!”周沫笑道,她的腿不停地?fù)u擺著,看上去很高興。
老媽看了一眼,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我兒子真棒!”
我們?nèi)齻€團坐下來,我砰地一聲打開了一瓶可樂,斟滿了兩個杯子,給老媽則是倒了一杯牛奶。
“干杯!”我說。
“干杯!”老媽跟周沫也是一同舉杯。
羊肉火鍋已經(jīng)開始沸騰,白霧蒸騰而上,在頭頂?shù)狞S色燈光下,彌漫出一股溫馨的色彩。
我打開了電視,春節(jié)晚會就要開始了。
雖然我覺得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好看了,但是周沫卻看得津津有味。
我們說著笑著,吃著菜,聊著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哎,要是老爸也在就好了!”我說。
“你爸他呀,他得陪著你...”老媽話沒說完,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把后面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陪著誰?”老媽話收得及時,卻還是被我聽到了。
“啊...沒誰,媽有點累了,得先休息去了。”說完,老媽就裹著被子回屋了。
我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似乎老媽在躲避著什么。
這時,羊肉火鍋的火熄了,時間也來到了晚上十點。
飯吃得差不多了,我也有些累了。
忙活了一整天,我現(xiàn)在只能倒頭就睡??墒侵苣木窈芎茫曳且遗闼汛和砜赐?。
她不依不饒的,我也只能硬撐著陪她。
“周沫,你們死神界過年嗎?”我問。
“不過年。”她想了想,“但是我們有死神節(jié)。”
“死神節(jié)?”我一下子來了精神,“那是什么節(jié)日?”
“死神節(jié)是我們冥界最大的節(jié)日,是專門悼念死去的死神的?!彼f。
“死去的死神?”我有些詫異,“死神也會死嗎?”
周沫望了我一眼,道:“那當(dāng)然了。天地有歲,日月有盡,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有消亡的一天?!敝苣粤艘豢谑种械那煽肆?,“死神節(jié)的時候,冥界所有的死神都會來,大家集中在落魂湖的岸邊,悼念死去的死神們?!?p> “哦,那死去的死神會重生嗎?就像人類的靈魂過了奈何橋,轉(zhuǎn)世投胎一樣。”我問。
“不知道?!敝苣f。
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十二點了。我打了個哈氣,回到房間睡了。
廚房亂七八糟的我已經(jīng)沒精力收拾了,還是等到明天吧。
第二天,我睡到十一點才起床。趕緊穿好衣服出了房門,卻看見廚房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老媽正在做飯。
“媽,我來吧。”我說。
“哎呀,你去歇著去,媽的病已經(jīng)好了?!?p> “哦!”我應(yīng)了一聲,卻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
周沫不在。
“媽,周沫人呢?”
“她出門了。”
“大年初一,她出門干嘛?”
“不知道,你打她電話問問,叫她趕緊回來吃午飯了?!?p> 我朝窗外望了望,大雪紛飛。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沫的電話。
可是沒人接。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就擔(dān)心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這擔(dān)心源自何處,周沫她是死神呀!哪里需要我去擔(dān)心。
雖然這么想,我還是打著雨傘出門了。
我沒有方向地在大街上游蕩,期盼在哪個街角的路口能看見周沫的身影,可惜我沒有。
就這么走走停停,大約一個小時。我忽然在一家琴行門口停住了腳步。
琴房里傳來悅耳動聽的琴音,讓我覺得有些耳熟。
我轉(zhuǎn)過頭,透過琴行的玻璃窗,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倩影。
是謝楠。
我想起來了,她經(jīng)常來這個琴行練琴。
謝楠的琴聲還是那么輕柔舒緩,仿佛躍動的精靈。可我聽了一會兒,卻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沒有以前好聽了。
我剛走,謝楠從身后叫住了我。
“周一?!?p> 我回過頭,對她笑了笑:“你好?!?p> 她說:“你這么快就走了嗎?不聽我彈完嗎?”
我微微一愣,然后道:“不聽了,還有事。”
“嗯?!?p> 謝楠走回琴行,我也轉(zhuǎn)頭離去。這時候,手機響了,是老媽。
她說周沫已經(jīng)回去了,叫我也趕緊回家吃飯。
我轉(zhuǎn)身往回走,正巧看見一輛豪車停在了琴行門口,一個年輕美婦搖下車窗對謝楠笑了笑,招呼她上車。
謝楠跟琴行老師告別,她上了車,卻沒有什么笑臉。
豪車從我面前疾馳而過,我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的時候,我看見周沫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有些凝重。
“周沫,去哪兒了?”我問。
“沒去哪,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彼f。
這一聽就是敷衍的話,不過我也沒再多問。
高中的最后一個寒假就這么過去了,沒發(fā)生什么驚險有趣的事情。
微信的學(xué)習(xí)小組群再也沒有人說過話。我時不時地打開那個群,看著他們每個人的頭像。
總覺得有些沉重。
寒假的時候,高老師來過我家?guī)状?,給我送來了一些她上學(xué)時候的筆記。
能看得出高老師以前是個好學(xué)生,筆記做得十分詳細(xì)工整,字也很娟秀。
這個冬天,特別的冷。
連續(xù)很多天的大雪,幾乎把道路都堵得難以前進。
不過這樣也好,我縮在家里,看看書,偶爾打打游戲,還算是愜意。就是周沫,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不開心的樣子。
她給我輔導(dǎo)功課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就連最喜歡吃的巧克力也不怎么吃了。
雪終于停了,也開學(xué)了。
不出意外的話,開學(xué)會有一個摸底考試。
我合上了書,收拾好了書包,上學(xu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