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課程是最多的,相對平時而言,更忙碌一些。一上班,就要帶一些學(xué)生出作品布展,也是吸引生源的一個方式。
由于這學(xué)期的油畫課程比較特別,是針對有基礎(chǔ)有愛好的大孩子,還開設(shè)了親子班教學(xué)。雖然人員比其他班級少,但是還是很有潛力。通過和張老師商議,決定由我將親子油畫班課程初學(xué)成果做展示,并上報給陳主任審批展覽時間和地點(diǎn)。
中午正在打印室準(zhǔn)備宣傳冊的我與準(zhǔn)備去對面茶水間泡茶的周佳琪巧遇。
周佳琪端著茶杯笑著過來問道:“你們班也要做展覽嗎?”
“嗯,新開的課程,還是有必要宣傳一下的?!蔽一貞?yīng)道。
周佳琪湊過來勾下我的手臂,翻了翻我正在打印的冊子。寒暄了幾句助教除了上課還要打雜,實在是苦逼,我笑笑沒有作回應(yīng)。
“行,你忙吧?!敝芗宴鞔蜻^招呼便離開了。
忙到了下午,準(zhǔn)備把冊子搬去大廳,打算明天布展,之后這些就可以拿去校外宣傳了。
誰知道剛到大廳,遇到了陳主任。
“嗯?你怎么還在弄這些冊子?不是讓周佳琪通知你改時間嗎?”陳主任問道。
“啊?沒有啊,不是之前審批了說明天展覽嗎?我......”
“已經(jīng)改時間了,水粉一組周佳琪那邊明天展覽,你把冊子先搬回去,他們組下午三點(diǎn)就開始布展?!标愔魅瓮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沒等我說完,就催促我快點(diǎn)搬回冊子。
“可是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冊子,時間上面都打印好了。”我決定再爭取爭取。
“那邊今天下午來布展,展出時間為一周,你的排下一周吧,好吧,冊子時間那一頁你重新打印,好吧,就這樣定?!标愔魅嗡坪醪幌肼犖艺f完。
“那......張老師那邊......”事情如此突然,驚得我有點(diǎn)結(jié)舌,腦子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張老師那邊,到時候會告訴她,你先把地方騰出來?!标愔魅沃噶酥肝野醽淼膸邹麅宰?,欲轉(zhuǎn)身上樓去。
我上前,一邊緊跟著上樓一邊繼續(xù)說道:“可是學(xué)生家長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你們那邊人少,改一改總比讓水粉那邊改強(qiáng)吧?那邊生源多,就這么定了,好吧,你去安撫下學(xué)生和家長?!标愔魅螖[擺手,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我不得不下樓又將冊子搬回油畫教室,還得一一和其他學(xué)生及家長通知改時間,臨時突然來這樣一下子,覺得特別郁悶。
周佳琪中午見了我,為什么沒說呢?
我生氣地?fù)芡怂碾娫挕?p> “喂,佳琪,你們明天布展嗎?怎么你沒跟我說改時間的事呢?”我有點(diǎn)不爽。
“哦,我現(xiàn)在正忙呢,準(zhǔn)備忙完再告訴你的?!敝芗宴髡f得輕描淡寫。
“可是我冊子都做好了,時間都打上面了?!蔽疑跏遣凰杏X被人捅了刀子。
“就是時間嘛,那一頁改一改也沒事。我們這邊也是早就去上報審批了的,好了好了,我正忙呢......”佳琪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一個人拿著冊子生悶氣。
誰不知道八月是招生月,誰都想搶占第一周,我們新開的課程居然沒有受到重視,盡管每次開會主任都說得很好聽,說什么新課程可以吸引目光,原來還是比不過人數(shù)多多老課程。錯過了八月暑期檔,之后生源肯定蕭條。
郁悶不已的我在社交群里通知家長和學(xué)生延期一周,得到的回復(fù)當(dāng)然是各種不爽。有的說沒時間要旅游,有的說臨時更改一點(diǎn)不負(fù)責(zé)任,有的甚至說沒有規(guī)矩要退班。
群里一下子鬧騰開來,我也不得不厚著臉皮挨個私聊解釋,好話說盡。
正說著,張老師電話來了。
“向晚,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改時間?”張老師因病告假一周,遠(yuǎn)程安排事情由我去做,而這次我搞砸了,還掀起了一場差點(diǎn)控制不了的混亂。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說改成水粉一組布展了,我剛收到通知的,陳主任說會通知你?!蔽乙晃逡皇陌咽虑檎f給張老師聽。
張老師打算先問問陳主任。
也不知道陳主任和張老師說的什么,張老師再次電話來的時候,語氣冷冷的。
“向晚,平時呢,你還是要注意一下人際關(guān)系。這次就算了,好好準(zhǔn)備延期下一周的布展。”
說完也掛斷了電話。
注意人際關(guān)系?!我人際關(guān)系怎么了?
本身就覺得事情這么突然也不是我的錯,我招誰惹誰了呢?人際關(guān)系?我才是被誰捅刀了吧?被周佳琪那個家伙!
平常都挺好的,這次怎么這么......
郁悶不已的我在教室里踱來踱去,余光看見門口晃過一個身影。
是素描組的主講鐘齊推門進(jìn)來。
“沒課你在這晃悠什么呢?”
“沒什么!”心情不爽的我,沒打算和他再細(xì)說一遍。
他看到門口幾摞冊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嗨,不就是布展被擠掉了時間么?很正常的。”鐘齊從小挎包里掏出煙,熟練地點(diǎn)上,開始吞云吐霧。
我不喜歡煙味,不得不晃悠地站去窗前。
“都是一些小把戲,搶時間想多招點(diǎn)人而已。”鐘齊像是見慣了這類事情,不以為然地說。
“你自己笨,布展時間被別人知道了,擠掉了吧?”鐘齊見我沒有搭話,還嘲諷起來了。
“是啊是啊,哪有你們老油條。”我沒好氣地回復(fù)。
鐘齊笑道:“哈哈,我們可干不出來,肯定是你們新人之間互踩,狗咬狗?!?p> “你說誰是狗?”我氣不打一處來。
鐘齊就是這樣,嘴上沒什么好話,也常常笑話人,他倒不是個喜歡打小報告背地里干壞事的人。平時也和新人打成一片,沒有老資歷主講教師的架子。只是這次周佳琪坑了我一把,讓我很不悅,平時見面嬉笑聊天,背后突然來這么一手,著實讓我手足無措。
鐘齊嬉笑地看著我氣得瞪眼,繼續(xù)說道:“沒什么好生氣的,慢慢就好了。”
被坑了還要被嘲笑,真是糟糕的一天。想想就無趣的很,打算收拾包回去。
走過鐘齊身邊時,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我抬手避開,惱怒地瞪他一眼,整理了下額前被打亂的頭發(fā)。他卻不以為意,叼著煙斜斜一笑,跟著我一同出來。
剛一出門,看見木亮在室外交叉著手臂依靠墻壁站著,一副冷冷地面孔。