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展,就差你了,過來看看是什么?”段飛招呼著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的卓展,直覺告訴他卓展也應(yīng)該是有巫力的。
“嗯,好啊?!弊空挂贿厬?yīng)著,一邊信步走到水晶球前,不暇思索的將雙手放了上去。
呼——碩大的水晶球內(nèi)霎時被藍色的火焰鉆滿,熊熊的藍色烈焰中還時不時竄出幾縷紅色的火苗,紅色火苗纏繞著藍色火焰,像錐子一樣兇猛地向外噴刺著。
水晶球和球架“咣咣當(dāng)當(dāng)”不停的晃動,只聽“啪”的一聲,光潔的水晶球上炸出一條裂痕,裂痕迅速向四周延伸,蛛網(wǎng)般細(xì)密。
眾人都被這猝不及防的突發(fā)狀況搞傻眼了,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向處變不驚的卓展也大驚失色,瞠目盯著水晶球中的那團怒焰,整個身體都灼熱起來。
水晶球破裂的聲音讓正在貨架旁忙碌的核桃老頭兒登時面如土色。但畢竟是經(jīng)歷過各種場面的老油條,只見他一個箭步?jīng)_向卓展,原本瘦小蹣跚的身軀倏然變得敏捷而迅速。
老頭兒一把抓住卓展的雙手用力向后扯去,兩人如同甩出去的泥巴般,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水晶球和球架隨即停止了晃動,火焰也慢慢的變小、變?nèi)?、熄滅?p> 唯一冷靜的江雪言馬上去扶倒地的卓展和核桃老頭。段飛見了也立馬緩過神來,趕緊上前幫忙,將老頭兒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穩(wěn)。
“老人家,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站起來的卓展連忙詢問核桃老頭兒的傷勢,自己剛才顯現(xiàn)的那股的怪異力量令他錯愕且不安。
“不打緊不打緊,腳腕扭了一下,回頭敷點薰草的汁液就沒什么大礙了?!?p> 核桃老頭兒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用老樹皮般干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卓展的臉頰,深邃的眼睛里驚喜與恐懼交織在一起。
“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見著這樣的人,孽緣啊孽緣……我活了80多歲,從沒見過巫力這么強的人,也從沒見過誰的火焰竟是兩種顏色的,居然還沖破了巫筮水晶,這已經(jīng)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傳說中的‘帝威’也不過如此了吧。你,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核桃老頭兒一臉疑怖地看向卓展,又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
“老人家,我們真的只是華國來的生意人,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南山,這身衣服還是剛買完換上的?!弊空姑Σ坏叵蚶项^兒解釋,真誠的臉上透著些許的焦慮。
“罷了,罷了?!崩先藬[擺手,“不管是什么人,讓我遇見了,就是天意,天意??!”老人長吁一口氣,扭頭轉(zhuǎn)向壯子:“小壯士,麻煩關(guān)上店門。”又抬頭看向段飛:“年輕人,扶我去下里邊?!?p> 段飛扶著核桃老頭兒走到洞壁那排鋪滿龜殼的架子。
老頭伸手旋了旋右邊第二排的一只小竹筒,架子瞬間一分為二,隆隆向兩側(cè)移開,露出了后面一間小石室。
老頭掙脫開段飛的手,抓起架子上一把小油燈,一瘸一拐地走進石室。
等老頭兒出來的時候,胸前已抱著一個長條狀金絲楠木嵌寶木盒,段飛急忙再次上前攙扶。
核桃老頭兒走到卓展面前,并未急著把木盒打開,而是順手抄起旁邊兵器架上的一把青銅長戟遞給卓展:“握住它,像段家公子剛剛做的那樣運氣使力?!?p> 卓展深吸了一口氣,集中精力,走氣、運力于手掌處,猛一發(fā)力。青銅長戟周身迅速布滿冰霜,冰霜順著長戟一直向下延伸而去,眨眼的功夫,卓展和核桃老頭兒腳下的地面就凍成了一片結(jié)實的冰面。
“停!”核桃老頭兒一聲喝令,卓展趕緊松手,凍結(jié)的地面不再繼續(xù)延伸了,但也沒有融化,一支冰戟直挺挺地立在冰面上。
“果然,太強大了……”核桃老頭兒顫抖地驚嘆道,“別人的巫力是需要強化釋放的,而你,是需要控制收斂的,沒錯了,沒錯了……”
核桃老頭兒嘆了口氣,隨即伸出右手,嘴里叨咕著什么,老樹皮般的大手驀地變成一個黑色蛇頭,蛇頭上兩顆綠豆大小的眼睛露出冷冷的兇光,紫紅色的信子一伸一縮,嘶嘶作響。
眾人嚇了一跳,都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只見那蛇突然探頭,信子像射出去的箭鏃,嗖的一下插進了金絲楠木盒的鎖眼。金鎖“啪”的應(yīng)聲而開,盒蓋彈起,現(xiàn)出了里面的銀色團龍錦盒。
老頭兒一旋右臂,蛇頭又恢復(fù)成了他的手。
核桃老頭兒小心翼翼打開錦盒,一把通體如灰色冰晶般的寶劍漾著寶光霍然呈現(xiàn)在眼前。寶劍從劍身到劍柄是一體鑄成的,簡潔精煉,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老頭兒拿起寶劍,店內(nèi)黃亮的燈光下,劍身通體透明,窄而薄,劍刃鋒利無比,透著讓人膽寒的幽幽冷光,正可謂是刃若秋霜不斬自寒。
寶劍邊上一個絨布盒里還有一枚跟寶劍一樣材質(zhì)的小環(huán),也是閃著幽若的冰灰色寒光,氣場絲毫不比那把寶劍差。
“這把劍叫冰鎢劍,這枚耳環(huán)叫冰兌圈,都是上一代北山黑帝汁冥光的東西?!焙颂依项^兒肅容說道。
“汁冥光是歷代黑帝中巫力最強的一位,出手便會死人。為控制自己這過于強勁的巫力,汁冥光用北山王族冰窟的萬年冰鎢結(jié)晶鑄造了這把劍和這枚耳環(huán)。冰鎢具有極強的穩(wěn)定性和適應(yīng)性,會與使主的靈元融為一體,從而讓使主能靈活的控制巫力?!?p> “這冰鎢劍極其鋒利,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使主注入靈元后,可將巫力化作劍氣,揮之即可用劍氣殺敵。而這個冰兌圈,則是調(diào)節(jié)使主自身巫力平衡的,讓強大的巫力能夠收放自如,真正為使主所用?!?p> “那這么稀罕的玩意兒咋到了您這兒呢?還拿出讓我們幾個外邦人開眼?!眽炎硬焕斫饫险叩牧翆毿袨?,忍不住問道。
“老黑帝汁冥光不想自己死后,這兩件法器成為世人爭奪的禍端,若被靈力不足人使役,必會反噬使主,屆時定會為禍人間。故在臨終前將冰鎢劍與冰兌圈托付給了自己親信的貼身侍衛(wèi),讓侍衛(wèi)發(fā)誓子子孫孫守護這兩件法器,只有遇見真正強大靈主,才能讓法器重現(xiàn)人間。這個侍衛(wèi)就是我的爺爺,到我這里,已經(jīng)足足守護120多年了。”
核桃老頭長嘆一口氣,望了望墻壁上閃爍的燭火:“本以為我也會像祖輩那樣把這兩樣?xùn)|西移交給子孫,沒想到啊沒想啊,造化弄人,命運竟真的真讓我遇上靈主了!”
老頭將劍和耳環(huán)放回錦盒,將錦盒呈托給卓展:“卓公子,現(xiàn)在我將這兩件法器贈予你,希望你能承襲老黑帝之勇武,鋤奸懲惡,佑護蒼生?!?p> 卓展連忙擺手回絕:“老人家使不得!我只是一個異邦人,即便真有強大的巫力,也未必就是您真正要找的靈主?!?p> “卓公子莫要再推辭,你能來到南山,恰好經(jīng)過此地,又偏偏進了我的法器店,冥冥中都是天意。是你的巫力來找我的法器的,天意如此,你又何必推辭呢?況且老黑帝汁冥光的巫力是風(fēng)雪暴,而你的巫力是冰凍,也算是根出同源,你就莫要拒絕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和我的子孫再等上120年嗎?”
核桃老頭說完便爽朗大笑起來,一臉釋然,一樁歷經(jīng)三代人的心事終于了解。
“好吧,那卓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弊空挂娎项^這般誠意,也不好再拒絕,只能收下。
他接過老人手中的錦盒,忍不住摸了摸冰鎢劍的劍身。
說來也是奇妙,觸碰劍身的一瞬間,卓展感覺自己似乎與這劍產(chǎn)生了共鳴,像是一種老友多年未見的熟悉感,看來這冰鎢劍和這冰兌圈真的應(yīng)該是屬于他的法器。
卓展抬起頭真誠地望著核桃老頭兒:“老人家,這法器我可以收下,但絕對不能讓您白送,多少錢,我們付給您?!?p> “哈哈哈,這般寶物可不是你們能付得起的呀!”老頭兒不禁大笑起來。
“我們有赤貝的,雪言姐,拿錢?!弊空罐D(zhuǎn)頭看向管錢袋子的江雪言。
“一碼歸一碼,我是生意人,你們其他幾個人的法器我肯定要收錢的。但這兩件法器不同,與其說是我送給你,不如說是法器自己在找你,我只不過是個中間人罷了。哼,這兩件寶物若真要買賣起來,恐怕這十個青銅甕的赤貝都不止喲?!焙颂依项^兒邊說邊拍了拍旁邊半人高的青銅大甕。
“卓公子,既然你收了法器,你就是這兩件法器的新主,也就是我苦凃氏之主,我的子孫亦會忠心奉您為主,任憑差遣使役。主人在上,請受苦凃氏有辛一拜!”
老頭說完便拄著段飛的手臂踉蹌?wù)酒?,不顧眾人勸阻,硬是給卓展行了三個大禮。
“老人家快快請起,您這樣我真是要折壽了!”卓展打小哪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一向鎮(zhèn)靜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驚慌了。
“對了,老人家,這冰鎢劍好說,可是這冰兌圈,我還沒有耳洞?!?p> “這個不難?!焙颂依项^兒轉(zhuǎn)身從旁邊泡滿草藥的陶罐里拿出一根細(xì)針一樣的東西,悠悠道:“這個是從蝮蟲頭上取下來的長針,已被我用調(diào)制的藥草浸泡了八十一天,用這個穿洞,不痛、不出血、不紅腫、不流膿。過來吧?!?p> 卓展俯下身,核桃老頭兒用長針在卓展的左耳上迅速地扎了一個洞,又將冰兌圈給卓展戴上。
這冰兌圈和冰鎢劍跟卓展的氣場感覺竟完全一樣,看似低調(diào)寡淡,卻時不時散發(fā)出一種凌厲的寒光,不出手時淡若白水,一旦出招便驚若萬鈞雷霆。
之后核桃老頭兒幫卓展把冰鎢劍用鹿蜀皮的劍套包好,又給了卓展一塊刻有苦凃字樣和蛇圖騰的木牌,說是五方五山的穿山集,只要有苦凃招牌的法器店都是他的子侄親信在掌管,拿著這塊木牌,可隨時對法器店的苦凃氏子孫任意差使。
卓展謝過老頭兒,收了木牌背上劍。江雪言付了赤貝,一行人拜別核桃老頭兒,繼續(xù)前行。
望著卓展一行沒入人群中,直到看不見了,核桃老頭兒才轉(zhuǎn)身走進店內(nèi)?!盀槭裁磿袃煞N顏色呢……為什么呢……”老頭兒喃喃嘀咕著,百思不得其解。
幾個人都被這一連串的異變驚著了,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消化,都在低頭暗自忖度。
還是一向心大的壯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哎我說,想不到咱們幾個中還有卓展你這樣的高人吶,這才到這邊幾個小時啊,你就開始收人了,這都叫上主人了,還得了一塊令牌,你這是要在這邊開山當(dāng)大王的節(jié)奏啊?!?p> “我在想,咱們幾個剛到這邊幾個小時,雖然個體靈力有異,但大家體內(nèi)積存的仙氣應(yīng)該都是差不多的,為什么卓展的巫力會強成那個樣子,不合理啊……”段飛攢眉凝重說道。
“咱們幾個在這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愛咋咋地吧,走一步看一步,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這么強大的力量總不是壞事吧?!眽炎拥男膽B(tài)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雪言姐,還有要買的東西嗎,咱們是原路返回,還是從另一邊的洞門出去?”卓展強壓著滿腔的洶涌波濤,故作鎮(zhèn)定地詢問著江雪言。
“繼續(xù)往前走吧,剛才一路過來沒看到大的兵器店,我還想再買兩把能插進靴子里短刀。我的巫力不是攻擊型的,買個兵器防身,以備萬一。”江雪言冷靜地說道,看來法器店里的事并沒有太影響她的心境。
“那我也得買一個厲害點兒的兵器,你們一個個的巫力都那么強,屬我最弱,跟沒有一樣,我也得整個防身的家伙事兒?!眽炎尤氯碌?。
段越?jīng)]有說話,她心情不錯。
一來看到卓展那樣強大的巫力,自然是心花怒放,有一種自己果然沒選錯人的自豪感。
二來卓展的法器雖是單個的耳環(huán),但跟段越的耳墜一樣都是耳飾,這種生拉硬扯的“冥冥中的緣分”足以讓段越欣喜半天的了。
但從法器店出來后,段越卻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這也許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搞的她時不時向后張望,心中惴惴惶惶。
逛著逛著,眾人便看到了二層有一家不小的兵器店。
“就這家吧,上樓?!苯┭蕴ь^說道。
峰雪打火機
下回預(yù)告: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