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樺和趙泰從雙人環(huán)抱的松樹后閃身而出,盯著前方幾個閃身即逝的身影,眼中均是流露出一抹精芒。
“跟上吧?!弊T樺沉默片刻后開口。
“他們是去梅花郎君的隱藏地,我們貿然跟上即便不被他的幾個手下發(fā)現(xiàn),最后肯定是要被梅花郎君揪出來的。譚兄,該該你動身請人過來了?!壁w泰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便說發(fā)現(xiàn)我在此處密林,你背后之人必定會有所動作?!?p> 譚樺微微頷首,此處正是鄭嘉木他們的搜尋范圍,和抓捕趙泰并不沖突。他當即朝趙泰抱了抱拳,轉身回到茶攤前返身上馬,迅速離去。
“譚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趙泰目光幽幽,輕聲自語,而后隱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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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樺縱馬狂奔,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他已經(jīng)快兩天沒合眼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血液卻隱隱有沸騰而起的感覺,興奮、壓抑、期待...是生是死,是魚躍龍門,還是從此不得翻身就看結果了。
回到原先碰面的地方,四處一片寂寥。譚樺四處掃視了眼,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有人隱藏在周圍的灌木叢-是他們天策府的人。也正是在譚樺出現(xiàn)之時,鄭嘉木和桂修遠面色難看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師兄,你回來干什么。”桂修遠語氣冰冷的問道。他設計引梅花郎君現(xiàn)身,效果卻是差強人意,一干人躲在灌木叢中被蚊蟲叮咬的渾身難受,早就積攢了一肚子怒氣。
譚樺眉毛微挑,冷然道:“你什么意思?眼里還有我這個師兄嗎?師父在這你尚且如此無理,師父若是不在,你是不是還要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一句話把桂修遠噎的半晌無語。
鄭嘉木原先也十分不悅,可譚樺先發(fā)制人把矛盾對準桂修遠目無尊長,他此時不僅不能呵斥,還得好言寬慰。
“樺兒,修遠也是因為抓捕梅花郎君的事情上火這才出言不遜,他是你師弟,你千萬別放在心上?!?p> 譚樺聽的心頭火起,如此出格都不訓斥桂修遠,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把事情平息,是否也太偏袒師弟了?若是開始他還有些愧疚,現(xiàn)下便只剩無盡的恨意。
他面色緩和下來,恭敬的回道:“是,師父。師弟年紀還小,不懂事,弟子又如何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呢,”
“你...”桂修遠聽出譚樺的冷嘲熱諷之意,冷然拂袖。
鄭嘉木輕飄飄的看了桂修遠一眼,轉而問道:“樺兒,不是讓你去盯著趙泰嗎?怎么又回來了?”
譚樺面色一正,回道:“弟子一路追蹤趙泰,發(fā)現(xiàn)他竟然折返了回來,而后在離此地幾十里的茶攤和三個凝血境的武師碰面,最后和他們一道進了密林。弟子懷疑,那幾個便是梅花郎君的手下,跟著他們,必定能找到梅花郎君,還能連帶著將趙泰捉捕?!?p> “竟有此事?”鄭嘉木眼中浮現(xiàn)一道喜色,撫須笑道:“七十二地煞的梅花郎君,天大的功勞啊?!?p> “賀喜師父,此事過后,師父定能名揚南平洲?!惫鹦捱h微笑著奉承道。
“嗯,事不宜遲,集結人馬,迅速掩殺過去。”
“師父,梅花郎君先前可是即將踏入外罡境的武師,我們是不是再找些援手?以求萬無一失。”譚樺建議道。
“師兄你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那梅花郎君被翠羽樓的人重傷,現(xiàn)在恐怕還在養(yǎng)傷。師父狀態(tài)正好,對付他豈不是手到擒來?你莫不是認為師父不是一個賊寇的對手?”桂修遠抓到機會,冷言譏諷道。
鄭嘉木正躊躇滿志準備大展宏圖,被譚樺當頭潑了桶冷水,頓時有些不悅,他面色平靜地回道:“區(qū)區(qū)一個梅花郎君,又不是七十二地煞寇首,何懼之有?你若是怕了便留下。”
說完,鄭嘉木頭也不回的帶著桂修遠及一干手下離去。
譚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鄭嘉木好大喜功,但并不是個沖動的人,相反,他生性多疑,刻薄寡恩。若是譚樺過分熱情的邀約他前往抓捕,必定會惹鄭嘉木懷疑。
“忠言逆耳啊?!?p> 譚樺冷笑了句,既然鄭嘉木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最好是鄭嘉木和梅花郎君拼個你死我活,他坐收漁利。到時,他在天策府的位置怕是要往上挪一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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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泰進了封隴山脈,一路追尋顧浩等人,并在沿路留下和譚樺約定好的標記,以讓他能更快帶人找到梅花郎君的位置。
顧浩一行人行事謹慎,分成前后中三撥人,最后一撥人留做斷后,速度很慢。
趙泰也不著急,只是跟著最后面的探子,不緊不慢的向前。以他如今低實力去謀劃兩個內罡境的武師,本身就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并不打算去通知梅花郎君反手打天策府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合作,是建立在修為對等的前提下。
他和譚樺之間可以有合作,和梅花郎君卻不行。
實力,是硬通貨。永遠不要寄希望于一個實力遠超你數(shù)倍的人能夠平等正式你。
和梅花郎君談條件,只是死路一條。
趙泰當下只是打算讓天策府的人過來和梅花郎君打上一架,兩敗俱傷自然是最想看到的局面,到時趁亂渾水摸魚撈些好處也不是不行??扇羰侨魏我环綄嵙Ρ4嫱晟?,他都會選擇立即遠遁。
活命,最重要。
即便最后天策府的人是勝利的一方,到時也是元氣大傷,已經(jīng)無力來追擊他,算是甩掉一個小尾巴。時間一長,天策府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死揪著不放,鬧的滿城皆知。
越是好面子的,越是江湖上大型的勢力,尤其是正面上的門派勢力。
天策府擅追捕緝拿,卻拿不下一個凝血境的嫌犯,說出去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趙泰認定,天策府對他的追捕不會太長,說到底現(xiàn)在要拿他的人沒有任何證據(jù),僅僅憑借懷疑和私心就要亡命追擊,不太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